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正在寻找脱身之法的时候,楚颜已经和虞辰、谢最会合,他们也准备去二皇子府中营救无家。
端成将军为睦远召集的赤海国高手也都已经聚集在一起。他和睦远来到二皇子府邸门口。
睦名只是一脸笑容,站在大门口:“哥哥,我们约好的日子,就剩今日了,你凭你的能力尽管找吧,我看你们请来了赤海国的各大高手,不过我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我也管不住他们。你们请便吧。大哥,我这里有好茶,你随我进来,在这里慢慢喝,让他们慢慢找。”
睦名心里盘算着,这么大的动静,方楚颜一定在附近保护承业皇子的安全,到时候就可以抓获他了,他早就吩咐手下严阵以待了,这样一石二鸟岂不是好。
睦远点点头,用布条缠上眼睛,在睦名的带领之下,来到他接待客人的“遇明厅”。
他坐下来,看似平静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朱蕴的那句厉声的喝斥:“放他走,不然我就死在这里!”也禁不住去想父亲的话:“你那明国公主通敌,此罪当诛。”
今天,他是无论如何要把承业皇子找出来的。他终于明白,人一旦有了牵挂、有了**,也就有了弱点、有了痛苦。他也终于发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个体所谓的自负与理想,直是不堪一击。
他怕朱蕴死,更怕朱蕴为方楚颜而死,他的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他已经将杯子拿起放下几次了,但其实一口茶都没有喝。
睦名不由笑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让哥哥紧张的事情啊,看来哥哥也不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淡泊名利。”
睦名不知道的是,其实睦远并不是担心失却实利,而是担心失去朱蕴,甚至从某种层面上而言,他一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朱蕴。但这种担心,是从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泛出来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明就里,甚至要反复询问自己,或者是疑惑自己为何如此心神不宁。
“哥哥,请试喝一下这种茶,能喝出是什么茶吗?”睦远其实并未喝茶,但他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哈哈,其实哥哥对明国的了解远远不如我。世人只是爱喝明国的龙井,我更爱喝从唐代就闻名于世的紫笋贡茶。我说不出那些道道来,也不爱那些矫揉造作的细细品茶,就觉得一日操劳繁忙下来,喝上几大杯,甚是过瘾!”
睦名又茫然地点点头。睦名越发觉得有兴趣,睦远这样的状态,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他眼中的睦远,永远是那么骄傲冷冰,仿佛他才是赤海国最高尚最心存志远的人,而国人对他也是最为景仰,感觉就像是一个传说一般。他们兄弟自然也基本各行其道。
睦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我们也有这么坐着喝茶的一天。”
睦远其实一直在恍惚,也一直在质疑自己,所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头,这样反而让睦名生气起来:“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是吧?”
没想到睦远照旧点了一下头,睦名顿时勃然大怒。然后睦远才抬起头看他:“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睦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失魂落魄的哥哥,他不知道睦远让端成召集队伍,而自己则一直徘徊在朱蕴门口,朱蕴将门反闩,闭门不出,里面静默地像没有人一样。
“你怎么回事,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中邪?!这个词突然一下子撞击到了睦远,确实,自己这段时间就像中邪一样,和原来的那个自己完全不同,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使自己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他得面对自己一直不敢承认的事情,就是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这个只相信理想的爱情存于诗中的人,真真正正爱上了一个明国的女子。
他不想朱蕴有任何闪失,他坐在那里的某一片刻,甚至都有种冲动,想跪下来请求弟弟将承业皇子的下落告诉自己,让朱蕴没有生命之虞。当然,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毕竟,他可是整个赤海国都敬仰的芝兰玉树。
他以前一直欣赏一段历经磨难、尚且海枯石烂的爱情,也喜欢看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和诗歌。但等到磨难真的临到他的头上,他又承受不起这种重量和跌宕起伏的情节。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了,不是什么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我今因病魂颠倒。原来真正的痴情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常人。
睦名则对自己有着十足的自信。他自信自己的阵法,整个府邸都是依照八卦阵而建,没有熟知阵法的人带领,不要说找人,就是走出去都很困难;他自信自己手下的武士,他们都是赤海国最好的武士。一旦有人找到破阵之法,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他招募的赤海国的高手们;而承业皇子中毒已深,又被困于密室之中,凭他自己也不可能脱身。
他心里想,只要过了今日,他就能改变当下的局势,自己能把握朝廷的主权。还有,能招揽到最好的人才。如果承业皇子、方楚颜、郑保都能为己所用,日后何愁成就不了大事。他已经布置得非常周密了。
果然,端成临时组合的这支队伍,个人的功夫虽然都很好,但第一关就让他们很狼狈。
睦远是由人七拐八弯地带进来的,其他人不准跟随。而端成的队伍,则进了门连方向都辨不分明。感觉到处都是高高的墙或者深深的弄堂,到处都布置得一样。走着走着就进入了死胡同,然后再退回来,却不记得刚才是怎么走的。
“这是什么**阵啊?”
有人便抱怨起来:“有本事面对面刀枪相对打一场啊,弄这曲曲绕绕的迷宫戏弄人啊!”
他们焦头烂额,但无数声音却响起在他们身边,不断引诱嘲笑他们:“在这里!在这里!过来啊!过来啊!”
那声音时近时远,令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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