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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告白

“卧槽霍闻!”

曾哲和朱乘离得最近,反应了两秒冲上去一人拽齐殊一人拉霍闻,其他人都蹦起来离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宋时予忙喊霍闻的名字,但完全被杂乱的声音掩盖住。

齐殊的嗷嗷惨叫和劲爆音乐的鼓点形成二重奏,此起彼伏的有一种荒诞的幽默感,离得近一点甚至能听见拳拳到肉的闷响。

朱乘和曾哲两个男人竟然也拉不住他,霍闻每一拳都是卯足了劲的,朱乘那小身板被他一个挥拳就甩到了一边。

“霍闻、霍闻!冷静一点!再打要出问题了!”

曾哲到底有当了两年兵的底子在,抓住时机从身后钳住霍闻的拳头。

齐殊半躺在沙发上捂着脸哀嚎,一边嚎一边趁机嘴贱:“嘶……**的霍闻!不对!老子现在换个人操了!”

“你还说!”

曾哲怒斥齐殊,他能感觉得到霍闻在这句话之后肌肉骨骼再次紧紧绷起,他发了狠甩开曾哲的钳制又一次扑上去,这次用大掌直接扼住了齐殊的脖颈,一拳砸下去齐殊就开始吱哇乱叫,只顾得上捂脸躲避。

这一次曾哲是真的拉不住了,他满头是汗还挨了霍闻好几个肘击误伤。

在黑暗灯光下宋时予隐约看见了齐殊露出的皮肤上多出了一丝浓稠的颜色,是血。

再这么打下去真要出事,宋时予顾不上那么多冲上去拉住霍闻掐住齐殊脖颈的左手,但无论怎么掰都纹丝不动,她于是用上全身之力环住他的臂膀往后拉。

“霍闻!别打了!是我!是我!”

霍闻充耳不闻,又一拳砸在齐殊脸侧,宋时予紧抱住霍闻的手臂,感受到那衣袖下的肌肉紧绷。

纷乱画面之中他似一头咆哮的野兽一下又一下愤恨地爆发,历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宋时予胸口愈发滞闷。

“霍闻!”她不断喊他的名字,声音尖利,“他骗你的!什么都没有!是他威胁我来的——”

霍闻的拳头顿在半空,停滞一阵后喘着气转过头来,表情依旧狠厉,眼神如刀子一般冷。

宋时予对上他的眼,深深看进那双眼瞳之中,心中被狠狠一刺。

她又错了……她怎么总在自以为是地犯错。

宋时予眉间蹙起,声音轻柔地哄着:“他是故意气你的,别信。”

“真的?”霍闻生硬地问。

宋时予点头:“真的,都是假的。”

“操!你个嗷嗷嗷——”

齐殊刚一开口宋时予抬脚狠狠踩在他的鞋尖碾了两下,齐殊疼得直叫唤,他要再嘴贱下去霍闻指不定要把他打成什么样。

宋时予连哄带劝要把霍闻拽走,霍闻的瞳色逐渐回暖,手上掐着齐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齐殊捂着脸口齿不清:“呸!乌槽……劳只的牙!mua的!乌牙好像到了!dia了!”

“卧槽!”曾哲赶紧把人扶起来,齐殊坐起身手一松露出被血糊地花里胡哨的一张脸,他鼓了鼓腮帮子呸一声后一口粘稠的血混合着口水和碎牙被啐在了地上,他自己包括在场人都愣住了,有几个胆子小点的被吓得一声惊叫。

齐殊直愣愣看了两秒然后颤抖着手捂住嘴,一边抽气一边破嗓似地叫唤:“老子的牙!我/操/我/破相了!霍闻妈的我弄死你!”

“别嚷嚷了,我看看。”

齐殊手脚并用地往前蹿,被曾哲一把死死摁住掰着下巴左右看了半天,愁着眉又给他灌了两口水,让他漱漱把嘴里的血吐出来。

“我是不是破相了!?”

到这关头了齐殊还不忘自己那张值不了几文钱的脸,拽着曾哲的手一顿问。

“没破相。”

曾哲抽了两张纸给他揩了揩脸上挂着的血,这会儿一看就是嘴角眼角青紫了一片,眉头破了一块儿,隐隐开始发肿。

“来两个人,带他上医院看看去。”

朱乘赶紧上去把齐殊的手往肩上一扛,曾哲叫了两个服务生跟着,齐殊一路走还在一路骂骂咧咧。

“霍闻!老子跟你没完!嘶——”

这么一场后曾哲叫了几个人来收拾,热闹看完了招呼着一群人挪了个位置该玩还得玩。

曾哲处理好这边往角落的卡座走去,见那两个人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坐着,相对无言的样子,霍闻默默拿一瓶矿泉水打湿了抽纸擦拭着右手。

