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第一场寒潮来得猝不及防,寒风卷着枯叶拍打在宿舍窗户上。陆灼野攥着那张被雨水洇湿的纸条,指甲深深掐进纸边。那是她在江砚的速写本夹层里发现的——殷悦的回信,字迹工整得近乎冰冷:“别再来找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所以你又开始偷偷联系她了?”陆灼野将纸条拍在桌上,震得台灯都晃了晃。江砚正叠着校服的手突然顿住,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这个沉默的反应像根导火索,点燃了陆灼野积攒多日的不安,“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那个有遗憾的过去?”
“不是这样……”江砚的解释被淹没在骤然拔高的声浪里。陆灼野只觉得胸腔里翻涌着酸涩与愤怒,眼前晃动的都是江砚对着手机出神的模样。失控的瞬间,她扬起的手重重落下。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宿舍炸开。江砚的脸偏向一侧,发丝凌乱地垂落,嘴角渗出一丝血痕。陆灼野僵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掌掴的麻意,却在江砚缓缓转头的刹那,呼吸几乎停滞——那双湿润的眼睛里,除了震惊与委屈,竟跳动着奇异的光亮,像是压抑的火焰突然被点燃。
“再打一下。”江砚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将发烫的脸颊重新贴上去,声音沙哑得发颤,“像那天在便利店那样,让我确定……”她的尾音被哽咽截断,可陆灼野却在接触到对方掌心滚烫温度的瞬间,读懂了这份近乎偏执的渴望。
窗外的风突然呼啸着灌进缝隙,吹乱桌上的纸条。陆灼野的眼眶突然发酸,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心疼。她猛地将人拽进怀里,用尽全力紧紧抱住,仿佛要将那些不安与误解都揉碎在拥抱里。江砚的肩膀剧烈颤抖着,这次落下的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压抑太久的、带着释然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陆灼野反复呢喃,嘴唇贴着江砚发顶,“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她感觉到怀中的人反手将她搂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后背,却像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洒在纠缠的身影上。陆灼野终于明白,那些争吵与失控,原来都是她们在爱里笨拙试探的试探。在这个满是裂痕的夜晚,她们反而触碰到了对方最隐秘的角落——那里藏着不安与执着,也生长着比任何时候都炽热的、想要握紧彼此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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