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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萤

霍闻当时正靠着车窗和宋时予打电话,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打断。

他靠近车门几乎被撞地往旁边狠狠一倒,一侧身子霎那间都被震得发麻,手机就在那一瞬从他的手里甩出了车窗然后直接报废了。

霍闻这一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被另外两车相撞波及到了,但他的右手因为当时正杵在窗沿上而遭受到了撞击的直接挫伤,不过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医生说给他消消毒包扎一下就好。

最令他头疼的是那个壮烈牺牲的手机,没有了手机当代人几乎寸步难行,早上走得急他也没有带任何卡,只好紧急联系了远在益市的于小磊赶过来,但这怎么着也得四个小时以后了。

刚刚和宋时予的通话因为事故意外挂断,也不知道宋时予联系不上他会不会着急。

想到这他顿了顿,又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先生,我要帮您清洗伤口了,您稍微忍一下。”

霍闻抬眼,看到一位护士手拿一瓶双氧水站在他面前。

霍闻很配合地将手臂伸直,把伤口的一面转朝上:“没关系,我能忍,你只管倒。”

护士看他一眼,清洗伤口的动作尽量放轻柔很多。

可惜霍闻小臂上的挫伤面积不小,就是再轻柔也免不了一阵火烧火燎的辣疼,他簌得绷紧了肌肉,紧皱起眉头。

宋时予走到他身旁不远处看护士给霍闻的伤口消毒,他手臂上被擦伤了一大片,红肿的创口冒着丝丝血水,双氧水和盐水轮番冲洗过伤口时霍闻连下颌都都不自觉收紧,像是默默咬住了后槽牙。

也不知道霍闻是疼懵了还是神经太紧绷了,宋时予在一边站了半天他都没发现,眼神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盯到护士上完了药又裹好药棉和纱布。

“谢谢。”

“不客气,你这几天注意别碰水,哦还要忌嘴,不然会影响伤口的恢复……”

护士事无巨细地嘱咐完注意事项,她还要去给别的伤者处理伤口,刚一抬头就瞥见了站在一边的宋时予。

“小姐,您有哪里伤着了吗?”

“没有,我是来等人的。”宋时予唇角弯弯,向护士递去一笑。

霍闻本来还沉浸在伤口突突跳着疼的余韵之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几乎怔住,他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正好对上宋时予的视线,一瞬间连做表情都忘了,怔然问:“时予?你怎么在这儿?”

霍闻这会儿衬衣皱皱巴巴的还蹭着些灰尘和血印,头发呆呆翘起几缕,手臂上裹着纱布,面色因疼痛有些泛白,额头分布着晶莹汗珠,加之高大的身躯局促挤在车尾一小方天地,看起来有些狼狈。

愈是狼狈反而愈是显得他那张面容好看得十分出类拔萃,宋时予撇开眼。

“你电话突然挂断了,我预感不妙就找来了。”

宋时予说得平静轻巧,就好像她正在附近散步不小心遇上车祸现场进来逛了一圈还顺便发现了一个熟人一样。

“我手机摔坏了。”他解释。

霍闻想原来宋时予还是会担心的,当然这是因为她待人向来宽和,但也说明了她心底里还是会拿他当朋友的……即使不是,至少也和陌生人有着差别。

不是陌生人就好。

霍闻这样想着,眼睛也亮了起来,笑得温柔。

宋时予避开直视他的笑容,垂眼看他裹着纱布的手问:“还有其他地方伤着了吗?要不还是上医院看看保险些。”

“没其他伤着的地方,就这一处,也不严重。”

宋时予看着看着不自觉皱眉,又问他:“确定?”

霍闻“嗯”了声:“别担心。”

宋时予没再说什么。

护士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巡视,顿时懂了,先对宋时予说:“您不用担心,确实不是很严重的伤口,但也需要按照医嘱静养。”

宋时予点点头。

护士又转而对霍闻说:“先生,这边现场应该没有你的事了,既然家属来接你你就可以先走了。”

宋时予反应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

她情急之下看向霍闻,连眼神都像是在澄清他俩没关系。

而霍闻好像没听见一样,突然对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臂产生了浓厚兴趣。

护士只点点头,心领神会地离开了。

宋时予目送护士离开,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哪一点看起来像是那种关系,而且刚刚中介小哥和司机都叫她别着急,她看上去明显很着急吗?

