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这具身体温软馥郁,本就极有吸引力,更何况是她……
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对着他微微一笑,再勾勾手指,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便会尽数崩盘,深困在他意识深处的那头连他自己都无所察觉的野兽便会兴奋不已地挣脱牢笼,咆哮着想要进攻,想要冲击,想要将她桎于掌下,让她无法挣脱,让她与他合二为一,不管前方等着的是什么,也与他纠缠着一起沉沦,无法分开……
渠殊同猛地睁开眼睛。
不知何时,他们已置身于毓琼的那间海边设计室中。立裁人台、画板、颜料,撒了一地,而她正被他困在身体与宽大的设计岛台之间,脸颊酡红,双眸迷蒙,洋装裙歪歪斜挂着,而他的手正探在她软滑的肌肤之上,身体叫嚣着,渴盼着想要肆意前行。
“等等,司霓……”渠殊同有些狼狈地起身,顾不得整理自己被攥得满是褶皱的衬衫,先用颤抖的手去拉毓琼斜落肩头的洋装裙领,“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毓琼剧烈喘息着。她睫毛轻颤着,从半阖的眼睑中带些迷茫和失落地看向渠殊同,待发现他是真的打算离开时,失望、不甘、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攫住了她,将她残存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毓琼发了狠。她像一只小兽一般从桌上跃起,整个人扑挂在渠殊同身上,不依不饶去寻他的唇。
渠殊同努力闪躲着:“司霓,你……”
毓琼不管不顾,胡乱亲吻着她能碰触到的他的每一寸肌肤,侧脸、耳廓、生了浅浅胡茬的下颌,和凸起的不停滚动的喉结。
渠殊同紧紧咬着牙根,才能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和身体:“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毓琼在他线条凌厉的下颌一咬,留下一圈小小的濡湿的牙印,“渠殊同,我想要你。就现在。”
毓琼从没有这么直白和主动过。
在渠殊同怔愣的片刻,她竟忽然埋了头,去就他胸口刚刚胡乱扣上的衬衫纽扣,然后在他沉沉的注视下,两瓣被他蹂躏的嫣红的唇瓣微启,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将那粒黑色的锆石纽扣叼入齿间,歪头用力一扯。
“咔哒。”
一声极轻、却足以刺破死寂的脆响。不仅是纽扣崩开的声音,更是承受了太多拉力的丝线终于不堪重负,骤然断裂的声音。
渠殊同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在掌心掐出血痕,用他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推拒:“毓琼!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等过了这段这件,等以后……”
毓琼终于抬眸。盛着盈盈水光的杏眼看向他,又是委屈,又似控诉,还带着种不顾一切的放纵和肆意。
“渠殊同!”她带着哭腔指责他,“你不是个男人,你是个懦夫!”
她的手指其实算修长,可与他的大掌对比,还是过于娇小。她十指努力张开,尽力想将他的两个手腕掐握在掌心,控于掌下,可怎么努力都包不紧密。
毓琼咬牙。她右手在宽敞的岛台上摸索,指尖忽然触到了一条厚实的布料——
是她今日离开赴约时,脱下后随手放在桌面上的工作围裙。
毓琼将那条围裙勾了过来,胡乱缠绕在渠殊同手腕,绕了一圈又一圈,让他再不能挣脱,然后跪坐于岛台上,喘着粗气,仰头望向渠殊同。
渠殊同颊侧肌肉紧绷着。他的视线黑沉,胸膛剧烈起伏,双手被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捆在身前,低头看着她。
毓琼忽地笑了。她脸上带着种从未有过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妖异的笑容,缓缓贴近他块垒分明又热烫滚滚的肌肉,右手轻轻搭上他几欲爆炸的身体。
就是已经有过许多次亲密,她也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渠殊同舍不得这样对她,甚至舍不得让她疼。
每一次,都是由他带领她,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来主导渠殊同。让这个理智冷静到可恨的男人终于崩裂了那副冷漠无情的面具,露出他像一个人一样真实的渴望,对毓琼来说,这样的成就感,远甚于其他任何满足。
忽地,她的手腕被攥住了。
渠殊同眼底血红。他的目光不再是平静淡漠,而是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被瞬间点燃的灼烫渴望,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
他定定盯着她,矛盾又挣扎,像是两个人正在他的身体中激烈对抗,一个叫嚣着让他随心而为,另一个却死死拉扯着那根名为理智的线,让他徘徊在失控的边缘。
毓琼转回指尖,在他炙热的掌心轻轻划过,殷切看着他,鼓励他:“渠殊同……”
她清晰地看到,渠殊同的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他按在她手腕上的那只大手猛地收紧了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腕骨连同不知何时被撕成两片的工作围裙一起捏碎。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里爆发出来,像是濒死野兽最后的悲鸣与反扑。
渠殊同猛地俯下身,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唇,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狠狠碾了下来,堵住了毓琼所有未出口的疯狂和绝望。
