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话音落地后,高人李耀祖立马以前所未见的激烈程度挣扎了起来。
但没有用,以建明叔的力气,他逃不了。
把高人李耀祖压到父亲跟前,我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刀,接着又死死的掐住父亲的喉咙。
“动手吧!”我简短的说道。
至于高人李耀祖,昨日那还算规整的脸,已经狼狈不堪,汗水涎水,
唯独没有泪水,伴随着挣扎在地上形成了一堆泥屑。
他的脖子青筋暴起,连同整张脸都挣的通红,不停的想用自己的背把建明叔顶下去。
挣扎,反抗,他再用无尽的动作企图换来一丝曙光。
而父亲,几度将刀子放在他手里都被立马扔开。
即使我已经把他掐的青紫,也依旧不肯下手,他死死的咬着牙,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做着无尽的对抗。
……
看来,要用那一招了。
我不再胁迫他,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甚至呼噜呼噜了依旧有印记的皮肉。
父亲见状也是连忙回头看我,他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放了手,甚至开始抚慰他的情绪。
“想想李建德吧……”我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
“你真的放心这个李耀祖回去?”我又缓缓补充。
“你觉得他很强大,是的,起码在心态上他确实很强大。”
父亲不再咬紧牙关,不知觉得,他已经听进去了我的话。
“强大……就要掌权……掌权……就要弑父!”
“李耀祖!!你让李建德吃了这么久的苦!!!你真的忍心连最后的一点权力都要夺走?!!!”
伴随着大声的问话,我彻底的从父亲身上站了起来。
只是这次即使没有我的压迫,父亲也依旧摊在原地,他陷入了彻底的迷茫。
一会看看面前依旧挣扎的高人李耀祖,一会看看在远处毫不阻拦的我,
前前后后的迷茫的扫视着,无助的探寻着。
啪嗒——
父亲落泪了。
只是一滴,他依旧落泪了。
李耀祖呆愣着……这是彻底的茫然……
眼前的高人李耀祖,依旧是疯狂挣扎,身后的鸵鸟李耀祖却在悄然站着,
眼前的强大,身后的颓然。
可是,父亲,父亲……并不强大……
低头,捡起地上的匕首。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父亲出手了,却喊得是,爷爷的称呼。
李耀祖的头颅被轻易的掀翻在一边,泥地中,躯干与头,全部化为乌有。
而父亲,匕首早就掉在一边,他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父亲其实想错了,高人李耀祖确实强大,
但那份强大不过是表面的言语间的强大,不过是群体评价的伪装,
对群体有益,但却不一定对父亲这个个体有益,相反他只会给父亲造成更多的痛苦罢了。
所以,既然父亲不能决断舍弃。
我捡起地上父亲掉落的匕首。
那么我来帮他舍弃!
既然要爱爷爷,那就坦坦荡荡,彻彻底底的去爱,不要逃避也不要找借口,更不要多余什么乱七八糟的。
收鞘放好,转身看向后面的鸵鸟李耀祖,接下来就是你了。
鸵鸟李耀祖处理起来,就简单了很多。
大约是刚才的挣扎消耗了太多的力气,现在的父亲几乎是一副任我们摆弄的模样。
于是干脆利落的剖开父亲的肚子,再把鸵鸟李耀祖团吧团吧塞进去,
一开始父亲还一副怀孕的大肚模样,才过了没一阵,就像是消化了一般恢复的正常。
而父亲的神情也开始发生变化,过去的那种不得已的逞强,
那种不断的在被什么东西架着的感觉终于彻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更是一分自足的坦然。
接纳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允许软弱的情感在内脏流动,父亲终于变成的一个鲜活的不矛盾的人。
“我们赶快回去吧,我爸也等很久了。”
李耀祖开口对我们说道,这还是第一次的,他没有把爱和孝绑在一起。
没有像母亲那样瞬间回到院子,
这次我们又是花了大约一整天的时间赶路,几经辗转才终于来到了我们出发时的山脚。
而现在三座山上,只剩下两个院落。
一回头,刚才还跟在身后的父亲和弟弟都已经消失。
“走吧”建明叔说道。
就这样才刚踏上山地,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们已经出现在了院中。
院中的天依旧大亮着,见我们进门,刚才还在忙碌的爷爷、父亲、母亲却是一拥而上,
他们把弟弟团团围在中间,担忧的向我们问道。
“大师,请问我们这儿子的肚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问这话的,是母亲。
我感到有些奇怪。
这是父亲的院落,高椅也依旧不远不近的在那里摆着,虽然没有人去坐,但父亲站的位置也依旧是离那椅子最近的。
这里确实是父亲的院落。
没有变化。
不对劲。
即使我们都不说话,问话的人也依旧态度良好。
就连不远处的爷爷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简直就好像,就好像。
在组长面前伪装的父亲……
难道,抬头看向依旧明亮的天空。
我好像清楚了什么。
“是恨!”我漫不经心的回复到,同时也更加关注人群中父亲的脸色。
“什么?”母亲好像没有听清一般又接着问了一句。
“我都说了,是恨,是你男人对你儿子的恨和嫉妒!!”
