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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章 通幽

岑岱心滞了一秒,又出神似的看着远方的稻田。

岑岱: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柳丰年内心:难道真是当局者迷?这仙崖上无端有这么一大片无垠的稻田不突兀嘛?

柳丰年:随口一问

岑岱:是啊,少年时愚钝,空有一番赤忱,自以为好心却办了不少坏事,被表象欺骗,分不清好恶,还心安理得的苟活了不少年,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残忍地揭露所有的假赤忱真愚蠢。世人都说往事不可追,是啊,不可追

岑岱显出极其哀伤的神情。

怎么感觉你还挺沉湎这种哀伤,这样自作多情些是不是会好受些?让自己过得不好且痛苦就是你的赎罪方式?

柳丰年:岑岱兄啊,你也曾是高阶修士,自请下仙山,你这是自囚啊

岑岱:哈哈,说得很对

柳丰年:岑岱兄啊,我有点想说大实话,但是怕我没说好触怒了你,尸骨无存,我只是一介有灵力低微的凡人。

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柳丰年多了一份有恃无恐,他们俩关系本就是不对等的,一个是赎罪心怀愧疚者,一个是一脸无辜被负者。

岑岱轻笑了一声:凡人?哈,好,你说,我想听真话。

柳丰年站起身来走到小院子里,岑岱紧随其后。稻田一望无垠。

柳丰年看着稻田突然有点感触,师父也很喜欢自己亲手培育稻苗。从播种到丰收,自他有意识来,年年如此。这次他不敢再发挥想象多链接什么。

柳无心,稻田,岑岱,赎罪。

柳丰年:或许更多的是自我逃避和自我安慰呢。这样做给谁看呢,你有愧的人都消逝了,什么赎罪都是些自我欺骗让自己好受些,要不走出去看看,看看以自己微薄之力能够做些什么有益的事。

其实,岑岱兄你的力量也不微薄呀,都能瞒天过海隐藏在大能眼皮底下隐藏我们的形迹。

岑岱默默听着,他用灵力保这片稻海常年金灿,谷穗饱满。

柳丰年:或许有为时不晚的弥补的。古言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岑岱看着柳丰年,笑了。

岑岱:你现在能这样想很好,所以我还有机会弥补的,对吧。

希望你和喜生以后也是这样想的。

岑岱一脸深情地望向柳丰年。

柳丰年有点无地自容了,有机会就有机会这样看我干啥,怪奇怪的。

柳丰年:嗯

岑岱请柳丰年留下吃顿便饭,柳丰年也不推脱。柳丰年给岑岱打下手。

岑岱:以后你们来可以不用太顾忌,我在你们身上施加了躲避监察的术法。进入镜渊一切恢复如常。

柳丰年:那之前也是你帮了我们……

岑岱:第一次许是李道长帮了你们,这一次就是上次施加的术法生效了。

难怪不然就凭我这点本事,也做不到在眼皮子底下四处走动。

柳丰年:你和李道长是好友吗?

岑岱:嗯,如果你想问的更多关于她的事不妨亲自去问她。

岑岱在揉面团,手法熟稔。

柳丰年:就你一人住这儿嘛。

岑岱停下动作:不是,我不是一人,他们在更远处。

岑岱指了指,而后又低头揉面团。

柳丰年:你为什么选择在仙崖上……种田

岑岱轻笑一声:被困住了,还好有丰年小友的劝导,让我心不为此役,眼前已是大罗天。

柳丰年内心:感觉不像是因为我的劝导,像是调侃的玩笑话……

柳丰年还是十分好意思的摆摆手:都是拙见,拙见,见笑,见笑。

岑岱包了饺子,做了包子,让柳丰年带些回去给喜生他们吃。

岑岱:你能来这儿,我很高兴。今日还是多谢了。

柳丰年倒是没想到岑岱会这么郑重朝他作揖。

柳丰年提着东西回了镜渊。

喜生已在柳树下候着,柳丰年远远地就能认出,喜生好像站成了一棵树,没有悲欢的姿势,非常沉默。

柳丰年:你在等我?

喜生:对,有事说。你手上拿着的是?

柳丰年:岑岱兄做的小吃,味道不错。

柳丰年凑近了低声说着。

喜生把白日关于舒禾能使出“同路人”招式的事说了个清楚。

二人也没商量出什么。

叶时祺麻溜地循味而来。

叶时祺:我进来喽?

柳丰年把二人对话禁制解除。

喜生:嗯

叶时祺:哦豁,吃独食,还好我看见你提着东西和喜生回来了!

叶时祺十分自觉的塞了个饺子,非常不错!

柳丰年:时祺兄,你这样很危险,来路不明的食物还是要当心些。这里面可下了药,这才没叫你们。

叶时祺停止咀嚼,停下手头正夹着一个包子打算往嘴里塞的动作。

见此状,喜生轻拍一下叶时祺,“没事,吃吧”

吃吧,吃吧,能吃是福。

叶时祺看了一眼柳丰年,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柳丰年把自己去找了岑道长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叶时祺听。

叶时祺听得聚精会神,情绪随着柳丰年语气变化而起落。

喜生扶额无奈。

终于说书人故事讲完。

叶时祺:太不容易了!

