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塔的四到六层堆满了书籍，厚重的橡木书架上，烫金的标题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空间褶皱理论》、《跨维度法阵构建》、《节点能量流动》……薇琳的手指划过书脊，叹了口气。这些书对她而言如同天书——她与生俱来的是生命魔法天赋，而对空间魔法一窍不通。
她想起了沙滩上遇见的海伦——那位能将水流精确控制的水系法师，还有墨菲斯医生，他操控水元素时，连最细微的涟漪都能精准控制。“如果生命魔法也能这样精细……” 薇琳喃喃自语。
此前，她的魔法总是作用于整体——催生一整株植物，治愈一整条手臂。即便是治疗小伤口，也不过是粗略地引导生命能量覆盖伤处。但现在，她想要更精准——比如只让植物的根系生长，而茎叶保持原状；或者治愈某个特定的器官，而非整个躯体。
“先从植物开始吧。”
整个夏天，红塔前的草坪成了薇琳的试验场。起初，她的魔法总是过于粗暴——一株蒲公英在她的催生下瞬间爆开，种子如雪花般四散；一朵玫瑰被她注入过多能量，花瓣膨胀到畸形，最终炸裂成一团浆液。
但渐渐地，她学会了感知植物内部的能量流动——那些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魔力通道。她开始尝试局部操控：让一朵花的子房饱满，而花瓣保持娇嫩；让一株小麦的麦穗成熟，而茎秆依旧青翠。
当然，她逆转魔法回路的操作也没有落下——这次不是摧毁整株植物，而是精准破坏它的某一部分。她盯着一株野薄荷，魔力如细针般刺入土壤，精准地切断每一根吸收水分的根毛。地面上的部分依旧鲜绿如常，但一天后，它无声无息地枯萎了。
“这比直接消灭它难多了……” 薇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但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某天清晨，薇琳像往常一样触碰楼梯口的法阵。以往，那道微光会将她轻轻弹开，但今天，符文如春雪般消融，一行字浮现出来：
“恭喜你，薇琳。你已经达到了四级法师的实力，可以独当一面了。希望我的研究对你有用。”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母亲……”
她缓步上楼，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对她打开。
塔顶的空间比下面几层更小，仅有一张书桌和一个塞满笔记的书架。阳光透过圆形天窗洒落，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薇琳随意拿起书桌上一摞笔记本的最上面一本蓝皮笔记本，翻开扉页，母亲的笔迹映入眼帘：
我研究空间魔法几十年来，从古老卷轴上记载的神秘纹路，到现代魔法体系中构建的复杂矩阵，空间法阵被赋予了扭曲、穿越、联通不同空间等超凡能力，尽管在空间法阵的表现形式与功能千差万别，但深入探究法阵的本质会发现，其中蕴含着某些具有普适性的原理与规律，简单来说是对调用能量、元素的规则化。对法阵通用性的研究，不仅有助于梳理不同魔法类别中该概念的演变与联系，更能从跨学科的视角，为理解能量、规则等抽象概念提供独特思路，进而在相关前沿科学的理论探索中，发挥不可忽视的启迪作用。
这是说不同类别的魔法可以用通用的法阵吗？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怀着激动的心，她如饥似渴地读了下去。
发现薇琳一整天都没下过楼的提比亚上楼来看看情况，发现通向顶层的法阵已经悄然打开，他探头探脑走了上去，只能看见一个书桌前沉浸于知识海洋的背影。
他轻唤了两声：“薇琳，薇琳？”
对方不答话，他又缩了回去。片刻后，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一杯水并一盘面包，放在薇琳手边，他便不再打扰她。
薇琳几乎忘记了时间。
她时而伏案疾书，时而在空中勾画符文，墨水染黑了她的袖口，黑面包只咬了一口就被遗忘在角落。
第七天的凌晨，她终于合上笔记，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
红塔外的草坪坑坑洼洼，全是她实验的痕迹。夜色深沉，浓雾遮蔽了星光，但薇琳的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一个深呼吸后，薇琳闭眼，脑中浮现了一个纹样，银色的笔触描绘出流畅的弧线，穿插交叠之中，勾勒成神秘的符文——“感知”。
当自己的魔力与符文相呼应，同时稀薄的生命能量从身体中抽离，以她为中心发散出去，形成一张覆盖了整个个山谷的大网，所有在网内的生命体被动地将自己的生命波动一一反馈给了巨网的主人。
薇琳脑中构筑了一个立体的地图：
靠近红塔的高大乔木和其中筑巢的鸟类；
远处变得低矮的灌木；
险峻的峭壁下溪流中鱼类与蛙的活动；
鹿、野猪的活动路径交错；
草皮下繁殖的鼠类、在它们周围盘踞的山猫……
大量的信息涌进来，让薇琳的额头流下汗来，她调整了一下感知力度，去掉了及其细微的生命波动，这张地图一下子简化了，并且铺得更广了。
她在北边感知到了最近的人类的存在，貌似是河谷中形成的人类聚居地。和记忆中的大陆地形图对比，薇琳确认了红塔所在地是艾莎菲亚王国最南端，广袤的“岭南炽林”的较北边。
停止感知，薇琳睁开眼，眼中绽放出自信的光彩。
除了“感知”，母亲还提炼了和空间魔法密切相关的“联结”、“扭曲”、“稳定”符文，并制作了好几个空间袋放在书桌抽屉里，只是那些符文的用法薇琳还没真正和自己的生命素质天赋进行相关结合实践，但她知道，自己正在朝着更高的魔法境界迈进。
“母亲，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道，嘴角扬起坚定的弧度。
她的魔法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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