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裴让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我猜你个大头鬼。
辛禾强压心里的不爽，摆了个笑：“我不介意在高塔外再等你一次。”
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裴让愣了下才忽地回神。
“不好吧。”他试图挣扎：“现在闹事会被抓的哦。”
“你猜。”辛禾双眼眯眯笑着，看着很是灿烂。
“哎哟，我投降，”裴让象征性举起双手，继续说：“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当时给你治疗时，只能感觉到你确实没什么问题，唯一的异常就是身体在排斥我的异能，我总不能说什么都没查到吧。”
“我为什么排斥你？你和迪柯不都是治疗型异能者吗，可我并不排斥她。”
“可能我和她的异能不同？我也不知道呢。毕竟，异能者是很神奇的存在，我查不出来很正常。”
辛禾感慨：“哇，原来是个庸医。”
“……我只是当时无法治疗你，不代表现在不行，小仙人掌，你嘴有点毒了哦。”
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掌心缓缓浮现出荧绿色光点：“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
辛禾哈哈两声，直接拒绝：“挺好的，托你的福，去了趟实验室。”
裴让满脸无辜：“那多冤枉，去实验室又不是我安排的，这事你得找凯森。”
“看来你和高塔这群人关系不错？”辛禾顿了顿，补充：“我记得，你曾经拒绝了高塔的好意。”
沉默几秒，裴让收手，将背靠在了椅背上，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高塔这群人和我没关系，我坐在这里，不过是在危难之际，为国度奉献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辛禾礼貌性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他的话，这下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好笑？看来我讲笑话的把戏越来越好了。”
“你也知道自己在讲笑话。”辛禾缓过气，忍不住吐槽，“虽然不了解你，但依你给我的感觉来看，你并不是一个会为陌生人奉献自己的人。”
裴让：“但我目前在为民做事，给他人帮助。”
“你说得对，没人能讨伐一个危难之际的奉献者。所以呢，裴大英雄，治疗的机会还是留给身后的国民吧。”
说完，辛禾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接下来去哪儿？”裴让的声音追上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裴让耸耸肩，说：“好吧，不过如果你想找凯森他们，我建议你放弃。”
脚下的动作一顿，辛禾不解：“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凯森他们已经准备去讨伐羊头蝙蝠了，现在…应该还在忙着组织异能者。”
“讨伐什么？”辛禾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看到裴让笃定的眼神后，慢慢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凯森一直在召集有意愿的异能者，只是你知道的，人总会趋利避害，特别是异能者，灾难过后已经很难找到他们了。”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不是你问我吗，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已。”裴让摆了摆手。
辛禾心里沉沉的，这人果然只要一站在面前就让人烦躁。
不想再搭理他，辛禾直接转身出了高塔。一出门，就被温长川逮了个正着。
“怎么样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烦人的事再加一等。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辛禾眉心紧蹙，咬着牙说：“你难道不觉得很烦吗？”
“烦吗？我觉得还好吧，我其实很乐意的。”
这玩意是你乐意就可以了吗？
辛禾：“我不乐意。”
“嗯，知道了。”温长川一板一眼地回着，但脚下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停，继续跟在她身侧走着。
忍无可忍，辛禾停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上提：“知道了就别跟着我了！我都和你说明了，我不同意你的委托。”
可能是没想到辛禾真的会动手，温长川的眸子紧缩，眼睫都不由地颤了一瞬。
“我…我听见了你刚刚的对话。”他说着，模样说不上来的委屈，“你要去吗？”
“我去干什么？”
“毕竟是讨伐C 级异种，如果队伍中有任何偏差，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是普通的C级，看来比最开始的鬼头蜈蚣还要厉害。果然，能够带来这么大灾难的异种，绝对不会简单。
只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来问。
“所以呢？”
温长川僵了瞬，最终还是垂下眼，小了声音：“我以为你要去，毕竟异种进攻的是你的国度。”
辛禾哂笑一声，怀疑他在讲笑话：“你是说，让我一个力量型去讨伐C 级异种？”
“还好你不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温长川自顾自说起来：“C 级异种并不是简单的组织异能者队伍就能对抗的，加上异种还能够释放无数带有污染性的虫子，成功率更是低了又低，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
“这么了解？”说着，辛禾就将他放了下来。
“我是游者，以前有见过类似的场面。”
指尖缩了缩，辛禾察觉到自己心口传来一阵酸涩：“那你见过的场面，结局是怎样的？”
温长川轻轻回答：“虽然组织了足够多有经验的异能者，但他们失败了，去了十多个人，只回来了两个。”
“......”辛禾的呼吸不由一紧，心里堵得慌，“为什么会这么惨烈，只要觉醒的异能不是力量型，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你想的太简单了，B级及以上的异种都能掌握一种天赋。当时那只异种正好是B级，掌握的天赋是心魔。”
