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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逃生

三皇子来了兴趣,上下扫了几眼钱行之:“恭候多时?”

这“少年”虽穿得破破烂烂却干净整洁,也并不像流民一般面黄肌瘦,生了副不落俗套的好皮囊。

“五日前在下卜算得知,南川梨芦,天子驾临。”

三皇子沉默了五秒,待他消化完这句话,似有一道电流自指尖窜上了后脑勺,鸡皮疙瘩瞬时起了一身。

天子……是指他吗?

权力的引诱还未立马冲昏他的头脑,三皇子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贱民在这儿招摇撞骗?给本王抓起来。”

侍卫正欲上前,钱行之不为所动:“殿下出生时,天降祥云;冠礼之年,豐年万户;如今一入南川,累日降雨立止。殿下纵不信我,也不信自己能做天子吗?”

三皇子目露凶光,越靠越近:“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殿下若信得过钱某,只要让钱某辅佐在侧,天必护佑。”

“好啊,那你算算,本王何时登基?”

即便这只是在钱行之脑中一闪而过的回忆,她依旧能感受到原主的兴奋、紧张,这充斥着整个胸腔的激动并非出于对权对利的贪婪,而是另一种钱行之未能悟出的情感。

她又开口了,用坚定、狂热的语气,寥寥三字便如利刃般破开了三皇子最后的心理防线:“两年后。”

三皇子彻底呆住了。这样一个诡异至极、不可轻信的怪人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送上了一则美妙绝伦的神谕,直觉告诉他,他最好立刻便斩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庶民,可是心头像被一只小手挠了一把,酸痒难耐。

他缓了又缓,试探道:“既然如此,本王接下来该先走哪一步棋啊?”

钱行之笑出声:“不若先从救灾开始吧?南川疫病渐起,赈灾银都进了太子殿下的口袋,如今陛下派您前来探查,这可是为您立威、重创太子殿下的好时机。”

事实证明,做皇子的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钱行之这个正常人,根本无法预料这事情的走向。

三皇子心想,南川总督的确是太子的人,可这事捅上去也不过是让太子丢了一个落后省份的总督罢了,倒是这赈灾的银两,总不能让太子一个人给占了。

至于钱行之,此人装神弄鬼倒是很有一套,听说钦天监的油水也不少,倒是可以塞进去替他套套银子。

天子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捏死钱行之还不容易?若他所言非虚,大不了登基后封赏一番便罢了,若他不堪重用,杀了便是。

三皇子咂咂嘴,很是满意自己的规划:“本王倒是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还有个要求……”

钱行之此刻还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甚至有些雀跃:“但凭殿下吩咐。”

“待你上任后,三个月内,本王要能见到三十万白银,其余的,本王自有安排,”他盯着钱行之的表情,似乎这样便能瞧出钱行之的破绽,可这样近的打量,他甚至能嗅到钱行之身上廉价皂角的香气,再开口便不知被什么占了理智的上风:“或者,若你愿跟了本王……”

钱行之自认完美的表情管理果然皲裂了——她永远都能低估那些人的卑劣、无耻……

见钱行之长久不语,三皇子扫了兴。待盘问完她的底细,又让随从去查证,得到的答案皆是此人是流民,并无亲人,只咬死称自己擅通灵算卦。

一个举目无亲、流离失所、奉自己为天子的俊秀男孩儿。三皇子觉得自己要慢慢打钱行之的主意,不能操之过急。

待三皇子携钱行之赶回京中,南川总督贪污行贿一事竟不知为何被谁捅了出来,太子果然弃车保帅,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这位总督不知怎的将钦天监监正也给拉下了水,巧的是,当晚符监正便暴毙身亡。

这倒正中三皇子下怀,他赶忙推了钱行之上位,又向君安彻表示了番对南川百姓疾苦的忧心,最后一批赈灾银拨了下来,兜兜转转被三皇子塞进自己腰包的就有足足二十万两。

可他尤嫌不够,竟又虚报了八十万两的赈灾费用,这钱自然是由户部库出。至于如何填回来?咱们聪明绝顶的三殿下想得清清楚楚——

三十万两让钱行之想办法,三十万两从月满楼套现,还剩二十万两便轻轻松松就能从往日贪得银子里掏出来。

如果钱行之掏不出这钱,大不了拿他垫背。

这回忆就这样刹那间闪过。

三皇子并未想到新年刚过,先是刺杀,又是不知哪里来的贱民泼了他一身脏水,还未来得及填上窟窿,紧跟着太子便派人咬了上来。

钱行之也没想到,照着三皇子一棍子抡下去还能抡到自己身上来。

“你,”君安彻语调阴沉,伸手点了点钱行之,一字一字敲打着钱行之的神经:“你来说。”

