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金丹雷劫下活下来后,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应该要去人间走一走看一看。不拘什么身份。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的时候,我正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界,衣服虽然是宗门内门弟子的专属服饰,防御力勉强算得上强劲,但是在雷劫的摧残下已经破烂不堪。
储物袋也毁坏了近乎五成,而目前我的神识枯竭,这让我根本拿不出来备用衣衫。
再加上雷劈的太狠,我的身体目前完全不听使唤。所以我只能躺在雷劫劈开的大洞里默默看着天上乌黑的夜色。
我不合时宜的想起师兄的告诫。
“一定要在你渡劫的地方放好备用衣衫,最后不要放在储物袋里。”
天,一定是我没听,所以才导致了目前的情景。虽然我也不会对我自己衣衫不整有多么大的羞耻心,但是今晚的风有点呼啸,吹在露出的皮肤上有种些微的刺痛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不太舒服。
基于修士的体质,这点子不舒服只是因为护体灵气被劈没所导致的心理问题加上我很怕冷。我很清楚原因,所以我突然想到去人间走一走了。
毕竟自己也是从人间爬上来的,凡人可没有护体灵气。
这次下去可以归家看看,十年未回去了,不知道父亲母亲是否安好,要知道,因为我修无情道,所以师长没收了家里的来信,也不允许我回信。还有那个妹妹。
在我的脑子里,他们的容貌已经很模糊了。
想到那个妹妹,我的记忆突然复苏了一点。
我俩的人生就算是写成话本,那大概也是经久不衰的题材(虽然我不下山,但是师兄会经常给我看一些逗乐的画本子,试图让我打发时间,我只是飘过几眼…真的),真假千金。
我是假的。
人间和修真界不一样,修真界以武为尊,实力至上,不仅可以一夫多妻还有一妻多夫,当然了,更多的是一妻一夫。人间就很死板,他们只有一夫多妻制,事实上,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才更完整。
换了我和那个妹妹的女子是我的生母,一个妾室(虽然我很不愿意用妾室来表示她,大概是生命的一半时间都在修真界,被师兄教授过人人平等的原因),我不曾见过她一面,知道真相也是在她死后,妹妹自己找上来的。
那年我刚刚满十岁,已经测好了根骨(我的根骨一般),妹妹头发枯黄干燥,简单的扎了辫子,小脸惨白,形销骨立,看起来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眼神晦涩,我那个时候是看不懂的。
但我知道,她应该过的不好。
为什么说应该,虽然这个妹妹形象不好,但是她却会很多东西,礼仪方面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哪怕被母亲嫌弃的推开也不觉得羞耻,琴棋书画更是吊打我。这是十岁的我的想法。
我只和她相处了十岁生辰之后的三个月,后面我就来到了这里修行,我的师长们告诉我,我虽然根骨一般,但是我却是生来就是修习无情道的。
我不知道师长们从哪里看出来的。
和这个妹妹相处的这三个月也足够我印象深刻了(我的思绪总是会跑到很偏的地方),那个妹妹,应该说那个孩子(她不喜欢我喊她妹妹,并且很严肃的警告了我)成熟的不像是十岁的孩童。
稚嫩的身躯装了一副深邃的成人魂魄,那个魂魄虽然容貌明艳但是很瘦,皮肉和骨头之间紧密贴合,看起来就像是骨头架子敷了一层人类的皮。
有点恐怖。
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不是因为妹妹的灵魂。而是因为那天很冷,我特别怕冷。
我经常会想为什么我的娘会在冬天生下我呢?这对我造成了一点点不能言说的困扰,毕竟每次的生辰宴我都只能穿鲜艳但是不保暖的衣服一桌桌的敬酒。
我还小,倒也没丧心病狂到让我喝酒。我喝茶水。
然后还要陪一群孩子去看梅花(每年都是,我已经有点无聊了)。
那个孩子冰天雪地的,穿的比我还薄,我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衣服夹了多少棉花,当然,也可能一点没有。我看着脸色就不好了…
——被吓的。
我觉得这个孩子跟怪物一样,只穿这么点却一点不觉得冷,没有知觉的吗?哪怕她的灵魂看起来忍耐度很好。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间有人吃不上饭,穿不上衣,只是我很少放在心上,毕竟那不关我的事情,我吃的饱(可以说是吃的好了)穿的暖(穿的更好),我的家族很兴旺,我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样。
我只需要每年在母亲置办的生辰宴上用滚烫的茶水沾湿上唇,带着一群孩子去看梅花,日常学习琴棋书画和看看书就可以了。
所以当这个自称是府里真千金的人出现后,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我原本想着如果是真的那我就离开那里,虽然很不舍得这样的日子,但是受害者出现了,我还给她是应该的。
