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通公开的表扬夸赞仪式完成后,高人李耀祖的法事准备就算结束了。
他招呼着我们安顿好父亲和弟弟两人,自己倒是继续去了院中打坐。
在父亲和弟弟睡着后,我们三人悄声的对了对信息。
“不用看了,这李耀祖就是李耀祖对自己的自吹自擂!”建明叔干脆利落的总结。
“倒也可以这样说,”方大师也很是认同,
“可是我们又要如何处理这两个李耀祖呢?”
方大师更加关注后续行动,“上次我们就是让王翠花杀死了王翠花,所以我们这次是不是也让他俩相互。”
“还是再看看吧,”我打断了。
“等明天我们找回李耀祖说的那个草药再说,”顿了一下,解释,
“我有直觉,那个草药不简单。”
其实不论谁,在这样的关头被李耀祖派去找所谓的草药,任谁都会感到奇怪。
“那二妮,今晚你还要‘入眼’吗?”问这话的是方大师,他在问我要不要再通过“眼”来确认目前的推论。
“还是算了吧,”建明叔闻言立马阻止。
也不怪他如此的风吹草动,上次听见我在“眼中”见到了光宗耀祖那样的怪物,还是因为我女儿的身份才躲过一劫,这让他对我“入眼”这件事也更加的担忧。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说道,
“这次我就不‘入眼’了,我有预感,明天并不难解决。”
深思熟虑后,我还是说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真的有很强烈的预感,尤其是今晚高人李耀祖的这一通“作法”,让我对明天的猜想更加肯定一分。
经过这一系列事件的历练。
我能感觉到,
我并不是因为有了“眼”才如此敏锐。
而是,
我本就足够敏锐如此才拥有了“眼”。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是我们才刚商议完没一会,外面的天就已经亮了起来。
震惊于时间流速之快,却是看见建明叔和方大师都不以为然的眼神,
原来如此,在我睡觉的时候,时间流速本就是飞快的。
而见到天已经大亮,我们三人便立马去找高人李耀祖。
感觉到我们三人同时出现,李耀祖也是换出一口浊气,又是一番吐纳后才缓缓睁眼。
见三个人都到齐,也是显得很是满意。
“这次啊,就要你们三个出去采药了,只是注意,那药要全头全尾的带回来才行,可别出什么岔子。”
听李耀祖这么说,方大师也是连忙接到,
“师傅,就让二妮和建明去吧,他们两人足够了,我留下来帮忙。”
这也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要是我们三个人都出去了,结果留下父亲和弟弟被偷家,那就得不偿失。
方大师提出要求后,高人李耀祖也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思索了一阵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只是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李耀祖却是说,让我们从弟弟和父亲两人中挑一个带上,
至于为什么,他倒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药啊,本就是一人一命,还是得要本人跟着去挑。”
说罢便又开始闭眼打坐,似乎并不在乎我们选谁。
但这还用问,我和建明叔眼神都不用对一下,那肯定就是父亲啊,
这场景说是给弟弟看病,但其实主角一直都是父亲,这点我们可从没有混淆过,
于是叫上父亲,我们继续向山林走去,
没有目标的在山林中转来转去。
期间父亲不停的问,要找什么草药,怎样的草药,一幅对弟弟的肚子很关心的模样。
要不是这一路,我和建明叔就没有听到几句他嘴里的弟弟,
恐怕谁都会以为,他是一个为儿子着急的好父亲。
因此对于父亲的问话,我和建明叔都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把他围在中间,时不时的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没错,不管是我还是建明叔都清楚,“草药”并不一定是草药,反而活物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但依旧和昨天一样,在整个山林里又是快转遍了,
也什么异样都没有出现,这山林简直寂静到宛若一座真正的山林。
什么树木草丛,溪水都有,但就是不见我们想象中的怪异东西。
我们只得又找了一块大树下的阴影地休息,
这么半天的转来转去,我和建明叔还好,但父亲却是好像已经扛不住了。
看着父亲去气喘吁吁的模样,突然的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心中蹦了出来。
父亲终于扛不住了……
终于?终于!
我为什么要想终于?
我……我想干什么?
来不及细想,我已经给出了眼神,建明叔虽然并不懂我的意思,但已经配合着把父亲按在了地上。
至于父亲,我都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突如其来,他就更莫名其妙了,
于是在短暂的呆愣后,他便开始疯狂的挣扎。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干什么你们说呀!!!!!为什么要!!!”