柳丰年一边故作辛苦地应和着,一边把饺子往嘴里塞。

柳丰年:好,打住,留些给商安。柳丰年抄起小吃就去找商安,空留叶时祺在半空止住的孤独的筷子。

柳丰年:还好我动作敏捷不然就被时祺兄吃完了,你尝尝。

叶时祺打了个喷嚏,奇怪,鼻子有点痒。

商安深知叶时祺背了一口锅,轻笑了一声,尝过后对手艺表示赞叹。

明日就是第三境,不知不觉大家都走了很远。

“第三重试炼境通幽开启,诸位弟子签过死生契便入内吧,此境以十日为期。”

“道长,通幽境里面不会有很多鬼魂吧”

道长笑出声。

“诸位所见各有不同,那就看各位心境如何了。”

“通幽”试炼境开。

待选弟子们陆续入了境。

叶时祺入这境是有些忐忑的,特意拽着喜生的衣袖。

他所触之物消失了。

叶时祺有些忐忑地睁开眼,周围景色却是和人间大差不差。他有些恍惚是进错试炼境了吗?

叶时祺面前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台阶上都长着苔藓。他举目四望,环境很是幽静,四周都是高大青盛的竹子,地上草青青,绿油油的一片中还零星地缀着几点黄色——黄色的小花,“啾啾”的鸟叫声回荡在林子里,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低低的吟诵——还魂曲

“千颅垒作往生台,万脊铺成渡厄桥。

焚骨幽幽,锁魂冥冥……“

这低吟是一个人在念诵,空灵庄严,听得人头皮发麻。

叶时祺一个人被置于这种场景下有些心慌。

商安,喜生,丰年,你们在哪儿啊!

叶时祺不太敢往前走,他内心踌躇一番还是先按兵不动,他原地不动一个人抱坐在地上。他讨厌这个声音!可是不行,这样就永远的走不出去了。

内心一阵挣扎后,叶时祺欲踏上第一层台阶,突然刮来一阵风,他眼前悬着飘来的竹叶拼凑成的十个大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风停了,竹叶落在叶时祺四周。叶时祺伸出手想接住一片,竹叶划开了他的手掌,沁出血,滴在青石阶上。青石阶刹那间爬满青苔。

嘶——叶时祺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措不及防地被划伤,竹叶都这么有气性,前路怕是不好走。想到此处,叶时祺一脸苦相。

他还是踏上了第一阶,脚底触青石阶的一瞬,鞋消散了。叶时祺赤足立在石阶上。

叶时祺往前走着,脚底开始渗出血,青石阶上的青苔疯狂地吸收粘上的血迹。青苔变成了暗红色。

一人吟诵的往生曲加入了更多人的声音,听的人心里直发怵。

每爬上一梯,都会浮现一重幻象。幻象里面,有魂魄在哀嚎,诉说红尘身的或冤苦或眷恋。那些魂魄拜他,希望他帮忙了却夙愿。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叶时祺倍感动容,他想伸出手,可是指尖触碰那些亡魂的刹那,他受到了反噬,巨大的哀怨简直要掀翻他的天灵盖,他被打下了阶梯。重回第一层。

该死,怎么——这么痛苦啊——

叶时祺七窍有两窍流血,那就重头再来吧。

他一遍遍提醒自己都是虚妄,他口中不断念着清心诀,是有些效用的。

那些魂魄清净了许多,青铜链爬上他们的脖颈,锁住他们,他们无声地瞪大眼睛,一只手扯着锁住他们的青铜链,想要挣脱,一只手朝叶时祺伸出。叶时祺还是不断重复念着清心诀。

“小哥”他听到有人在喊。

“小哥”声音更清晰了,叶时祺愣住。

“小哥,帮我去找爹爹娘亲,我身上好烫,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昭?小妹!不会的,不会的,阿昭会健健康康的长大!“叶时祺喊着。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小妹,幻象骤变。

幻象里面的小妹活泼灵动。

叶时祺一连跨上几个台阶,脚掌已经血肉模糊,孤魂野魄的嘶喊声好像要撕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识台极不稳。

小昭祺开心的跳起来:红元帅真的活过来啦!

小昭祺将墓前的“红元帅”小心翼翼地装进罐子里。

小时祺在旁边看着小妹这么高兴好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无措地挠挠头。

小时祺:那——小妹,红元帅回来了,你不怪我了吧?

小昭祺宝贝似的抱着罐子摇摇头,“不是小哥的错,不怪小哥!”,亲昵地用一只手摸摸哥哥,兴高采烈地蹦跳着去一边玩了。

小妹看起来真高兴,应该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吧。

画面继续闪烁着。

小昭祺已经走到一边,将罐子捧在眼前。

她自言自语:小蛐蛐儿,我知道你不是“红元帅”,红元帅是不是回不来啦?那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名字啊?“小可爱”?还是你喜欢霸气侧漏一点的,”小霸王“,“小黑”,小.....

