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珠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转身看向身后的李惠许。
李惠许脸上还沾着吊死鬼舌头扫过的黏腻污渍，脸色惨白，见她转身，立刻拼命使眼色，眼神里满是焦急，让她赶紧坐回去。
可海明珠像是没看懂她的暗示，反而对着她笑了笑，指尖捏着纸巾，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很。
“别怕，”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
这一幕落在吊死鬼眼里，彻底点燃了它的怒火。
它歪了歪泛着青紫的脑袋，混沌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类在冒犯自己！
它猛地抬起头，拖在下巴上的长舌头瞬间绷直，带着腥气的黏液甩飞出去，径直朝着海明珠的脖颈缠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显然是想直接勒断她的脖子。
李惠许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想推开海明珠，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舌头即将碰到海明珠脖颈的瞬间，一道寒光突然闪过！
“啪！”
清脆的断裂声在车厢里响起，吊死鬼的舌头应声掉落在地，断口处还在不停渗着黑红色的血，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豹尾坐在原位没动，鎏金的眼眸里带着冷意，右手抬起，指尖的利爪正缓缓收回。
那利爪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尖端还沾着一丝黑血，显然刚才那致命一击，就是他出的手。
吊死鬼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舌头没了。
它捂着嘴，发出 “嗬嗬” 的怪响，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豹尾，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车厢里的乘客都看呆了，连趴在地上的水鬼都悄悄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光头壮汉咽了口唾沫，看着豹尾的眼神里满是敬畏；中年男人则是直直的盯着豹尾。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 “卧槽” 刷屏：
“！！！刚才那是什么速度？我都没看清！”
“大佬也太帅了吧！一爪子就把舌头剁了！”
“之前还担心海明珠出事，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有大佬在，谁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吊死鬼也是活该！谁让它敢动大佬护着的人！”
就在这时，豹尾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缓缓抬眼，鎏金的瞳仁扫过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他微微眯起眼，眼底的冷意还没散去，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像是在说，刚才的场景，就是动海明珠的下场。
被他扫到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火鬼悄悄往座位外侧挪了挪，尽量离光头壮汉远些，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到这位大佬；病痨鬼更是直接低下了头，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海明珠回头看向豹尾。
这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的提示：
【当前具现度：48%】
【检测到 “绝对敬畏” 级认知共鸣，核心能力 “勾魂夺魄” 强度提升！】
【提示：当前可对高阶亡魂发起攻击，具现度达到 50% 后，豹尾可完全实体化，拥有独立战斗能力。】
还差 2% 就能实体化了。
海明珠心里一喜，刚想跟豹尾说句话，却感觉到公交车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像是在穿过一段崎岖的道路。
窗外的黑雾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撞打车窗，发出 “砰砰” 的闷响。
海明珠顺着车窗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一张腐烂得面目全非的脸正贴在玻璃上，浑浊的眼球里爬着几条扭动的蛆虫，无光的瞳孔死死盯着她，像是锁定了猎物。
“哐！”
那张脸突然用力撞向车窗，玻璃瞬间布满裂纹。
紧接着，“咯吱” 的铁皮撕裂声传来，公交车的侧门竟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出一道缺口，一股强烈的下坠感猛地袭来。
海明珠还没反应过来，脚踝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啊！”
巨大的拉力将她往车外拖拽，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
李惠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金色项链。
她毫不犹豫地将项链按在鬼手上，只听 “滋啦” 一声烤肉响，鬼手瞬间冒出黑烟，力道骤然松开，猛地缩了回去。
海明珠跌回车厢，还没站稳，车内的灯突然 “啪” 地熄灭，只剩下窗外黑雾透进的微弱光线。
原本安分下来的火鬼、病痨鬼和吊死鬼，瞬间暴露了本性，嘶吼着朝身边的乘客扑去。
火鬼的焦炭手抓向光头壮汉的胳膊，病痨鬼的利爪刺向中年男人的胸口，吊死鬼则用断舌缠住李惠许的脖子，试图将她勒死。
尖叫声、拍打车窗的闷响、厉鬼的嘶吼声混在一起，车厢里乱成一团。
光头壮汉被火鬼烧得惨叫连连，中年男人的胸口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外套；李惠许被断舌勒得满脸通红，抓着项链的手却死死按在吊死鬼的脖颈上，不肯松手。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刷新速度快得看不清：
“卧槽！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刚才还好好的！”
“难怪规则是空的，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必死局！”
“不是有大佬吗？快出来救人啊！”
“别傻了！那男的本来就是鬼怪，说不定这都是他设计的！”
“等等！李惠许脖子上的项链是道具吧？刚才就挡住了鬼手！”
“海明珠是什么人？她从始至终都没慌过！刚才被拽出去都没乱喊，现在还在看四周！”