他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疯狂的用自己没被控制住的腿狂踢地上的泥土,
一**的随着他的动作溅起一层层泥灰。
而我则依旧啃着指甲思索,建明叔也配合着死死的按着父亲,即使见我没有任何动作,也并没有松手。
反而还尝试把父亲的嘴也捂住,防止他干扰我的思绪。
见我们两人都这样的诡异,一个不说话一个还企图填住他的嘴。
父亲肉眼可见的更慌了,那样子就好像很快我们两人就要抛尸了一般,
挣扎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溅起的泥土几乎要飞到我脸上。
泥土……泥土?泥土!
刹那间我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父亲脚的位置就是往下扒拉,
一层层的泥土被我用指甲剖开,一开始还是一点点的抠挖,后面直接就变成了整个掌心全部埋在里面挖。
我几乎是接近癫狂的疯狂的刨着地上的地坑,一堆堆的土壤被我不断剖向一边。
建明叔是安静的看着,而父亲则被我的动作彻底的惊住了,
然后又像是发现我的动作更像在给他挖坑,于是又开始剧烈的挣扎。
直到我挖出了一双脚……
一双穿着和父亲一样鞋子的脚!
而父亲也彻底的惊呆了。
几乎是眨眼间,那双脚才暴露就犹如泥鳅似的扑腾着就像逃跑,却被我手疾眼快的直接攥住脚腕。
建明叔见状,瞬间就理解了当下的状况,连忙把父亲掀到一边,对着我的挖出的脚的方向接着就往外刨。
至于父亲,他已经彻底的惊呆了,自己坐的位置下面刚好就埋着一个人,怎么看也过于诡异……
于是渐渐的,建明叔的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顺着父亲刚才坐的方向,几乎是几铲子土下去。
便挖出了一个完整的……人……
一个俯趴在土堆里,背朝着我们,明明已经暴露在阳光之下,却依旧瑟瑟发抖的想要把自己埋进更深处的人。
男人似乎十分害怕,即使已经完全露在我们眼下,
但依旧像是一只自我欺骗的鸵鸟,只是一味的躲藏,就好像我们看见他这幅样子就会选择放过他似得。
于是建明叔又是一个胳膊直接把男人整个翻腾起来,顺便还架在身前,而我也终于可以彻底的松开对方的脚腕。
不出意外。
对方也长着一张,李耀祖的脸……
男人满脸都是泥垢,脖颈处,腰处,裤子上,所有衣料堆积的部分,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泥渣,
很难想象对方居然能够做到仅靠四肢就跟着父亲不断的在泥里跋涉。
大约是由于长日不见光的缘故,这个男人明显的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距离正常的父亲有着一定的差距。
而这就是我们找到的第二个李耀祖。
也是高人李耀祖让我们找的“草药”。
一个,该怎么说呢,一个鸵鸟李耀祖?
男人即使被建明叔擒住,也依旧努力的在用自己的肩膀企图挡住自己的脸,
仿佛他那张脸生来就是不可见人的,生来就是要卑微到极致的,丑陋如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一点天边的光。
脸颊凹陷,眉弓下的眼眶都宛如两个窟窿,就连牙齿的崎岖的轮廓都更加的明显,
手干瘦如鸡爪,筋骨大咧咧的在上面趴着,仿佛一条条深深的沟壑。
而到处都溢出的泥渣更是让鸵鸟李耀祖多了一份不干净的卑微。
这倒让我想到了父亲,父亲其实最不喜欢照相,按我们的家庭条件也没有什么能拍照片的机会,但几乎鲜有的几次,父亲都格外的厌恶。
弟弟的初中是重点,毕业的时候校方就提出,所有的家长和孩子一起拍一张照片,
而那一天几乎全部的家长都到了,母亲也去了,爷爷也去了。
唯有父亲用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理由拒绝,就独自在家中地里干些有的没的也是不愿意去。
现在想来,父亲其实不是不喜欢照相,而是他痛恨照片中的自己。
以往的痛恨虽然存在,但由于自己并不能完全记住自己的形象。
所以即使有着无穷的恨意也依旧犹如烟雾在空中缭绕,
但一旦有了成型的影像,那所有的恨就立马有了明确的实体。
这样的恨,即使是父亲本人也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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