曾哲靠过去看了眼一边的宋时予,又拍拍霍闻的肩。

霍闻此时冷静多了,把桌前一团浅红斑驳的纸扔进垃圾篓,揉了揉鼻梁站起身来:“给你添麻烦了,今晚我请客,改天我再单独给你赔罪,后续你别操心了,齐殊那边要怎么样我会处理。”

曾哲倒是豪爽:“跟我客气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居然发这么大火,嗐,他那一天到晚嘴贱的也该,我刚刚大致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掉了两颗牙没伤到骨头,但你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他娘的拉都拉不住。”

“谢了。”

宋时予是被霍闻拉着手腕一路走出会所的,霍闻大步沉默地走在前面,宋时予加快脚步跟着,一出门寒风迎面而来吹得她脸颊刺痛。

她仰头看霍闻,背影也能看出他冷冰冰的低气压,气没全消。

他的外套挂在另一只手上,毛衣袖子揽起一半,白净的袖口不小心染上了一丝血渍,不知道是齐殊的还是他的。

宋时予的手腕被他攥得有点疼,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霍闻手指骨节上几处挫伤沉默地被他拉着一路走到车子旁边。

霍闻脚步停下,宋时予也跟着他停下来,他就这么攥着她的手腕站立在原地,也不出声。

宋时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待会儿开口第一句话要和她说什么?

可能还是失望吧,突然认清了她的本性是一块儿捂不热的石头,付出再多也换不来回报,只会让人无奈伤怀。

半晌后她听见前面的人沉沉叹了一口气,缓慢转过身来。

宋时予和他对视,如她所料那样,他的眼里夹杂着诸多情绪,有伤感有无奈还有一丝释然。

“为什么?”

他开口问,依然是没有太大波动的语气。

宋时予平静道:“他断了奶奶的特效药,以此威胁。”

“特效药?”

霍闻蹙眉,语气是被隐瞒的愠怒,片刻后又似气极了反而笑出来:“连齐殊都知道的事,我不知道。”

“对不起。”

霍闻直直看着宋时予,她又一次把头低垂下去,像小鸵鸟。

霍闻再次肯定宋时予真的是气人的一把好手。

“对不起什么?”

“不该隐瞒你,不该和齐殊一起骗你……”

霍闻打断她:“你是因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才觉得对不起,其实并不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做错了。”

宋时予哽住了,一言不发。

霍闻继续问:“为什么刻意躲着我,宁愿被齐殊威胁也不愿让我帮你?”

宋时予知道自己用了一个错误的方法,可她也委屈,她怎么开得了那个口像个无底洞一样没完没了地麻烦霍闻。

她咬住下唇挣扎片刻,终于狠了心开口,似发泄又似控诉,但声音同人一般低靡:“我不能什么事都倚赖着你帮助我啊,离了你我也要生活,没有人有义务来为我负担这些,我告诉你特效药的事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去解决,大概连钱都不需要我付,我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你帮我够多了霍闻,这些我还不上——”

宋时予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脆弱神色,声音渐弱:“我也不能无止境地欠下去。”

霍闻垂眸看宋时予,她额角的发丝被晚风掀起胡乱飘飞着,鼻尖晕出一点红。

他第一次看见了那双眼睛里充盈起的水光,但他发自内心觉得那不是一滴眼泪,或许是一颗冰晶,宋时予身上所有柔软的部分总被她自己亲手套上一层坚硬的壳。

世界上哪有心真的如磐石一样坚硬的人?

她理应柔软,理应脆弱,理应任性地发泄,可她总是如此一声不吭地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去承担,要她倾吐太难了,组成宋时予的一切物质里似乎从没有“倾吐”两个字。

霍闻看她快要憋不住那点水光时就徒劳地迎风仰头,心顿时软成一滩。

“这些不是你欠我的,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霍闻认真看着那张脸,宋时予撇开眼回避和他直视,但眼睫猛得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总要把这么多负担加诸自身呢?”

两人之间离着一臂的距离,霍闻抬脚靠近半步。

“为什么不信任我?”

霍闻又靠近半步,宋时予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她下意识后撤半步,后背抵上霍闻的车,无路可退。

“为什么要一再推开我?”

霍闻一步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来到了那个能轻易嗅到彼此身上味道的位置。

“宋时予。”

他很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几乎是从头顶上方传来,宋时予紧张又无措。

霍闻停在这里,大约两三秒后他又叹了一声:“你真的不知道吗?”

