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总觉得今天的应助有些反常,一看见她眼神躲闪也就算了,还一直埋头看手机,休息日加班就这么不情愿吗?好吧,这确实是她做的不对,想到这里方锦良心稍微痛了一下。
“你家住这片啊。”
应泊半低头,说话间按灭了屏幕,“没有,今天有朋友约吃饭。”他哪里买的起这片的房子,“这个地段,一平米十万。”
“是吗。”方锦完全不了解房价,十万一平米对她来说是个模糊的概念。“那我是不是打扰你约会啦。”说着,她把敞篷关了,“有点热。”
那你刚刚为什么打开。应泊说:“不是约会。老板,有什么事吗。”
方锦说要找他,没说具体的事,只说顺路会过来,让他接驾。
“一天到晚都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你老板我是那种人吗。”方锦扶着墨镜哼了一声,“前段时间方钰她婆家那边送我一堆茶叶,你都拎走吧。”
“······”跑车的后座都很窄,刚刚应泊没留意到,现在一回头才发现后面真的堆了几个包装精致高雅的盒子,看着就很贵。
方锦本来是想着周一拿到公司去的,在家里躺着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上次的事,心想不行。
公司人多眼杂,应泊要是下班后拎着一堆盒子回家让人看见,或者是办公室串门被人发现,就成了小方总搞区别对待了。
那还是私底下给他的好。方锦也是这么跟应泊解释的,然而应泊想的却是,你害怕别人说你厚此薄彼,就干脆谁也不要给啊。
以前方锦也给他塞过东西,但平日态度不变,所以应泊没有,或者说不敢想多,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现在他还是很高兴的。
应泊从小就有些敏感,尤其第一份工作就是助理性质,逼得人长袖善舞,心理上遭受的迫害也不少,此后无论遇到任何事,好还是坏,他都容易想的比别人多。
是···来试探我吗。
不可能吧,她应该都不知道。那那个小男生不会说吗?
应助还是太直男了,不懂那些绿茶的弯弯绕绕。但看着方锦好像真的没有半分心虚波动,脸色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
他心里除了难过,又忍不住有几分微小的庆幸。
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不然,你指不定要赶走我呢。
应泊把脸别向窗外。方锦不能容忍用手段上位的助理,他很清楚,虽然她从来没有明说过。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跑车缓慢地在城市道路上通过,每分每秒都在吸引路人的目光和相机镜头。方锦早已把墨镜摘了,一手随意把着方向盘,一边找机会看应泊,“你怎么了。”
“没。”应泊无声的出一口气,谢谢方总。”
“你是休息不好吧。”方锦后知后觉,内心暗暗肯定聪明的自己,大方的说:“招个司机吧。”
“司机?”应泊愣了愣。
“你熬夜开车开的很爽是不是?”方锦无语,“给你减轻工作量,谢恩知不知道。”
“知道···但是招司机没那么快。”
“你自己看着办。”方锦说。
方锦把助理送回家,就走了,应泊拎着几个盒子回到家,几乎睁不开眼,什么都想不动了回房睡觉。星期一早上,他提前到公司,在总裁办茶水间泡咖啡。
方锦上班时间不太固定,有时候她一早就来,有时候一天也见不到人,但只要应泊收到她的:快到了。就得立刻把咖啡泡好,发财树喷上水,确保小方总看了心情愉悦。
方锦进门时他刚把一杯拿铁端出来,时间巧妙的,好像曾经排练进行过无数次,才能在潜移默化里卡点到极致。方锦在沙发上坐下,说:“给我看看。”
应泊在她面前的桌子旁蹲下,拆开一个烫金礼盒。里面赫然存放着一套看着便价值不菲的笔墨纸砚,笔杆甚至是通透的白玉。
“方董前年喜欢上书法,偶尔会在办公室里临摹。”应泊说:“他这个年纪,什么都有了,您也应该是什么都送过了,不如附和下他的爱好。”
方锦嗤道:“喜欢书法,是喜欢写书法的小姑娘吧,一把年纪了abc都不会还强装内涵,人家图他什么?坐主位吃席?”
应泊把头埋得很低。
三小姐私下不恭敬但面子功夫还是做的很足,不给任何人捏住她不敬爱父亲的把柄。方锦操持生日宴,不仅亲自写帖子遍邀华都的上流名贵,连同方府一应装点和宴席流程都由她亲手过了一遍,一切规格都按照奢侈靡费来,誓必要把老头子的寿宴办的体体面面。生日宴前两天,她更是早早的到了方家,跟父亲恭敬的汇报了全程,献上了她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一套爸爸一定会喜欢的文房四宝,哄得方鸿不住点头,显然是十分满意。
“今年是我第一次给爸爸您安排过生日,爸爸您还有什么想法,要请什么人,跟我说,我来办好。”
小女儿做事稳重利落,方鸿看着难得心情不错,连连夸了几句。这些事给老大做肯定做不到这份上,毕竟还是没老三的见识。
想着,他看向方锦的眼神多了几分微妙的复杂。
方鸿生日前一天,所有孩子都提前住回了家里,当天晚上还算风平浪静,到了第二天中午,一家人才吃完饭,准备开始开门待客的时候,真正的大戏才算拉开帷幕。老爷子寿宴,方钰的未婚夫,茶商卓氏的公子卓源理所应当到场,两人站在一起,画面还算唯美,这也是变相的宣布一桩联姻的促成,在老爷子书房门口见到方铭独自一人,方钰立刻来了精神,小高跟踩的哒哒哒,精神勃发朝大哥走了过去。
“大哥怎么不忙啊,大嫂呢?”