原本,是这样的。
我的师长之一,雪松长尊出现了(他不是我的师尊,是我的师伯),前一天测了根骨说一般但勉强可以修炼所以可以做个大宗门的外门弟子,那天突然就成为了名声不显的小宗内门甚至亲传弟子。
格外儿戏。
那个孩子根骨更差,五灵根,父亲母亲不愿意她修真(其实也不愿意我,但和师伯聊完又愿意了,当然只同意了我),她闹过一阵后来不了了之(之前说过了,我收不到家里的信也回不了信)。
三个月后,我跟着师伯上山了。
无情宗。名字一听就很直白,一听就主修无情道。
我的师尊不在宗门里,据说是去追妻火葬场去了,虽然我不太明白“追妻火葬场”是什么火葬场,但是我知道师伯其实是瞒着师尊收下的我,其实好像也不影响,毕竟这个师尊十年没回来了。
我的师尊名号还挺响,他叫“明净长尊”,道号听起来很像人间寺庙里的和尚,又像修真界里的佛修道号,但这个师尊是极致的剑修。
长尊是修仙者对渡劫期大能的尊称,是的,在这个我不曾听过的,名号好像不显的小宗门有渡劫期大能,而且还不少。
我的师长,师伯师伯母,师叔师叔母,师尊,师祖都是渡劫期大能,甚至从未见过的,所谓的师母也是化神中期。
而我的几个师兄师姐也都元婴期许久了,起码十年前和十年后没什么差别。
这样的宗门怎么不声不响呢?起码我在人间没怎么听过,在修真界我很少出宗门,更别说了解宗门名声了。
师长们也没给我答复,他们只会说“阿昔,你是天生的无情道修士…”,我很无奈。明明师兄师姐一个个都修习无情道,甚至比我更合适,为什么只给我说啊!
师兄师姐们都是天才,我十年金丹已经在修真界算得上平均值了,但是她们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元婴了。就是每个人都沉溺在情爱里,所以这十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哪怕不是爱情。
情爱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我的学习主要是放养式的,师长们都很忙,忙着谈情说爱,忙着和情敌打架,很少回宗门。所以十年来基本上是傀儡和师兄把我养大的。即使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懂得事情了。
我说的师兄是清心师兄(我只会喊他师兄,其他人会带着道号一起),其他师兄师姐也在忙着和师长们一样的事情。清心师兄是宗门里的清流(我封的),他没有道侣也没有爱慕对象,甚至连挚友都没有。
他整天呆在洞府里看话本,最多去到宗门门口拿外卖和快递,他是这样告诉我的,外卖就是外头的食物送上门的服务,快递就是在外面买的东西送上门的服务。
他用通俗的话给我解释了一下,虽然脸色莫名的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我只说明白了。
师兄的全名很文艺(文艺也是他说的),沈静思。
我在看见师兄的第二面时得出一个结论,师兄好像也变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了。明明长相只是清秀雅丽,内里的魂魄却很是稠艳。这已经是我遇见过的第三个身体魂魄不一致的人了。
第一个是我占了身份的真千金妹妹,第二个是我师伯母……
师兄对我很好,会做格外美味的饭食,会烹饪香甜软糯的糕点,会在晚上拍着我睡觉,给我看话本,给我讲故事……
所以我决定将那件事压在心里,谁都不说,死也要带走。
今天想起主要是用来打发在坑底的时间。
毕竟我现在僵硬的很,只能颤颤巍巍动几根手指。
金丹期的雷劫本来没有那么大规模的,一般没有心魔的根骨极好的修士只会享受三到八道雷(是的,是我师兄师姐之几了),有心魔的根骨好的会加倍,大概六六雷劫和八八雷劫(没错,也是我的师兄姐之几)。
我的,整整一百道雷。
我不理解,但我扛过来了,代价是一堆灵宝和灵器遭到损坏,加上护体衣物还有其他的。
我的储物袋里仅存的东西应该看起来很寒掺。
……我天南海北的想着,又不深入,只覆在表面的浅层上,看到的回忆浅薄生涩又模糊。记忆力如此差劲真的是修士的耻辱!
我叹口气。
但是幸好,我的神识恢复了一点。意思就是我可以摆脱身上这堆破烂布条了。我的灵力也在慢慢的恢复。巧了,大坑上面乌漆麻黑根本看不见月亮的月色被清心师兄的头挡住了一点。
我的师兄来找我了,在我用神识换好衣服以后。
等师兄把我直直的带回去(真的直,我被电的直愣愣的),我的灵力恢复了三成,洗澡的时候都不需要师兄帮忙了。
但是我还是很郁闷,为什么…
为什么金丹雷劫劈我一百道啊!!
偏日记体?第一人称真的很难写诶,混乱的我根本看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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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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