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金不想当时一句话竟被记到现在,心里头有些甜,可过了一会儿,这些甜中却又撞进了些苦涩。
她是他夫人不假,可她也是魔。
苦涩慢慢发酵,可其中夹的甜也不能忽视。
有一滴水溅落心间,发着微微的涩。
她的视线慢慢模糊,周遭的光晕像轮太阳,涩的睁不开眼。
忽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摇金哑然,睨眼看过去,除了看到一张怯生生的脸,再无其他。
那张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可眼底划过的笑却不怀好意。
是冷郸郸。
“不装了?”一会儿要受罚,此刻来的人除了来看笑话,摇金想不到其他了。
冷郸郸惊讶的张开檀口,“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她是来看她死的啊。
不周山除了男修,也有女修,只是女修士的占比很少,可这并不妨碍戒律堂为其单独开辟了一间屋子。
这是独属于女修士受罚的地方,师兄进不来。
正是清晰的知道这一点,冷郸郸方才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说出这句话。
只是她没想到她喜欢的师兄早有准备,只是静等着自己的胜利果实,“听到姐姐是魔的消息,郸郸不信,特意来为姐姐辩护的。”
不,她只会静待时机,在戒婆婆责罚完后,插上一刀。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番话有多么可笑。
女人对女人,那些第六感尤为精准。尤其是之前小道君将养神丹拿出来哄她吃,冷郸郸说出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话,都在昭示她的恶意。
摇金眨了眨眼,一双圆瞳闪着光,“这样啊。”
她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张开了唇,只是唇角慢慢上扬,发出张扬的笑意,“我还以为妹妹是来看小道君如何护着我的呢。”
“毕竟小道君可是为了护着我受罚,用夫君的身份替我求情,特意陪我来戒律堂的呢。”摇金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摇金恶意满满,并不做伪装,一如那次。
冷郸郸第二次被这么直白的打脸,如二月里迎头浇上盆凉水一般,浑身冰冷。
她气的牙关都在发抖,“你以为你到了这,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
“这就对了。”摇金拍掌大笑,“你一个心思焉坏的女人装什么装。”
女人和女人之间想争男人,哪有什么清纯小白莲,这才对味嘛。
不过这样突然揭破,看着对方震惊的脸,又觉得好没意思。
摇金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圆亮瞳孔又亮了些,比先前还亮,她将手臂抬起,冷不丁转了个圈,红玉臂钏摇晃碰撞,发出一些细碎的,清铃铃的声响。
而那条点缀着两个小黑点的小蛇,环在在臂钏的银座上,如伺机而动的活物般蔑视注目,栩栩如生。
果不其然,冷郸郸的视线被吸引。
只是她嗫嚅了唇,没有说话。
“好看吧。小道君亲手做的。”炫耀喜欢的东西,摇金毫不吝啬夸赞它的美貌。
即使这是道法森严的戒律堂,即使上头的魂灯幢幢,似有无数眼睛怒目而视,仍能感受到这对臂钏的光彩夺目。
它们张扬,肆意,如烈焰中熊熊燃烧的火苗,岂能让人不爱。
冷郸郸再也忍不住了,嫉妒之色从她心底涌出,她猛地上前,拔出发簪,“你这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只要再过片刻,你身上的魔息就会全部出来,到时你身为魔的消息就会被证实。失去掌门夫人之位,我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今日过后,你就会如同一条狗,只能趴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不,连狗都不如!”
咒骂声,怨毒气,都随着这最后的尖叫统统结束。
尖锐的发簪闪着冰冷的锋芒,带来的恶意再不掩盖。
凶器和□□快要接近之时,摇金不进反退,手指轻轻一捏,便捏开对方握着发簪的手。
随着吧嗒一声轻响,摇金瞳孔里闪过诡异的红光。她贴着对方耳朵,“抓到你了。”
造成她情绪反常,长长指甲的人抓住了。
让她想想该怎么办。
“你……”冷郸郸有些慌乱,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二人距离贴的是那么近。
明明对方是个凡人,明明她是金丹期修士,可为什么她会如此害怕。
这一刻,冷郸郸甚至有些恼悔,恨为什么她刚刚会上前,为什么会离这个贱人如此近,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被一个凡人轻而易举的掐住手腕。
“杀了她!”
“快杀了她!”