就在弹幕争论不休时，海明珠扶着座椅站稳，目光扫过混乱的车厢，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的阴影处大声喊道：“豹尾！”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穿透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车厢。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金光骤然从阴影中爆发，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满车厢，驱散了所有阴冷的气息。系统面板上的具现度疯狂跳动，最后稳稳停在了 50%——
【当前具现度：50%】
【检测到 “信仰级” 认知共鸣，豹尾已完全实体化！】
【核心能力全部解锁，当前可独立发起高阶阴司攻击！】
金光中，豹尾的身影缓缓显现。
他周身环绕着金色的阴煞气息，鎏金的瞳仁里满是怒意，身后的豹尾高高竖起，尾尖的绒毛根根分明，带着凛冽的杀气。
他看着车厢里作乱的鬼怪，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哪来的孤魂野鬼，竟敢冲撞阴司！”
这一声怒吼，带着高阶阴司的绝对威压，车厢里的鬼怪瞬间僵住。
火鬼的焦炭手停在半空，黑烟瞬间消散；病痨鬼的利爪离中年男人的胸口只有一厘米，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吊死鬼缠着李惠许脖子的断舌，更是直接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三个鬼怪浑身发抖，转身就想逃跑，却被金光死死困住，连动都动不了。
趴在地上的水鬼更是直接瘫成一团，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海明珠看着金光中的豹尾，终于松了口气。
豹尾足尖一点冲下车，他踩着无数抓挠上来的鬼手，掌心骤然弹出寒光凛冽的利爪，直向黑雾核心挖去。
势如破竹的力道贯穿指尖，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黑雾核心应声碎裂。
浓雾如潮水般退散，地面上只余下一只通体冰冷的死兽，它腹间还残留着未消化的魂魄，在空气中微弱地沉浮。
其中有人类的魂魄也有兽类的魂魄。
豹尾反手一挥，衣链瞬间幻化出泛着幽光的锁链，如活物般缠上所有魂魄，将它们串成一条悬浮的魂链。
他从中精准拎出一团黄毛茸茸的影子，是只约五个月大的小狗魂，揣进怀中。
黑雾散尽，公交车的灯光骤然亮起。
李惠许慌忙望向窗外，熟悉的柏油路延伸向远方，虽不见往来车辆，但霓虹招牌的光字映入眼帘，让她心头一松。
更让她惊喜的是，手中的手机终于恢复了信号，网络图标重新亮起。
豹尾迈步上车，魂链似有自主意识，自动缠向车内其余鬼魂，将它们牢牢锁住。唯有他怀中那只小狗魂，让李惠许和光头壮汉同时变了脸色。
“这只狗…… 是我今天亲手埋在花园里的。”海明珠凑上前，指尖轻轻逗了逗小狗的软毛，“豹尾大人今天，是特地来接它的吗？”
豹尾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你觉得呢？”
海明珠抬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望他，语气笃定：“我觉得是。大人是妖冥使，本就负责拘捕走兽魂魄。它的魂被吞了，您一定是来带它走的。”
“妖冥使？那是什么？”中年男人立刻追问。
“是阴间专管动物魂魄的官吏。” 海明珠解释道，“豹尾大人负责走兽，和他并列的还有鸟嘴、鱼鳃、黄蜂三位，四人合称四大阴帅。鸟嘴管飞禽，鱼鳃管江海生物，黄蜂管昆虫。”
弹幕瞬间沸腾：
“难怪大佬一上来就直奔明珠，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可死亡直播间的任务怎么办？这还能完成吗？”
“车都成这样了，肯定完不成了吧？”
话音刚落，死亡直播间的机械音响起：
【幽冥公交损坏严重，此副本永久关闭。
存活人数：4。
获取积分：0。】
“！第一次见副本永久关闭！”
“我有个疑问，既然鬼怪、幽冥使都是真的，阴间为什么不封了死亡直播间？他们随便拉人送死，这不就是和阴间对着干吗？”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豹尾看向海明珠，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明珠啊明珠，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该回去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上课。”
“什么？！”海明珠瞬间直起身子，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反驳，“今天是周五！我明天不上课！”
豹尾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语气平淡：“哦，是我记错了。”
“但不管明天上不上学，你现在都该睡觉了。”豹尾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抬手抖了抖手腕，缠在小臂上的魂链立刻绷紧，串成一串的鬼魂乖乖跟着向前走。
路过光头壮汉时，锁住火鬼的那节铁链似是无意般晃了一下，冰凉的链身擦过壮汉胳膊，这细微的一下，只被角落里几双紧盯的眼睛捕捉到。
“豹尾大人，再见！”海明珠扒着车门，冲下车的背影用力挥手，笑容亮得像雨后的太阳。
豹尾脚步微顿，侧过半边脸回望。
金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泛着冷光，语气却没那么硬：“还是别见了，遇上我，从来没什么好事。”
话音落，他周身泛起一层淡青色的烟。
烟散时，豹尾和整串鬼魂都没了踪影，只余下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类似松针的冷香。
死亡直播间的画面骤然黑掉。
几乎是同一秒，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划破夜空，从他们困在幽冥公交起就全速赶来的官方队伍，瞬间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最先走到海明珠面前的，是个气质格外柔和的女警。
她微微下蹲，尽量让自己和海明珠平视，声音放得很轻：“同学你好，我是市局的许清。”
“现在需要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怕刚才的事对你有影响，尤其是你的脚，我看到有只鬼爪抓了你一下，对吗？”
她顿了顿，又轻声问：“现在脚有什么感觉吗？疼不疼，或者发麻？”
海明珠摇摇头。
“没事的，别怕。”
许清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你同学会陪你一起去检查，你的家里人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要不要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知道你安全，也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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