宽大的岛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烈的摇晃和碰撞声,设计室角落的留声机上,映出男人宽阔的脊背和跃动的曲线。
毓琼仰着头,五彩的琉璃穹顶上映着闪耀星空,透明的玻璃幕墙外亮着绚烂船灯,此刻,所有清晰的线条和界限都已糊成一片混乱的光影,像打翻了的、混杂着鲜血与胭脂的调色盘。
一朝倾覆,再难收敛。
到了最后,渠殊同猛地离开,却又在她感知到这骤然而来的空虚之前,重新覆来,再次发起新一轮进攻。
这一夜,毓琼最后的记忆,便是那道点点星火勾勒出的蜿蜒盘旋的海岸线,与那琉璃、星空、水波和船灯一起,摇晃成璀璨一片。
时隔一个多月,渠殊同终于再次踏入了祐山洋房那间熟悉的卧室。他将臂弯中熟睡的毓琼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最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他到了书房。
书房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穿窗而过,在书桌上投下一片皎洁光亮。
就在这片白亮到有些惨淡的月色中,渠殊同在椅子上独坐良久,然后伸手,缓缓拉开抽屉。
他拿出了笔墨,摊开信纸,并没怎么构思,几乎是一气呵成,写就了一封简信,又将信纸装进信封,端端正正落下“戴公亲启”几字。
然后,渠殊同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匣子,里面满满当当,存的是他与戴望鸿的来往书信。
他将这封新写好的信放在最上面,手指在余下几封信纸上缓缓划过,最终顿在某一封上,停留良久。
渠殊同缓缓抽出了这封信,打开,将随信寄来的一张纸仔仔细细看了一次。
然后,又看了一次。
在第三次看完了这张纸后,渠殊同终于缓缓提笔,旋开笔帽,在左下角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书房的灯一夜未亮,渠殊同也一夜没从里面出来。
待窗外天色终于渐明,宅子里的佣人们陆续起床开始忙碌,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渠殊同耳中,他的睫毛微颤,紧闭的眼睑缓缓睁开,眸光却很是清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勇往直前的战士一般,没有一点儿彻夜未眠的疲惫彷徨之色。
渠殊同慢慢起身。简单洗漱后,他换了一身簇新的西装,出门,对着守在门口的渠扬吩咐道:“去找岛津先生吧,告诉他,我同意了。”
对于渠殊同的点头,岛津辉苍没有一点儿意外。渠殊同虽然有点儿文人的理想在身上,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读书出身的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挑,动动脑子做做生意还算拿手,但若是要与他们这些手中有刀的人相比,就远远不及了。
更何况,渠殊同还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趋利避害。
岛津辉苍志得意满,却也没被这个等待已久的好消息冲昏头脑。小看渠殊同,显而易见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到底要与他约在哪里见面,也是需要仔细斟酌的。
两人互相提防,互相试探,对对方提议的会面地点充满了警惕,一整天的时间,也没能定下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地方。
最后,还是傅瑶光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陆地上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干脆就到水上去。我们也不用渠氏的船,明日从美利坚或是法兰西的邮轮公司现场租一艘大船来,双方先派人去检查一番,对方没时间也没机会做什么手脚。
待确认安全,我们再各乘小船到大船上交易,大船漂在江心,四下无依,不管谁试图靠近,在船上都一览无余,双方都能放心。”
岛津辉苍挑眉。
他倒是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除了安全放心之外,他还听亦泽贝勒提过一句,说是渠殊同不会游泳。可他自己却是会的。
到时候……
岛津辉苍唇边扯出个笑容来。他将手中的银头手杖立在扶手椅旁边,右手握住傅瑶光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就让她横坐于自己腿上,对着她的脸颊落下奖励一吻,夸赞道:“不错,这才是我喜欢的浅田星。”
傅瑶光面上挂着微笑,深深垂首:“是我的荣幸。多谢主人。”
渠殊同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敲定了明日见面的地点,渠殊同将天行棉纱厂的账目、钥匙、印鉴等所有物事都整理完毕,不过装了小小一只皮箱。
明日将这个箱子交给岛津辉苍,天行棉纱厂,就不再属于渠氏了。
渠殊同谢绝了渠扬和任经理的陪伴,独自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缓步走入天行棉纱厂的废墟中。
找糖碎碎念:
啊~~~船戏要到了~~~激动搓手手~~~
P.S.是真.船戏,真真的船戏,不带任何歧义的那种船上的戏(认真脸.jpg)[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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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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