忽的,一道急迫的男音响起。摇金脑袋里就像被炸了一般,疼痛欲裂。
“谁?”她忍住翻江倒海的疼痛,视线迅速划过这个屋子,一寸一寸,仔仔细细。
*
另一边,一墙之隔的男室。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三……”
沐长老挥动鞭子的手腕都开始发酸,他咬着牙,缓了缓。
只是地上的人仍旧跪的笔直,面色不温不火,沐长老那颗不服老的心腾的一下燃起。
他瞪向报数的弟子,“怎么不数了。”
报数原是让被责罚之人通过鞭声,鞭数感受到压迫,从而让刑罚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可如今感受压力的却是自己,这让须诏浑身都不自在。
须诏看着前些日还接触过的仙君,心里头不断念着真清三人,心道这算什么事,明明没打下去的是他。害他数不成数的也是他,受苦的却是自己。
可须诏却不敢说,还得绞尽脑汁的回答,“弟子,弟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紧张就容易结巴。”
沐长老哼了一声,看着孟极,“你这小辈,倒是能忍。”
沐长老其实与孟极并无血海深仇,甚至在孟极刚到不周山时,还很看好他。
甚至还因为孟极的天资出众,与徐暨南吵的面红耳赤,吵究竟是谁来当他的师父比较合适。
虽然因为孟极的拒绝,让沐长老没做成他师父。
可沐长老惜才,对孟极也是十分好过。
只是热脸对上冷屁股,久而久之,便有些恼羞成怒了。
地上跪着的少年背脊挺拔极了,看似清减,可其外袍下被鞭打的躯干有多劲瘦,沐长老这个执鞭之人又岂能不知。
鞭子一次次落下,那肌肉线条便如何一次次紧绷。
这得是日日夜夜都练体的修士才能有的。
这一切都在表明,他不是少年,是一个执掌权利强大的修士。
这一瞬间,沐长老不禁想到诛魔台那次窥见的磅礴仙力。摘晨将至,仙门需要这样强大的小辈带领。
沐长老看着孟极身上的血,恨铁不成钢的将鞭子扔在地上,“你要护她,你还能护她几次?”
沐长老从一开始就在反对这门婚事,如今逮到了机会,自然不厌其烦的重申其利害关系。
其实这门婚事,反对的何止沐长老一人。
鞭子被扔在地上,意味着这场刑罚已经终止。说到底,这看似最严厉凶狠的长者,心中却也最善良。
他们都知,这鞭子落下来时,灵境也会跌落。
而三十鞭,足够让人跌一个境。
孟极垂眸,语气柔和,“护的住便一直护。”
“你,你,你……”沐长老被气的不轻,“你执意如此,竟不在乎你的名声了?往日我怎么看不出你竟如此执拗……”
有这样性子的夫人,日后还不知惹出多少祸事。
可孟极执拗,沐长老却是一早就知,若不执拗,便不会因为师兄捡了他,让他脱离尘世的悲惨生活,执意入师兄门下还恩了。
要知道,当初为了争这个弟子,他可是许了很多好处的。
“你可知道你与她并无结灵契,而凡人的生命也不过短短数十载。”
“当她年华老去,你是否能不改初心?”
“你虽暂时脱去了掌门身份,这掌门一位说到底还是你的,你为了她付出多少都不值得。”
“摘晨将至,难道你就不想为不周山争光吗?”
二人的寿命问题现实,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隔阂。只要摇金一直未恢复魔的身份,衰老是迟早的事。
天地时间可不会因二人的情感,而有一丝的宽容。
孟极知道,沐长老这是在暗示他此时放弃夫人,走回正轨才是最佳,可他却说:“师叔,即使旁人不认,纵使她年华老去,可她依旧是我的夫人。”
“陪她,是我这个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
“而夫妇一体,她的错皆该由我承担。”
这便是说不通了,沐长老失望无比,“你是决定将人护到底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因你的宽纵,对方生了得寸进尺之心。下一次,或者日后犯了杀人夺宝,天地不容之事,你还要护住她吗?”
“你还能护的住她吗?”
人性的本质便是这样,犯了错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者惩罚并不刻骨,下次便会更加突破底线,这是痴,七宗罪的其中之一。
沐长老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年长如他,如何会瞧不出摇金的性子。
这是个混不吝的女子,天不怕地不怕,岂能如此纵容。
连只见过几面的沐长老,都能看出摇金的性格,孟极作为日日相对的夫君,又岂能不知。
何况摇金并不是人,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七宗罪在她身上只会更为显著。
可夫人真的会这般吗?
孟极垂眸,目光幽幽,语气却说不出的坚定,“夫人她不会。”
话音刚落,澎湃的魔气扑面而来。
沐长老顿时扭过头,对着一墙之隔的房间怒目而视,“有魔!”
推推下面预收,欢迎宝宝们收藏
《嫁姐》——
记忆中的弟弟虽顽劣但宠她,会亲自送她上花轿,和离时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夫家替她出气。
可就是这样的弟弟,到死都没有娶过一个女子。
重生归来,面对不举的夫君,谢清颜好像明白了什么。
成婚第三年,不举的夫君纳了一个妾,就当他们新婚之夜,谢清颜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窗户外咬牙切齿,“谢行之,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谢家家规,女子十六必须出嫁,后夫死,也不可二嫁。
他为了得到她,竟不惜用这样的手段。
谢行之却委屈着张脸,可怜巴巴对她说,“姐姐,你不知道我送你上花轿时,心中有多痛。”
他又道,“姐姐,你既然怜他,为何不能怜怜我。”
待他爬上了她的塌,像条毒蛇一样缠着她,将她吃干抹净,他心满意足,声音亢奋又餍足,“姐姐,可满意我为你挑的夫君?”
“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
食用指南:
伪骨科,同父异母的姐弟。
男主是绿茶阴暗鬼,得不到姐姐的爱就会哭唧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