叶时祺看着幻象里面的小妹,情不自禁地血泪流满面,七窍流血。

他伸出手想摸摸小妹的头。

“小哥,红元帅回不来了,阿昭也回不来了,往前走吧”

他听到叶昭祺——他的小妹稚嫩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长大,她的声音也长不大。

“阿昭,你有怪哥哥嘛?”叶时祺的嗓音已经嘶哑了。

他听不到阿昭的回复。

“阿昭!”

叶时祺一连跨上几个台阶,脚掌已经血肉模糊,孤魂野魄的嘶喊声好像要撕开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识台要碎了。

叶时祺脱力,跪坐在台阶上,

等他再抬眼的时候,竹子全部消失了,一具具森森的白骨取而代之,白骨上漂浮着魂魄。那些魂魄却都噤声,出奇的安静,只是眼珠子诡异的一致盯着叶时祺,随着叶时祺一步一步往前而移动着眼珠子。

行百里者半九十。叶时祺浑身滴着血,青石阶上的青苔被血滋养的很好,鲜红欲滴。

禅房花木深——那里可有我想见的人?

叶时祺一步一步登上了台阶断尽处。他倒在了阶梯尽头,整个身子匍匐在地面上,抬头发现面前是一片杂草丛生。

怎么——没有深深的花木啊——

几步处有一口锈钟,悬于枯藤。

好累,好像就此消逝啊,阿昭——

叶时祺半昏半醒间睁开眼,他朝锈钟爬去。

他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

锈钟悬得很低,几乎贴近地面,十分贴心的照顾了此时已难以直立的叶时祺的处境。

叶时祺用手拼进全力击打锈钟,只觉得全身发麻。锈钟毫无反应。

为什么要这么狼狈,要这么惨痛,去他的试炼,光走到这步已经连人样都没有了。

叶时祺用手不断敲击着,锈钟毫无反应。

叶时祺摊在地,他试探性地翻过身,抬头望天。

天好蓝,云好白。

小昭祺:“小哥,那朵棉花糖云,我要吃”

小时祺:“好”

小时祺装模作样的抬手抓住“棉花糖”

小时祺:“啊....."

小昭祺:“啊......嗯......真好吃,那里有个小马,我想骑小马……”

小昭祺张开手。

小时祺:“好嘞!”

......

老天爷你有在看着这一切吗?

叶时祺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再想,胸腔在一呼一吸间起伏。

喜生惊醒了,他梦见了那些亡魂在把他开肠破肚,在掏什么东西,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个"自己"被残忍地“打开”,他分外冷静,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解脱之情。可是,当他与那个被“伤害”的自己四目相对时,他恐惧了。

于是惊醒。

喜生置身于一片金黄的稻田,稻田里面还插着无数长枝条,顶部绑着一根白色飘带。

好安静。

他站起身来,在稻田中行走,他想要去碰触那白色的飘带。稻穗划过他的手心手背,有些痒感。

叶时祺痒醒了,一只蝴蝶停在他的脸上,细小的绒毛让他发痒。

他不死心继续用手敲打锈钟。

“啊——”叶时祺受不了了破罐子破摔的直接用头往钟上撞。

“撞死我吧——”

有反应了。

叶时祺感觉一股清流在他的经脉间流动。锈钟褪去了它经年累计起来的锈,锃亮得很。

奇怪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由远及近,是哀鸣。

千魄万魂齐鸣,经久不息。

叶时祺捂着耳朵吐出一口浊血来。

终于——停了嘛?然后呢?

叶时祺孤注一掷,他继续用头敲着钟。

这一次,枯藤上生出花,枯藤往下蔓延,缠住在地下的叶时祺,将他托举起来,钟也悬得高了些。

眼前景一览无余,地上铺满了白骨,白骨上都长出了黄色的花——白骨生花。

藤蔓将叶时祺放在白骨间的空地上。叶时祺已经能够强忍血肉模糊的痛,勉强站立。

他俯下身子摸一朵花,花害羞似的左右扭捏了一下,然后吐出花粉,糊了叶时祺一脸。

他看到有人卧在塌上虚弱的说,“照顾好娃娃,照顾好娃娃......”眼角还挂着泪,红尘身以这种方式死去。魂魄常在小娃娃身边游走。

花粉散了。

这就是它想给我看的“花木深”嘛?

“阿昭,阿昭”他疯狂的想要找到独属于阿昭的那朵花。

他着了魔似的,脱口喊了一声"巧儿!“,他自己都震惊了,巧儿?巧儿是谁?

白骨上生出的花无风自动,左右摇摆。

叶时祺一步一步走向钟,他用头撞了上去。

这一次,他回到了起点。周围一切都没变,竹林,小花,鸟鸣,却没了吟诵声

他也安然无恙毫发未伤。可是,刚刚经历分明切身。所以,是要再来一遍嘛?

“什么鬼啊!还让不让人活,要困死我吗?死吧死吧!”

他喊叫着发泄怒气踏上了台阶,一切都消散了。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眼前是一个跟入口模样长得一模一样的门。

又会是什么呢?

他停下脚步,深呼吸,推开门,大踏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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