只可惜，江煜晨在开启他的销冠之路前，得先应付比采风更先来的四级考试。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他英语一向不算弱项，有次从秦择熙那薅来了四级真题卷，前后翻了翻，看了看跟高考卷不太一样的题型，心里就有了数。
倒是秦择熙的这套卷子，江煜晨想起来就有点想笑。
他之前从林砚舟那套出来的话是秦择熙四六级都顺利考过，但他那会并不知道，秦择熙全是裸考低空飞过的。
不对，也不能算完全的裸考，秦择熙还是很老实地把四六级真题卷全买了。
就是只写了一两张——并且是英语课上随堂模拟考试被迫写的。
当时江煜晨看见那9.9成新的卷子，有点傻眼，毕竟它已经新到除了那两张写过的、以及没有去年的两套真题，都可以直接原价挂闲鱼卖的程度。
秦择熙看他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皱着脸啧了一声：“你什么表情？”
江煜晨把那些空白卷团吧团吧，真诚夸赞：“在想学长可真厉害。”
“厉害什么？”秦择熙眯了眯眼，逼问。
“裸考厉害，花了钱买卷子但一题不做也厉害。”
秦择熙：。
他是被骂了对吧。
其实按照秦择熙的购物习惯，他不太会买自己不喜欢或者没什么用的东西。
卷子这种东西……是他当初以为自己会写，而且老师要求得买。
可他低估了自己对英语的厌恶程度。
高中是迫不得已每天刷题刷出能考上心仪学校的分，上了大学，那点被迫基本消失不见，以秦择熙的自觉，能在考试前两天发现题型不一样，已经是他对这门考试最大的上心了。
没办法，英语就是他的天敌，从小就是。
江煜晨听完他相当冷淡的对英语的吐槽，笑得直抽：“那学长，你买六级卷了吗？”
秦择熙：……
秦择熙闭目：“买了。”
江煜晨笑得更大声了。
不用问，江煜晨都知道，估计那又是一套崭新的白卷。
秦择熙被他笑得红了耳朵，气势汹汹地想把他手上的卷子抢回来：“再笑不给你了！”
江煜晨连忙把卷子举高，嘴上吧嗒吧嗒打着机关枪：“哎不行，学长要言而有信！说是给我了就是给我了！你再抢我就给你大红包了啊，高价买下你总不能抢回去了吧！”
说着，他掏出手机往秦择熙的支付宝账户里直接转了一笔钱。
听到手机提示到账信息的秦择熙：？
秦择熙破口大骂：“你有病吧江煜晨！拼夕夕上面最新卷子最多也就二三十块你给我打一百块！！”
“毕竟这上面可是有秦学长真迹，这字母都写这么好看，我还嫌给少了——”
气得秦择熙隔天就把六级卷子一并塞给了他，并尝试把那钱返回去。
但江煜晨没收，打回来了又打过去，循环往复好几次，把秦择熙整得无语至极。
四级考试那天，江煜晨轻松无比，写卷子跟洒洒水似的，中午还能笑着跟秦择熙吐槽这回翻译题里的专业词汇有多离谱，肯定有很多人翻得特别搞笑。
别人翻得有多搞笑秦择熙不知道，但他知道，还好他们两不是同级，不然秦择熙能毫不留情地掐他脖子。
这种英语好还在他面前炫耀的人他超烦的好吗。
时间走到了采风那天。
十二月底是个节日氛围很浓重的时间段，又是圣诞又是跨年又是元旦的，所到的商业区外面摆满了活动布置。
这让七里塘老街里头显得更格格不入了些。
它还是维持着老样子，或许得到新年和元宵，才会多些喜庆的布置。
这也没什么不好。
冬天早上的太阳总是只有亮度没有温度，可打在老街里的阳光，照着蒸屉上升腾的水汽，看着便让人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社里并不强求大家成群结队采风，于是社员纷纷四散，去探寻自己感兴趣的事物。
秦择熙今天出门跟纪云栖借了微单，此时正站在离一家老店蛮远的位置，举着微单拍摄那坐在店门口乐呵呵招呼客人的大爷。
他的脊背有些佝偻，牙齿也掉落得差不多了，面上布满了褶子，却让人透过那些纹路看到了灿烂的岁月。
江煜晨自然是跟着秦择熙的。他很少看见秦择熙拍别人，所以一时之间，被他那专注的模样夺了神。
秦择熙看着取景器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大概用微单的次数并不多，所以在调整参数的时候动作有些微的迟缓，不过这里没人催他拍快点，他慢悠悠地调，慢悠悠地拍，站在洒了斑驳阳光的砖墙前，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回过神来时，江煜晨已经拿手机拍下了这样的秦择熙。
他的手机不像秦择熙那样常年静音，于是，那声快门咔嚓声清晰可闻。
这道声音打断了秦择熙，他放下微单，望向江煜晨的方向。
江煜晨手忙脚乱藏手机的样子被他看了个全。
不过，秦择熙对此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他甚至都没要求看一看江煜晨把他拍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咕哝道：“你又拍我。”
