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多名beta均被感染信息素抵抗症,腺体发生异变,且感染时间高度集中,均在近几日凌晨,专家初步排除常规传染途径,怀疑主要途径是人为投放诱导药物,改变beta生理结构,但也只是怀疑,目前还未确定,嫌疑人此举的目的也尚未可知,beta群体恐慌情绪蔓延,警方以及战链署已介入调查,后续情况本台会继续跟踪报道……”
短短十二小时,一夜之间,各大医院报告的类似病例超过二十例,传播速度惊人但却无迹可寻,信息素病毒研究专家终于意识到这类新型病毒的特殊性,开始彻夜研讨,焦头烂额,却毫无突破。
次日早晨,警笛声打破了战链署的寂静,一辆押运车停稳后,几名警察押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镣年轻alpha走下车。
李青池早就已经等在交接点,亲自交接,他眼神扫过嫌疑人,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身后荷枪实弹的士兵接手。
“李少将,人交给您了。”带队的警官声音紧绷着,“上面交代,务必撬开他的嘴。”
不择任何手段。
李青池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士兵立刻把挣扎着的嫌疑人强行押进战链署。
战链署地下三层审讯室里,冷风穿透皮肉,空气里面还弥漫着冷空气和某种不确定信息素混合的奇怪味道。
嫌疑人被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李青池就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犀利,正冷漠地审视着他。
虽然被冻成了冰雕,但嫌疑人表情还很不服,苍白颤抖的脸上挂着的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李青池不再看他,面对这种有持无恐的嫌疑人,就是得先让他熬一熬,挫一挫他身上那股气。
审讯室内气温再次降低。
李青池像是对这场审讯毫不在意似的,开始操纵电脑。
他给很久没联系过的一个老朋友发了封邮件,这个老朋友是历届负责战链署宿舍设计的知名设计师,两人认识不少年了,不过他这人没什么高深追求,赚了点钱就隐退,去休养生息了,据说现在舌塞尔当野人。
对方接收到邮件之后,立刻给李青池回拨了个电话。
空荡的审讯室里面,对方独特的声音格外清晰:“李少将找我什么事啊,还特意发个邮件。”
“邮件内容说了,你没看。”李青池笃定。
“刚在潜水,手机弹了封邮件就顺手点来扫了一眼,等我再仔细看看。”
轻微的响动声。
“就这点事?”陆恪言懒洋洋地笑了笑,看来是刚刚把邮件又翻看了一遍。
“打扰你了?”李青池反问。
“那倒没有。”陆恪言说,“你要的东西一会我整理成文档发你,改动记录和要点也一起整理进去。”
电话挂断,没过五分钟,对方发来一封邮件,里面有李青池所需要的东西,内容都很完整。但这文件肯定不是陆恪言整理的,不过对李青池而言,谁整理的不重要,拿到文件就行。
他保存文件,标注好之后发送给李斯聿。
文件刚发送成功,李斯聿就推开审讯室大门,冰凉的冷气扑在他脸上,他看向坐在嫌疑人对面的人:“出去说?”
在审讯室待久了之后,审讯室外的温度都显得正常了。
李斯聿开口:“刚刚调查过了,审讯室里面这个,和杀害其他beta的嫌疑人不是同一个。”
既然没有杀人,这个人为什么要揽下杀人的罪名?
李青池:“主动揽罪?我看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谁说不是呢?”李斯聿在战链署待久了,倒也不觉得这种事稀奇,只知道这人揽下罪名的原因绝对不简单,“从头到尾,他所做的,就只有给最后一个受害者注射了催化针剂,其他的什么也没干,但他偏要揽下前几起杀人的罪名,我猜他目的不简单。”
接着李斯聿说出自己的猜测:“而且他还刻意模仿了前几起案子,应该就是为了误导我们。把他的一系列行为串联起来,我猜他是想把杀人当成挡箭牌,好让我们忽略他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如果战链署没有深入调查,直接敲定这个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那么顺着这条线,再去看温之予,那他就只是一个幸运逃脱了连环杀手的普通beta。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要是知道这个人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再去看温之予,那他的身份将会很复杂。
第一个被挑选注射诱导针剂的beta。
第一个感染信息素抵抗症的beta。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可以推断出大致:嫌疑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让更多beta感染信息素抵抗症,只不过刚好挑中了温之予作为第一个“试水的工具人”而已。
李斯聿:“哥,你一会好好去审审他,这家伙不简单。他身份挺特殊的,你一会审讯的时候可以诈诈他。”
“我马上开始审讯,你现在再带人去一趟药物局。”李青池立刻做出决断。
“想一块去了。”李斯聿早就料想到,“药物局和冯征国都脱不了干系,这老家伙估计已经听到风声了,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李斯聿转身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回头:“对了,你刚给我发的那个文件什么意思?”李斯聿不懂他哥给他发一堆战链署宿舍设计图纸做什么。
“不是给你的,你不用看。”李青池说,“你直接把文件传给那家负责战链署新宿舍设计的公司。”
他哥负责代表战链署去和设计公司对接,只需要审核对方发来的设计图纸就行,达到要求就通过,达不到要求就打回去让对方重新设计。
哪有甲方出手帮乙方的?