不知想到了什么，温长川下意识看了眼周围，不远处，一个老人坐在半截断裂的水泥横梁上，背脊佝偻着，头颅深深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只有肩膀在阳光下难以察觉地起伏着。
这一刻，他顿了下，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说：“尽管异能者队伍中有实力强劲，能够以一敌百的人，但只要有弱点，心魔就能趁虚而入，让他彻底丧失战斗力。”
“人类无法战胜他们？”
“那倒不至于，不然的话，怎么会有现在的我们和国度？不过这中间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另外的事了。”
“好，我知道了。”
从他的口中得知，B级及以上的异种存在非常危险的不可控性。
可是，这次的异种明明只有C 级，带来的破坏就已经是人类不能承担的了，凯森他们真的能赢吗。
按照她对莱特尔异能者结构的了解，整个莱特尔就只有十几位异能者，除开和她一样属于“罕见”的异能者和治疗型异能者，真正算得上战力的只有不到十位。
再考虑到其中有不愿意参加，或者已经逃跑的人，凯森的队伍很可能达不到五人。
连五人都没有的队伍，反而要去挑战C 级的异种，这和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辛禾：“你知道凯森在哪里召集吗？”
“你要去？”温长川皱眉，语气格外严肃：“辛禾，我不建议你去，这场战争必定不简单，而且你只是一个力量型异能者，没必要去凑这个事。”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去看看，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我又不会去做，我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这点从我拒绝你的雇佣委托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还有，就算我真的要去，你又凭什么拦我。”
辛禾的目光迎上他，语气冷淡。
“......”温长川盯着她看了会，最后轻笑了声，说：“也是，我确实没什么拦你的理由，但是，你要知道，每个国度的命运都应该由他们自己的国民来背负，可背负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能力就是累赘，除非你是救世主，有一人负世的能力。”
“你竟然会信这种东西。”
温长川：“一个念想罢了，毕竟如果真的存在，那我们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辛禾并不想理他的话，将话题再次拉了回来：“凯森在哪儿？”
“高塔五层。”
人就在高塔，那裴让为什么说自己见不到他，又不是在域外或者是找不到的地方。
管不了这么多，辛禾再次踏入高塔，只是没想到，刚到第二层的楼梯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顺带告诉了她一个冷酷的事实：“非异能者禁止进入二层以上楼层。”
“其实我...”辛禾拿出自己异能者的身份证明，打算给他看。
侍卫预判了她的动作，直接打断：“力量型不属于高塔承认的异能者。”
“......”靠。
愤怒地瞪了侍卫一眼，辛禾还想挣扎：“我可以帮助凯森队长。”
“力量型不属于高塔承认的异能者，也不在高塔规划的战力中。”侍卫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拳头痒了。
就在辛禾思考要不要动粗的时候，一直站在身侧的温长川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侍卫：“我这里有通行证，麻烦您通融一下吧。”
通行证？前不久温长川在仪式中提出的要求，没想到迪柯真的同意了。
看着侍卫拿过卡片，辛禾觉得自己的背都挺直了几分，底气也足了起来。
那张卡片在侍卫手里转了几圈，再三确认后，他抬头，问向温长川：“游者大人，这位是您的助手是吗？”
温长川：“是。”
“您请。”
以前根本不可能上来的地方，没想到跟着温长川一下就上来了。辛禾有些好奇，抬头看了眼盘旋向上的楼梯，高塔内部的灯光并不明亮，加上层层叠叠的楼梯，更显得清冷和沉重，与外观和一层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又是这种奇怪的割裂感。
跟着温长川一步步往上爬，每一层都有固定的几个房间，不过大门紧闭，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到达第五层的时候，温长川停在了她的面前，拦在了楼梯口的位置。
辛禾觉得有些莫名，探头往前看，问：“你怎么停了？”
“游者大人，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高塔不接受外人，就算有通行证也不可以携带。”迪柯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了辛禾的身上。
辛禾一本正经：“我是他助手。”
迪柯并未理会辛禾的话，只是依旧盯着温长川看，非要他给出一个回答。
几人僵持几秒，温长川反问：“外人？她不属于莱特尔吗？”
属不属于，两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反而是第三者的温长川突然开口，让这个问题变得不好回答起来。
不过回忆起最近在辛禾身上一无所获的实验，迪柯的神色阴沉下来。
本来以为从她身上能够得到一些研究院的消息，一点点都行，可恨的就是，这人身上如同白纸一般，别说研究院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少之又少，对莱特尔来说就是一个没用的存在。
她竟然还在她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是，她不是莱特尔国民，请带她下去，”在高塔中发生争执，迪柯已经没多少耐心了，“同时，游者大人，请你将通行证留下，作为违反约定的惩罚。”
辛禾大喊不妙：痛**份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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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莱特尔国（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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