这句话如同变相的许可，默许了江煜晨将镜头对准各种各样的他。
虽然秦择熙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好拍的。
再往前走，两个人路过了一家糕点铺子。
店铺门口挂着一面幡，上面用水墨画着一个扎着两个揪揪的小童，小童手上拿着一块方糕，吃得格外香甜。
瞧这憨态可掬的样子，还挺馋人。
江煜晨就是被馋到的那个，跟秦择熙说了一声，上前同老板要了两个方糕。
方糕是从蒸屉里拿的，热腾得有些烫手，冬天捂着也算个暖手好物。
香味其实在蒸屉打开的那一刻就飘了很远，秦择熙站在几步外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甜味，只不过江煜晨把这份甜味带得更近了些。
“喏，学长，给你！”江煜晨把另一个袋子递到秦择熙面前，一副他不接他就不收手的模样。
秦择熙被飘在面前的甜香惹得动了动鼻子，隔了几秒，还是接下了这块方糕：“多少钱？我转你。”
“太见外了学长——”江煜晨脸皱起来，“先不说这是我不经询问你个人意见的购买，属于请客。就算是A钱，咱回去再A行不行啊——”
秦择熙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感觉就江煜晨的这个逻辑，他没有能反驳的点，只能说：“我不能占你便宜。”
江煜晨啧了一声：“学长你要不先吃一口？合口味再谈占不占我便宜的事好吗？”
这句秦择熙能反驳：“不合我口味我还能把吃了一口的东西塞回给你不成？”
结果江煜晨还挺不要脸：“也不是不行，学长不介意我接着啃就好。”
这跟之前那盘黑暗料理可不一样，除非秦择熙把咬的那一块揪了扔垃圾桶，不然这事怎么看怎么暧昧。
秦择熙看了他好几秒，哼了声：“我介意。”说着，自己扯开塑料袋，仔细观察起这块方糕。
整体米白，中间有些许金黄的桂花蜜做点缀，那股甜腻的桂花香便是来自于此。
秦择熙吹了吹这块烫手的方糕，小心翼翼地咬下第一口。
闻起来那么甜，吃起来反倒没了那么重的甜味。
比起甜味，更浓厚的是米香。
很好吃。
秦择熙细细品味完第一口，趁热咬了第二口。
期间，江煜晨一直盯着秦择熙的表情，见他没有出现什么厌恶不适，反而吃得很开心，高兴地挑了挑眉毛。
看来这小东西味道不错。
江煜晨这么想着，拆了包装自己啃了一口。
忘了吹，有点烫嘴，他哈呼了好几下，才把这口方糕吞到肚子里。
秦择熙见状，笑他：“你小孩吗，不知道吃烫的东西要吹吹？”
“忘了。”江煜晨实诚回答，“学长吃东西的样子太可爱，误人。”
秦择熙作势踹了他一脚：“甜糕都堵不住你的嘴。”
“真的。”江煜晨不服，灵活绕开秦择熙踹过来的脚，凑近他，抬手碰上他的嘴角，“喏，吃得嘴巴边上都是。”
对方刚捏过热烫方糕的手指贴上秦择熙被冷风吹得有些冰的面颊，那点温度差让秦择熙不禁一愣。
江煜晨像是没觉得这有什么，手指微微用力，替秦择熙揩去那些细碎的米糕碎末。
做完这些，江煜晨神情自然地收回了手，从兜里翻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指尖，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徒留秦择熙一人，注意力被困在面颊上因为手指拖拽留下的触感里，连带着那残留的温度，趁虚而入钻进心口，牵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得热烈。
……秦择熙，你不对劲。
秦择熙捏了捏手上的方糕，呼吸了好几口冷气，都没能让速度越来越快的心跳缓下来。
走在前头的江煜晨见秦择熙没跟上，又掉头走了回来：“怎么了学长？发什么呆？”
秦择熙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撇开了头，越过江煜晨往前走：“……没什么。”
江煜晨这个呆子。
……秦择熙你也是。
秦择熙走得太快了。
所以他就没能看见，江煜晨在他身后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收回前言，江煜晨压根就不是什么呆子。
小秦自欺欺人我也被绕进去了然后被小江一记棒喝【。】
然后发现每次都是写到受方开窍的时候攻方在我脑子里活蹦乱跳，鹿鹿开窍时野大叫，小秦开窍小江在我脑子里哼唧哼唧地笑，受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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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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