李斯聿挑眉,虽然不懂,但还是回:“行,发个文件,两分钟的事。”
李青池再次踏进审讯室,冷风扑在他脸上,扬起他的发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冽。
他仍然坐倒嫌疑人对面,但并没有立刻开始审讯。
而是在等。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七分钟。
十分钟。
冰冷包裹住他的手指。
时间差不多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嫌疑人终于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李青池身体微微前倾,终于开口道:“告诉我,注射进受害人身体里的药物来源。”
“黑市买的。”嫌疑人不经思考随口一答,眼神飘忽。
“黑市?”李青池嘴唇轻轻勾起,但眼神冰冷,“黑市流通记录我查过,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使用的这种药剂。”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谁给你的药?”
嫌疑人微微一惊,很快转变成更夸张轻佻的语气:“哎呀,记岔了?那……那大概是哪个朋友送的呗。”
他态度嚣张,有恃无恐:“喂,李少将,你抓我来战链署总得有个名目吧?非法药品走私?这锅我可不背。”
李青池仿佛没听到他后面的话,目光落在他剧烈颤抖的手上,慢条斯理地拿起桌角的空调遥控器。
一声轻微的响声,冷气出口的风声瞬间变得更加快速。
“还以为能布下这种局,多少该有点脑子。”李青池的声音平静,却格外犀利,“不过你蠢成这样,倒是省了我的事。”
“你他妈……”嫌疑人手臂青筋暴起,死死瞪着李青池,几秒后,他脸上突然挤出一个下流的,带着恶意的笑容,他强行压下怒火,“怎么,戳到你痛处了?那个beta,温之予,滋味怎么样?借着治病的由头把人标记了……李少将,你这便宜占得可真够道貌岸然的。”
“alpha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你装什么清高?那药……那药是我从我爸那儿拿的,他和你……”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失言,脸色猛地变了,瞬间闭紧了嘴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在此之前,李青池调查过嫌疑人,包括他的家世背景,毕竟犯案后还能躲这么久,肯定离不开家人的庇护,且他的家世不定不简单。
事实确实如他所料,嫌疑人父亲是药物局局长冯征国,他之前和对方接触过几次,还留有印象。
刚刚让李斯聿去查药物局也是这个原因。
李青池眉梢微挑,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嫌疑人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嫌疑人完全笼罩。
“看来令尊替你擦了不少次屁股。”李青池语带嘲讽,“但他似乎忘了教你,蠢人要懂得闭嘴这个道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面前的人:“你刚才这句,抵得上你父亲半辈子的功劳。”
嫌疑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整个人瞬间暴怒,开始疯狂挣扎:“你他妈放屁,李青池,你敢动我?我爸一定会弄死你,他马上就会把我弄出去,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最好的解决方式?”李青池重复了一遍,眼神冷冽。
他赞同这个说法,对于一个手握重权,有秘密要掩盖的人来说,让这个口无遮拦的蠢儿子永远闭嘴,或者牢牢控制在绝对无法开口的地方,才是最优解。
把这样口无遮拦的蠢货放在战链署审讯室,对他父亲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但这个蠢货这么肆无忌惮,说明他所知道的,了解的,掌控的,比他吐露出来的要得多。
他手里一定掌控着的重要信息。
李青池眯眼,看着他,岩兰草信息素一瞬间迸发,以极快的速度覆盖整个审讯室。
带着压迫感的信息素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把嫌疑人锁在里面,将空气隔绝在外。
战链署常用的审讯方式之一,alpha之间的信息素压制。
很快,嫌疑人被压到喘不过气,全身像是在被针扎,他只是个b级alpha,对s级alpha信息素的毫无招架之力,痛苦的哀嚎声和咒骂声响彻整个审讯室。
门外守卫的士兵心脏一颤。
李青池微微俯身,凑近嫌疑人:“你父亲给你的温室,简直把你养废了。”
他视线扫过嫌疑人扭曲的面容,不容置喙地开口:“你手里,还有多少药剂?”
嫌疑人此刻狼狈至极,信息素的压制让他连咒骂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李青池精准地控制着信息素给的压力,在他濒临窒息的时稍稍松缓,给予他喘息的错觉。
“没……没有了。”嫌疑人勉强挤出几个字,他眼神涣散,语气中带着哀求,“都用了,就一支,给温之予用了……”他似乎想用温之予这个名字刺激李青池。
李青池眼神纹丝未动:“最后一次机会,药在哪?谁让你做这些的?谁给你下达的指令?为什么感染信息素抵抗症的beta都在同一天?”
“不……不是我。”嫌疑人崩溃地喊叫,“我说了,药不在我手里,早就……早就转移了,我爸也不知道具体地方,是他们直接安排的,我的那一支是我偷拿出来的。”
他语无伦次:“同一天是信号,是样本激活的信号,那二十几个beta是第一批反应者,证明药有效了,后面……后面还有……”
他们……
“‘他们’是谁?”李青池追问,“样本激活之后你们要做什么?你们的目地是什么?”
嫌疑人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反倒开始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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