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五朵金花赌一把
2015年4月，县一小的樱花树下飘着细碎花瓣，五姐妹的影子被阳光切成五块会动的拼图。
小胖墩举着辣条在石桌上敲出“咚咚”节奏，油花溅在“三好学生”锦旗边缘：“敢不敢赌？三天内不互相冒充，破功的人替全班扫一个月厕所！”
老四知野拍案而起，马尾辫扫落花瓣：“赌就赌！但得加个彩头——
输的人给俺们每人写一篇《我的五胞胎同学》作文！”
老二知欢转着钢笔挑眉：“再加五包干脆面。”
老五知幽已经掏出荧光笔，在作业本背面画押：“俺们五朵金花，说话比鱼叉还直！”
第一节数学课，王老师的粉笔在“鸡兔同笼”题前悬停三秒。
“红衣服的李知夏，你来答——”
“报告老师！”穿红内衬的老大刚站起，穿橙内衬的老二突然举手，
“她是老三！今早她偷喝了我的草莓牛奶！”
老三知甜掀起裤脚：“看胎记！我才是老大！”
老四知野指着她发尾的蓝挑染：“拉倒吧！你昨天用我的染发剂！”
王老师的眼镜滑到鼻尖，摸出兜里的“颜色日历”——
周一红、周二橙、周三黄、周四绿、周五紫，此刻却见老五穿着周三的黄内衬，里面还漏出周四的绿衣角，像棵被踩扁的彩虹糖。
“够了！”
他抓起五支不同颜色的粉笔，拍在五人桌上：
“红笔老大、橙笔老二、黄笔老三、绿笔老四、紫笔老五！再混淆就去走廊画数轴！”
老五偷偷在黄粉笔上刻“幽”字，被老四戳破：
“别作弊！俺们靠真本事分清彼此！”
老大知夏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五妹辨别指南》，却被老二用修正液改成了《如何让老师头疼》。
午休时，食堂窗口的炸鸡腿油光锃亮，老四的喉结上下滚动。
隔壁班女生的议论飘进耳朵：
“就她们还打赌？上次老二把老三的作业本扔进鱼塘！”
“嘘——老五在瞪你！”
老四的拳头刚攥紧，就被老大按住手腕：“忍到放学，别给咱五女将丢脸。”
老三知甜躲在厕所隔间里抹眼泪，手里攥着跳绳比赛号码牌。
昨天练习时摔出的膝盖淤青还在渗血，听见脚步声又赶紧屏住呼吸。
“三姐？”老五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俺带了创可贴，还有小熊饼干。”
夕阳把操场晒成金色，跳绳比赛的绳子在风中晃成虚影。
教导主任的秒表“咔嗒”启动时，老三（实际上是老五）已经跳得飞快，马尾辫扫过教导主任的皮鞋。
“101、102……”
小胖墩的辣条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她、她上次才跳30个！”
老三知甜突然挤到人群前排，指着场上喊：“看！她鞋带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老三”的脚上，却见她突然单脚点地，来了个旋转跳跃——
“哗啦！”
假发片飞落，露出老五标志性的狗啃短发。全场寂静三秒，教导主任的眼镜滑到下巴：
“李知夏？你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老四知野捂脸惨叫，老大知夏掏出小本本记仇：“老五，这是你第17次坑姐！”
老二知欢却突然鼓掌：“不管咋说，她跳了208个！破了年级纪录！”
教导主任看着五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突然笑出皱纹：
“这样吧，罚你们给花坛种五棵树，就叫‘五金花’树。”
老五立刻举手：“俺要种桃树！将来结桃子分老师！”
老三小声补充：“还要种向日葵，跟着太阳转，就像俺们跟着老师转。”
王老师看着她们抬着树苗走向花坛，突然想起李明送的鲫鱼——
每条鱼身上都用红绳绑着编号，跟他给五姐妹分粉笔颜色如出一辙。
“报告老师！”老四扛着铁锹跑过来，“老五说种完树要在树上刻名字！”
“刻可以，”王老师摸出钢笔，“但得刻‘李知夏1-5号’，省得将来有人赖账。”
夕阳把五个影子拉得老长，老五的短发在风里翘成小旗子。
她摸着刚种好的小树苗，突然问：“姐们儿，要是将来有人问咱谁是谁，咋说？”
老大知夏把最后一抔土拍实：“就说俺们是五颗星星，挤在一个星座里。”
老二知欢踢了踢老四的鞋：“不对，是五根筷子，分开能折断，合起来能掀翻桌子！”
远处传来上课铃，五姐妹扛起铁锹往教室跑，
惊起一群停在樱花树上的麻雀。王老师看着她们的背影，在教案本上写下：
“今日感悟：五胞胎的‘赌约’，是五个灵魂在跳一支乱糟糟的舞，
但每一片花瓣飘落的轨迹，都藏着只有她们懂的韵律。”
五棵“五金花”树次日被偷挖走一棵，五姐妹蹲守三天，在隔壁班教室发现被当“许愿树”的树苗，树上挂满写着“希望分清李知夏”的纸条。
小胖墩兑现赌约，交了五篇一模一样的作文：“李知夏有五个脑袋，每个脑袋都会出难题”，被语文老师打回重写，结果他画了五幅简笔画，每幅都长着不同发型。
老五替跳引发的“发型门”传到校长耳朵里，校长宣布“小学生禁止染发戴假发”，老五当晚就把头发剃成板寸，第二天五个姐妹集体顶着光头上学，震惊全校（其实是用黑色头套罩住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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