身后方大师也并不解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但看在我比划的手势后,开始和建明叔一起观察周围的情况。
“你儿子出生,夺走了你这个新娘的注意,夺走了你公公的对你男人的注意,
于是你男人就恨从心中来,最后把你儿子折磨到这种地步。”
“你在放什么屁!”还没等我话说完。
被刺激的父亲终于是受不了了,突然从原地蹦起,朝我怒吼道。
“我一个大男人,和儿子挣什么挣?!!!你个没依没据。”
伴随着父亲的咆哮。
我们周围再次开始天旋地转。
天空由明转到暗,夜晚的冷风呼呼的不断在耳边吹拂。
父亲、母亲、爷爷、我、建明叔、方大师再次在白的耀眼的月光下围坐成一圈,大着肚子的弟弟也依旧在我们中间平躺着。
要不是偶尔随着呼吸的起伏,肚子摇摇晃晃,恐怕我们都会以为弟弟已经没了意识。
但也即使是这样微弱的呼吸,八个月大小的孕肚,微微颤颤也依旧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果然就和父亲的分裂的自我评价一般,就连到最后也是两张面孔,
白天那张不过是伪装,而现在这张才是真实的他。
“大师啊,我家承业的肚子里,究竟是什么啊?”
这次问话的是爷爷?
为什么会是爷爷……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在旁边依旧低垂着头,没有任何言语的父亲。
“抱歉。”
建明叔突然开口了,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不经意的吧口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在手中转了又转,
“我们得先商议一下。”
用肯定句说着要求,李建德盯了一会建明叔手中的刀,选择了同意。
“好,那就听大师的安排,只是不要让我们等的太久。”
说完几人便转了身子,背朝着我们。
“二妮,是又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建明叔开口问道,他发现了不寻常。
“怎么了?哪里不妥?”
方大师却是一头雾水。
“不太对。”我喃喃的说了一句。
“那个李建德我总觉的不太对。”
这里明明是李耀祖的地方,但发问的人却依旧是李建德,这和我们走之前并不一样,
李耀祖和王翠花是不同的,他可不需要李建德做他的代言人。
“那我们要不要直接。”建明叔听后,比划了一个干掉的手势。
“不了,”我果断拒绝,
“这里归根到底还是李耀祖的院子,即使是李建德的问题,我们也并不好出手。”
“那弟弟肚子里的东西?二妮你有眉目吗?”方大师问。
我转头看向身后依旧喘息的弟弟。
对着方大师坚定的点头,于是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位次。
“大师啊,所以我孙子肚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啊?”
爷爷第二次发问了。
这次虽然没有烛火,但是随着爷爷的话语,远处那座大瓮中,突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一个满身湿漉漉的,面上满是青白的男人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是鸵鸟李耀祖……
水波湿漉漉的,但搭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有些油腻,
皮肤就像一件浸泡过的衣裳,湿湿的搭在他的骨架上,
眼睛凸起死死的盯着我们,似乎只要我们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就要把我们一起拖入水中。
而近处,爷爷的面容不再丰盈,似乎随着夜风,
他面颊中的肉脂也一起被风干在空中,只留下赤条条的筋肉和崎岖的颞骨。
如此的消瘦,显得两个眼窟窿更加灰暗了。
至于父亲,他则依旧低着头,明亮的月光洒下也只能照亮他的半边头发,甚至于身体都处在黑暗之中。
母亲的神情倒是依旧关切,但在这份关切之中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不过是表面的面皮,至于内里也依旧是对我们的警惕。
这次他们甚至手中都没有拿什么刀具。
我一一扫过每一个人的身下,又看了看远处水中虎视眈眈的父亲。
他们大约是觉得多了一个人就更加有把握、
可惜了,建明叔比他想象的还要能打。
“李承业肚子里的东西是。”观察一番后,我开口了。
“一个流着李家血脉的男胎,是最低成本的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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