这亲切的关怀让方铭的脸冷完一半又冷了另一半,他看了看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卓源,“有三妹顶着就好了。二妹,恭喜,马上也要成家了。”
方钰:“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妈妈在爸爸那等着我呢。”
正巧方锦快到跟前,方铭立刻抬手拦住,一脸善良的说:“三妹,等等吧,刚刚方钰说她妈来了,一家三口,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方锦没说话。
“诶,我不是瞧见应泊了么,他怎么不来见见爸,他以前可是爸的得力手下,爸见了他一定高兴。”
方锦说:“大哥你也很羡慕二姐吧,说起来二姐真是命好,顺带让亲妈沾光,虽然没正式续弦,好歹荣华富贵,这辈子钱是花不完的。我真是替大哥的妈妈心酸,要是爸早点回去找你们,你妈妈也不至于死那么早。”
方铭没说话。
方锦进了书房,果然里面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呢。
方钰的妈一直都很讨方鸿喜欢,大概是因为她知情识趣,听话懂事,是一个很合格的情人,所以只有方钰父母双全,从小就是个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她撒起娇来,比方锦不知更浑然天成多少倍。
方鸿见着方锦来了,大概年纪到了就是忍不住,说道:“老三,爸没有几年了,你要是没时间,爸给你找一个,你也早点成家。”
方锦笑:“爸乱说什么呢,您年轻的很,瞧您这精气神多好啊。”
一旁的卓源默默的看了一眼座上头发白了不少,脸色也有些发灰的方鸿,默默的低下了头。
方鸿摆摆手,又咳了几声。
方锦道明来意:“爸,客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出去见见。”
“好。”
整座方府张灯结彩,显得分外华贵逼人。应泊从侧门走进,途经花厅,喷泉叮咚,落地窗外便是极尽妍色的花园,喧闹的人声从前厅传来,似远又近。
方鸿年纪大了,在大厅里走了几圈,便已体力不支,已经无法再接着招待客人,他的三个儿女代替他尽地主之谊。方锦捧着杯香槟,在人群围绕里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得心应手。
三位少爷小姐同时露面的场合极少,一旦出现,就少不了一些人在背地里在角落里蛐蛐。
华都方氏鼎鼎有名,和这个庞大的企业一样让人为之津津乐道的还有董事长方鸿发家历史里那一系列上不得台面的婚外情,三个孩子三个妈。
类似的事在商圈里其实是屡见不鲜,没什么好做长久的谈资,但方家这种的着实少见。说到当年,方鸿本一穷二白,除了长了张好脸再无长物,第一次下海经商赚了点小钱,勾搭了华都何家的千金,凤凰男成功高攀白富美,借助岳家的托举打拼出自己的企业。在方锦快出生之前,羽翼丰满的方鸿带着助理给他生的私生女,以及一个七岁的男孩,大摇大摆入住方府。
方锦只比方钰小几个月,事情发生后,方鸿以前的底细被何家翻了个底朝天,原来他老早就娶了个19岁的老婆,因为年龄不到一直没有领结婚证,在农村给他生了个儿子。一夜之间,方鸿软饭硬吃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华都。
想也知道夫妻俩撕破了脸,最惨的是谁。方锦高中的时候就出国读书,一直到研究生毕业才回国,独居。方家的嫡嫡道道,外人大多数只知其一,应泊就是那个其二也知道的人,好消息是他什么都知道了,坏消息是知道的太晚,在站队里受到的伤害好比被扎得像只刺猬。
应泊上了二楼,靠在一根柱子旁边,目光追随着人群中的方锦,嘴角忍不住含着微微的笑意。
在大厅那座巨大的水晶吊灯辉映之下,方锦美的流光溢彩,一身香槟色鱼尾长裙,薄背细腰,肩颈线条更是优美,白皙后背上散落棕色长卷发,举止优雅完全是一位真正的淑女,无论走到哪里,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和阁楼上气韵内敛的年轻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鸿一走,场面上的形势也明显起来,三小姐拥簇数不胜数,剩下两位自然显得冷清了些,方铭是不甘示弱的个性,强撑着不走,方钰却不傻,找了个无人在意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不一会,应泊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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