宋时予偏头收了收表情,再看向霍闻时对方竟然还表现得一脸纯良,嘴角挂着浅笑。

“笑什么?”

“没,就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还挺惊喜……挺开心的。”

宋时予表情淡淡:“你缺心眼吗?都遇上车祸了还开心。”

被骂缺心眼的霍闻一点不生气,反而觉得宋时予损起人来十分可爱:“我费尽苦心都约不到的宋小姐遇着一场车祸就主动来了,这意外也能算是荣幸了。”

宋时予即刻反驳:“哪有拿意外当荣幸的?晦不晦气……”

她本来还要接着说“呸呸呸”,但从霍闻的表情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过度,又默默把后头的话咽回去,转而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宋时予人都到这儿了也不可能看他一眼确保没事转身就走人,而且霍闻这会儿受了伤,手机也坏了,宋时予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

这是在云城,她怎么着也得尽地主之谊,所以她决定看在霍闻是伤患的份上暂时放下心里的芥蒂做个善事,至少带霍闻去吃顿饭再把他安安稳稳地送回住处。

宋时予这句话就是一个信号,如果她不愿管自己那问都不会问,只会说“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但她问了,说明她的态度软了下来。

霍闻思索了一阵,表情故作轻松:“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助理,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顶多四个小时他也就到了。”

“四个小时?”宋时予愣了,“那你晚饭怎么办?”

“没事儿,平时工作也经常不吃饭,习惯了。”霍闻语气平静。

宋时予觉得一阵怪异,这人之前打电话还非要请自己吃饭,这会儿她都给了这么大个台阶了他又不下了,莫名其妙。

“你这趟也挺倒霉的,我请客。”

霍闻又摇摇头:“宋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今晚不是没有时间吗?我不好打扰吧……”

宋时予满脸黑线:“……我有时间。”

“真的吗?”霍闻抬眼看着她,脸上表情又变了几番,最后定格在为难,“宋小姐不必考虑我,我没关系,你忙你的就好。”

还来劲了……

宋时予默默深吸一口气:“我不忙,有什么事都被我推掉了,单纯就是因为我今晚想歇息一下,你吃吗?”

霍闻这才心甘情愿地应下来:“这样啊,那就谢谢宋小姐了。”

宋时予:……

事故现场没霍闻什么事了,还没到晚饭时间宋时予就先带他去买了一个新手机换上,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霍闻这伤口创面不小,搞不好可能发炎,于是又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些消炎止痛药。

霍闻知道自己的身体到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伤就发炎,但他没有推拒,虽然估计一年到头也用不上这些药,但这会儿拎着装药的塑料袋他很认真地觉得这次受伤挺值的,毕竟让他获得了宋时予的很多特别关照。

霍闻不怎么吃辣,晚上宋时予思考了一下带他去了一家炖鱼火锅,清汤火锅佐以香辣料碟,正好可以兼顾两种口味。

不过席间宋时予颇为意外地发现霍闻一直都是沾着蘸料吃的,而且吃得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吃辣了。

宋时予一开始还绷着神经,挺不自在的,甚至有点后悔脑子一热提出带霍闻来吃饭。

不过好在霍闻一直保持着吃饭时不怎么聊天的优良习惯,即使聊也只讲一些彼此工作上的事以及几个两人都去过的欧洲国家和一些旅途趣闻。

话里行间非常有礼貌有分寸,丝毫不提那些让人尴尬的往事,也不触及宋时予不想提及的话题,倒是让宋时予慢慢放松下来。

不过她也并不意外,霍闻与人相处向来就谈吐有方、谦和有礼,抛开别的不谈他一直是一个很有魅力、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朋友。

当然这仅限于其他人,宋时予抛不开这些“别的”。

既然霍闻现在有手机了宋时予也就没必要再把他送回住处,不然怎么想都感觉有点怪。

她本打算两人就在此告别,结果反过来却是霍闻坚持要送她回去。

所幸宋时予家离这儿也不算远,步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宋时予也只好随他去了,权当饭后消食。

两人在月色之下慢慢走着,宋时予不怎么开口说话,霍闻也不多打扰她。

云城是一座很美的城市,路边的绿化带里种植着各式鲜花,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夜风送来一阵阵醉人香气,染满路人周身。

霍闻不由开始设想小时候的宋时予是怎样的,从前宋时予很少讲述在意外发生之前的那些属于一个少女的单纯烂漫的经历,此时他置身这座承载她那段生活的城市,才真正有了设想的依据。

他的设想也不太特别,脑海里有了个扎马尾辫的小女孩的模糊影子,她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走过种满鲜花的大道,或许还会采上两支带回家里插在桌前,蝴蝶是否会循着香气停在她的窗台?