活像阎王点卯。

钱行之迅速跪行至中央:“回皇上,微臣可以为三皇子作证。”

死不死罪的另说,态度先摆端正。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小心脏颤颤巍巍,可她的声线竟未发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上了一级台阶:“南川赈灾有误,灾情严重,殿下心系灾民,欲额外调请赈灾银两,竟发现国库亏空。臣无能,未能为殿下分忧,殿下这才一时不慎出此下策,欲靠月满楼营生填补。”

这一席话落地,殿内的氛围又怪异上了另一个维度。

钱行之在赌。她赌君安彻不想让局面落到三皇子需要被严重问责的程度。这时候公开处罚三皇子,他流连男人堆的丑闻在民间便是板上钉钉,还添了私吞国库的罪名。更何况他还要顾虑言贵妃的颜面与家室。

夺嫡已然开始,君安彻必然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真要处罚三皇子,他也不可能当堂发作。

此刻为三皇子辩驳个说得过去的清白,她就能暂时免罪。

半晌,君安彻意味深长道:“老三,这位钱大人,果真如你所说,可堪大用啊。”

台阶都送到脸上了,三皇子自然顺溜滚下来:“钱大人所言句句属实。父皇,儿臣一时糊涂,可儿臣是真心想为父皇分忧,求父皇恕罪。”

快闭嘴吧祖宗,等会儿再说两句头真的要被拧下来了。

“既是为民,老三,南川总督一职空悬已久,朕便派你再去南川一趟,务必替朕好好处理南川后续事宜。梁爱卿,你以为如何?”

左都御史也没了方才的气焰:“陛下圣明。”

即便这殿内所有人都清楚钱行之这番话是无稽之谈,可是君安彻说三皇子无罪那便是无罪。

大难脱逃,钱行之已然忘了是如何恍恍惚惚回的钱府,不少同僚与她搭话她也浑浑噩噩不知回复了些什么。

日头渐盛,钱行之被阳光照出一丝暖意,这才惊觉已呆立在庭院中央许久,一身冷汗将朝服紧紧粘在了身上,终于感受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要回家。钱行之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道,没有什么能让她再笑出来了。

就在这档口,门环却被叩响,钱行之回头一瞧,竟是陆瑜。元白带着几个小厮抬进来几个大箱子,齐整整一打开,真金白银在阳光下直接晃瞎了钱行之的眼睛。

再冷漠的人也会笑出来。可钱行之其实是苦笑,她才不要脑袋拎在手里走路就为了钱权二字,如今就是穷得讨饭她也不想做这拿命换钱的营生。

陆瑜也未换朝服,似乎是下了朝便立刻提了钱赶了过来:“钱大人贵人多忘事,庆典上陛下赏了一年的月俸竟忘了去取,在下自作主张,也省得大人劳心费神了。”

钱行之没有演戏的心情,实在腾不出精力同陆瑜虚与委蛇:“多谢陆大人。只可惜钱府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陆大人,钱某今日也不愿见客,实在抱歉,大人请回吧。”

陆瑜垂了垂眼帘,方才见钱行之失魂落魄,还以为这厮见了钱能回过点神,没成想竟吓成这样,轻声道:“陛下对言贵妃宠爱异常,诸皇子之中也最为宠信三皇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他,今日你就算未能应对,也不至被处死。”

“更何况,”陆瑜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不是当庭诛杀,你就是下了大狱,我也能救你出来。”

钱行之这才正眼瞧陆瑜,笑道:“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钱某对陆大人来说这么重要?”

陆瑜点点头,毫不避讳:“自然,钦天监监正一职对陆某来说可比大人想象中要重要得多,如若出了差池,会很麻烦。”

利用就利用,说得那么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好的跟亲哥俩似的。恩威并施,陆大人用人当真是好手段。

钱行之虽在心中鄙夷,却也是真的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只要她还有足够被利用的价值,她就能稍稍安心。

钱行之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数钱上:“五品文官的年俸是多少?”

陆瑜答:“八十两白银,八十斛粮。”

钱行之叹气。于普通百姓而言,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三十万两白银却不够三皇子塞牙缝。

陆瑜见她叹气,揶揄道:“怎么,五品文官的俸禄不合钱大人的胃口?”

钱行之反问道:“一品文官的年俸又是多少?”

陆瑜竟由着她问,随口便答:“一百八十两,一百八十斛。”

“一品文官的俸禄合陆大人的胃口吗?”

陆瑜见她又流里流气起来,边答边转身回府:“这世上谁会嫌俸禄多呢?”

钱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钱行之正欲清点财物,门环便又被叩响。

今日真是不得一刻安宁。

“钱大人,三皇子请您往王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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