好无奈的语气,夹杂着某种隐晦的情绪,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宋时予终于忍不住看向他。

没有被任何光源照亮的眼瞳此刻却像盛满了繁星一般光辉灿烂,繁星之下整个世界的山川沟壑都向她压迫而来,沉沉地镇压了她的心跳。

“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霍闻同时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脑,整个人俯身而下。

宋时予瞳孔霎时放大,眼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微垂的瑞凤眼、执着的眼神,一切一切超出了安全的距离逼近而来,耳膜轰一声响,她动作迟钝地下意识闭上眼睛。

霍闻在凑近她鼻尖的一刻停住,最终将唇上移贴上了她的额头。

很软,很暖,混合着浅薄酒气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发顶,一呼一吸间气流搔着宋时予的皮肤,痒痒麻麻地钻进毛孔。

世界安静下来,宋时予的呼吸声略急促,霍闻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冰凉的指尖。

宋时予的头脑经历了一番混乱风暴,她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片暗色僵着身体接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算是吻吗?宋时予胡乱想,可只是亲了一下额头。

霍闻落下这一吻,片刻后移开,托着宋时予后脑的手掌顺势移到她的脸侧,拇指轻柔摩挲她的皮肤。

“我想能为你多做一些,或许这样在你心中就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份量。”

已经足够不一样了。

宋时予愣愣看他,眉心微敛。

最终她什么回应也没给,霍闻似乎也没期盼能得到任何回应,只是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走吧,送你回去。”

在窗户纸彻底被捅破以后宋时予反而不那么彷徨了,她看着窗外飞速后移景物,开口问:“齐殊那边会有什么问题吗?”

霍闻快速看了她一眼,这会儿她整个人也冷静得有点太反常了。

“送你回去以后我去医院看一下,没事儿,小的时候也没少跟他打架。”

霍闻今日也算是利用了曾哲一把,因为曾哲的身份特殊这事儿只能压着不能闹大,齐殊平时动辄上纲上线今天算他倒霉只能哑巴吃黄连被霍闻摁着狠揍一顿。

不过欠曾哲的这情他也得还,刚刚他临走已经私下跟夜店经理把单子签掉了。

宋时予没心情调侃他居然也有过跟人打架斗狠的时期,说道:“抱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

下一句话依旧是“我不知该如何偿还”。

宋时予这次没能再将这话说出口,她在霍闻面前好似债台高筑,无论物质或更多其他的方面,她还不上,什么都给不了,哪怕一点点的回应。

“不是你的错,特效药的事情你也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什么的,没那回事。”

“谢谢。”宋时予没再拒绝,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无能为力,“霍闻,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我没有考虑过更进一步。”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霍闻还是有些失落。

“没关系的,喜欢你以及和你表白是我的事情,我知道这个时机不怎么样,也没有要你立马给我回复,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宋时予安静了一阵,直到车子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她说:“霍闻,我说没有考虑过更进一步不是针对你,我是没有考虑过谈恋爱这件事,现在不考虑,将来也不考虑,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也许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很好,所以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霍闻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发好人卡,并且是一张十分强有力的好人卡。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如果宋时予说“你很好但我对你没感觉”他都未必这般无计可施,大不了他还可以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但宋时予拒绝的话实在是绝而又绝地断人念想,霍闻对她所言不疑有他,只是不明白宋时予到底为什么会对未来如此绝望。

毕竟差着五岁的年纪,即便宋时予再自立再懂事在霍闻心目中也是个妹妹,但此时的宋时予身上却透出了一超越年龄许多的深沉,深沉得让霍闻有些心酸。

“时予……”

他想问为什么,但甚至不知从何问起,更怕问了是在揭宋时予的伤疤。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对宋时予的了解实在太过浅陋,他甚至都没能靠近冰山露出水面的那一角,更别谈水面之下更深的东西。

宋时予对他微笑,霍闻却无法从那眼睛之中看见真实的笑意。

“别想太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想好好照顾我妈、奶奶还有弟弟,其他事情会让我分心。”

说出来以后宋时予轻松多了,有些事情真到结束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或许因为她的生活总在失去,她早已经练就了平静接受的本事。

什么阈值都是她给自己施加的压力而已,她大概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能忍。

真是了不得啊宋时予,她在心中自嘲。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宋时予解开安全带下车,霍闻看了她片刻,问:“时予,我们之后还能做朋友吗?”

“我不知道,但给你做饭和陪你吃饭肯定是没办法继续了。”

霍闻到底帮了她这么多,现在奶奶能在医院享受着单人病房和科室主任的亲自关照都仰仗霍闻,宋时予还没有薄情到能说出“做不成朋友”这样的话。

霍闻只是“嗯”了一声。

宋时予下了车没有像平时那样关门离开,她转身异常郑重认真地和霍闻说了一句:“谢谢,再见。”

每一次告别都会说的“谢谢”和“再见”今日包含了更多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

宋时予绕过车头往对面的学校大门走,霍闻又喊住了她。

“怎么了?”

霍闻左手搭在降下的车窗上,身体往外偏:“不管之后遇到什么事不要再妄自菲薄,我希望你能记得无论如何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真心地喜欢着你,因为你也很好,因为你值得。”

宋时予愣了一下,落落大方地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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