对了,宋时予很喜欢蝴蝶,这是传承自她的父亲,她甚至还有一本蝴蝶标本图册,是个非常浪漫的爱好。

不过认识她那会儿她就不怎么搜集蝴蝶标本了,毕竟许多品种的标本都很昂贵。

霍闻想着就随口问起来:“你现在还收集蝴蝶标本吗?我朋友送了我一些,下次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就拿回去。”

“这些年工作挺忙的没时间收集了。”

“那可惜了。”

宋时予问:“怎么?你也对蝴蝶感兴趣?”

“偶尔见着也会买回家。”霍闻顿了顿,“不过……”

“嗯?”

“蝴蝶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意向,代表了自由、爱和生命之热。”霍闻问她,“你听过一首诗吗?”

他脚步缓慢走着,抬眼看向前方,在夜色中酝酿着什么。

“Mind's underground moths grow filmy wings and take a farewell flight in the sunset sky.

“The butterfly counts not months but moments, and has time enough.

“My thoughts, like sparks, ride on winged surprises, carrying a single laughter.

“The tree gazes in love at its own beautiful shadow which yet it never can grasp.”

哗啦一声,凉风侵袭而过,花枝颤抖着落下一地残香碎屑,泊油路是花香点缀的天幕,星河流淌在路人脚下,捧起小心翼翼的梦。

霍闻低低吟诵,声音深沉而温润。

比起星子,柔和月色似乎更怜爱落花,穿云而过铺洒而下,照亮了大地的星河。

这月色中霍闻的声音像是落花的吟唱,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宋时予的心弦上。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宋时予的脚步慢了下来,霍闻微微侧身注视着她。暖黄的灯光从身后打过来,宋时予的表情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霍闻将语调放缓,无比柔和地念出最后一句。

“Let my love, like sunlight surround you and yet give you illumined freedom.”

不远处枝头上忽然一阵凌乱振翅声,两只鸟儿抖落一树枯叶扑腾飞走,在夜色中隐去。

宋时予不可否认这一刻她的内心出现了一些震颤,震颤来自于霍闻,也来自于直击她灵魂的渴望与酸楚。

她刻意避开霍闻的目光,开口是一贯平静无波澜的语调:“好巧,我爸爸曾经也念过这首诗给我听。”

霍闻知道宋时予父亲的事情,柔声说:“是吗?毕竟是‘时予’,叔叔一定希望你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宋时予不含笑意地笑了一声,反问:“可惜那个希望也没有实现不是吗?”

霍闻神色一滞,话语变得苍白起来:“也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宋时予出声打断他。

霍闻直觉宋时予的话没有说完,安静等待。

宋时予超出他一步距离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衣兜里立在原地,昏暗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霍闻看她肩背微微一沉好似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其实也不需要这些。”

像是说给霍闻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霍闻那一瞬间感觉宋时予非常孤独,似有寒冰从她脚下而起向四周迅速蔓延,将周遭的生气与暖意通通驱赶,星河骤然被冻结,落花黯然失色,唯独把她一个人划进一方落寞世界里。

霍闻察觉得到宋时予的情绪不太好,但无法问出口,更无法安慰。

此时此刻他没有资格多说什么,有些事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周围每一个本该给予宋时予关怀的人反而都在对她施加伤害,他也从未给过她爱意铸成的自由。

宋时予已经是用一种对自己十分残忍的苛刻来拒绝,这种看似洒脱的态度都是她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堆砌起来的高墙壁垒

也就那么一瞬间,下一秒宋时予就恢复了常态:“我家就在这儿了,谢谢霍先生送我回来,西服的事我确实没有时间,毕竟还要给曲小姐做婚纱,今天是意外,下次别再冲动了,你的伤记得按照护士的嘱咐静养,祝你早日康复,请回吧。”

意外,什么意外?是指车祸的意外,还是她的出现只是意外?

霍闻努力维持着自己温和的表情,突然对她说:“刚刚你……别这么想,无论叔叔还是奶奶,他们如果见到今天的你都会很欣慰。”

恰恰无论宋方和还是奶奶,那些记忆宋时予都不太想去回忆,但霍闻这么一提,她的胸口处又无端一窒,咳嗽的冲动涌上来,宋时予憋住了,只是清了清嗓子。

模糊记忆里她看见一棵大榕树,她知道那棵大榕树是林城奶奶家楼下的,她不会忘记大榕树,只是忘记了某个在大榕树下的夜晚。

这记忆为何在此时突兀浮现一角?或许是和霍闻有关,但时间线混乱着,和霍闻有关的一切就像叠成一摞的半透明卡片,每一部分都透着另一部分的残影,宋时予区分不太清。

她又淡淡“嗯”了声。

霍闻看着她,对她笑说:“你看,今天的星星很亮。”

宋时予一阵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天,说:“是,挺亮,明天是个晴天。”

她不知道霍闻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再看过去时霍闻的表情竟然有些僵硬。

霍闻和她对视片刻,最终也似普通朋友那般礼貌道别:“那你进去吧,我走了。”

他颔了颔首,转身走入了夜色里,宋时予似乎看见了他强撑起来的平和表象在那一刻尽数碎裂。

不撞南墙不回头……

最好就这样吧,话到此处已经算得上是补上一个体面的告别了。

宋时予感觉心累,双手插在兜里低垂着头慢慢吞吞地走进小区大门,还没走几步突然她感觉刚刚一个晃眼而过的影子非常熟悉,宋时予脚步一顿,脑子霎时清明过来。

……

她默默咬牙在心里暗骂倒霉,等再抬起头来时,她清清楚楚看清了站在两步之外的那个人。

“妈。”

现在不止是心累了,宋时予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两步之外的李兰茹手里举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装完好的纸箱子,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估计是刚刚下来拿快递的,就这么巧撞见了她和霍闻。

“拿快递吗?”宋时予装作睁眼瞎走上前去接过快递盒,故作自然地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啊……是啊。”李兰茹接了她的明知故问,只是眼神频频往刚刚霍闻刚刚离开的方向瞟,斟酌了一下语气,“那个是……呃……”

宋时予也不想藏着掖着:“你认识的,霍先生。”

宋时予这么直接倒让李兰茹不知该怎么接话,气氛一时变得有点沉默有点尴尬。

“啊对,小霍啊,我记得。”

宋时予没有多加解释,就笑笑,显然没有想和李兰茹聊这位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熟人的打算。

“时予,那个……你们……”

两人一起往家走,李兰茹打破沉默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的事犹在眼前,她自知那时气昏了头对宋时予说的话太过分了。

“碰巧遇见了就一起吃个饭。”

“这样啊。”李兰茹不太相信碰巧的说法,又试探问,“你们现在恢复联系了吗?”

宋时予脑子里又闪过一些零碎片段,是李兰茹的声音在责问她是否为了生活轻易甘愿要将一辈子拴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没来由得有些烦躁,似乎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深沉呼吸了两下,声音也变得有一点生硬:“没有联系,工作上的交集而已。”

和记忆中那次李兰茹的反应不同,此时的李兰茹出乎意料得温和,反而说:“时予……当年的事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说那样的话。”

这是李兰茹头一次为了那件事情道歉,纵使这件事是导致母女俩关系僵化的直接原因,不过如今时过境迁,反正不开心的记忆她都忘了不少,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重提没什么意义。

这个道歉不能说没一点用,但总之是迟了点,只不过在她的陈年旧疤上轻轻剐蹭了一把,伤口还是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如初。

安静了片刻,宋时予回答:“没事儿妈,不是什么大事。”

李兰茹拿不准她的想法,但肯定不是真的没事儿,她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时予,其实妈妈仔细想想,关于小霍吧妈妈看得出来他也……”

“妈——”宋时予出声打断她,“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已经过去了。”

李兰茹感觉到了宋时予对这个话题的抗拒,也就不说了,只是有些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诗歌来自泰戈尔《流萤集》节选。

“潜藏心底的飞蛾生着薄如纱翼的翅膀,在落日洒金的暮色中漫舞着离愁。

蝴蝶细数的并非月份,而是瞬间,它的时光因之而富足。

我的思想宛如烟火,带着淳朴的笑,乘载于惊羡之羽翼。

树木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它的倩影,却永远无法将它捕捉。

让我的爱如阳光般将你拥抱,并赠你光辉璀璨的自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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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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