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将祁景渊要的东西放在门口,敲了门之后,助理就离开了。
祁景渊相当体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助理知道他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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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霜脉消沉了半天,而后意识到,他每天还是要去上班的,顿时又觉得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他抬头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依他所见,一定是祁景渊在骂他。
“又不是故意的,钱都给你了,我要饿死了。”
他嘟囔一句,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卷得更紧,就似乎这样能让他安心一点一样。
确实是自己把人睡了,连霜脉并不否认,也没有不愿意负责。
他掀开了被子,又摇了摇头,想要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诸脑后,然后就发现他还真是怎么样都冷静不了。
意识到自己这样,也找不到新的工作,而且和知·音签的算得上卖身契,所以他给主管发了条消息请了天假,而后,他就把手机关机了。
工作群里消息不断,闭了眼又全是祁景渊的模样,连霜脉简直懊恼,对方冷冽的眸子、滚烫的掌心,不肯居于人下的模样,全部都印在连霜脉的脑海里。
晚上五点,连霜脉被敲门的声音吵醒。
但是他没点外卖,肯定不是外卖的敲门声。
难道是祁景渊?
连霜脉刚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铁门被敲得震天响。
他直觉不是祁景渊做的事情。
他可以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哪怕是自己关机了,砸门这种行为,多少也是有些粗鲁了。
放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有点完蛋了。
连霜脉觉得,可能是债主,也可能是比债主还债主的人,裴松雪。
不管是哪个,都足以让自己焦头烂额。
他正想着,外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连霜脉,不开门我就喊人撬锁了!”
是裴松雪。
连霜脉想了一下,而后开口问他:“撬坏了你修吗?”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我现在报警去?”
“你在威胁谁?”裴松雪问他。
连霜脉第一次无比痛恨这里的隔音很差,随随便便就能听清楚他说什么。
“想要撬锁的人。”连霜脉其实很紧张,但是他努力把语气放得又慢又稳,“裴少,我没钱,只能报警让警察叔叔帮我想办法了。”
裴松雪语气不善:“行,你报,顺便请警察顺便查一查昨天的酒。”
连霜脉背脊一僵,那杯酒不是他准备的,但是是他喂给祁景渊的。
如果裴松雪撬锁,阵仗就会更大,还不如……
自己开门算了。
连霜脉一边开门,一边对裴松雪虎视眈眈。
“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了吧?”连霜脉开口问他。
裴松雪挑眉:“当然,要多少人干嘛。”
他抬脚迈进门,连霜脉立刻侧身让开一条缝,背脊却绷得笔直,显然是对裴松雪相当不放心。
连霜脉把门合上,隔绝了走廊所有光线和人。
裴松雪环顾了一下狭小出租屋,而后便不满道:“你就住这儿?”
连霜脉没接茬,只问:“裴少想聊什么,聊完能走吗?”
裴松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卡里两百万。”他声音低而缓,“这房子你也别住了,不安全。”
“你不来一直挺安全的。”连霜脉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眼神冷了下来,“裴少,别用钱砸我。”
裴松雪也不说话,只是俯身朝他靠近,距离近到呼吸交缠:“那我不砸钱,我有证据。”
他抬手,手机屏幕亮起,画面上是少年含酒渡给男人的高清特写。
这样的角度,连霜脉和祁景渊两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监控,”裴松雪轻声道,“我只要动动手指,这段视频就能送到警方。”
连霜脉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平稳:“酒是哪来的,想必裴少比我清楚。”
“你喂了祁景渊。”
“不过……”裴松雪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连霜脉,“祁景渊碰你了?”
“答案不是在身上?”连霜脉反问了他一句。
裴松雪忽而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少年颈侧那枚浅浅牙印,连霜脉猛地侧头,顺势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动作里带着明显的防御。
裴松雪也不恼,收回手,语气轻描淡写,却句句带刺:“你不会是为了躲我,自己掐的吧?”
连霜脉是真的受不了他的脑回路:“什么意思?”
“祁景渊怎么可能碰你?”裴松雪的笑不无讽刺。
连霜脉没有回答,裴松雪也不恼,只是说:“不跟你废话,我喜欢你的脸,跟我,你开个价。”
连霜脉不满道:“你白月光只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你为什么要找个替身?”
他这句话说得直白,倒是裴松雪有点意外了。
“行,我走了。”裴松雪说,“明天见。”
看起来白月光确实有点用,只是可惜,自己不记得他叫什么了,草草看完的小说不足以被自己全部记住。
确认他走了以后,连霜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而后就发起了呆。
裴松雪应该不至于真的去报警,但是很显然,他没死心。
连霜脉收拾了一下心情,而后又去洗了澡。
浴室镜子蒙着水雾,他随手抹开,颈侧那枚牙印立刻跳出来。
浅浅一圈,边缘泛着淡红,像被谁盖了个临时占有章,分明是十分显眼的。
连霜脉指腹摩挲着那处皮肤,脑海里同时闪过两幅画面。
一副是祁景渊晚上失焦的瞳孔,一副是监控截图里祁景渊正襟危坐的模样。
水珠顺着发梢滴到锁骨,连霜脉只觉得,自己前途未卜的可能性又大了点。
今天,裴松雪如此亟不可待,倒是祁景渊相当安静,他什么举动也没有。
卡里有1736.91,是连霜脉的全部身家,他没觉得,祁景渊可以平息怒火。
从裴松雪的评价不难听出来,祁景渊不是乱玩的人。
那这钱更没眼看了。
估计祁景渊都没见过这么不值钱的……书签?
连霜脉现在都怀疑,说书签是高看自己了,但是这也没办法。
次日,他到点就去了知·音。
“贵客啊。”经理语气里全是奚落。
“来上班。”连霜脉开口道,“经理,我请过假了。”
“谁同意了?”
经理把手里的钱夹拍在桌上,声音盖过会所前厅的钢琴曲,而后,他冷声道:“连霜脉,旷工一天,扣五百,有问题吗?”
他眼睛却斜睨着少年颈侧,眼神充满了嘲讽。
“我请假了。”他声音平静,“短信有记录。”
“短信?”经理挑眉,“我没批,就是旷工。”
“我请假了。”连霜脉重复了一遍,“裴少会同意的。”
经理听到这两个字倒是顿了一下,裴松雪对于他来说,确实还是有威慑力的。
如果他一个不高兴,知·音在不在了也不好说。
连霜脉就是在狐假虎威,但看到经理的脸色,他知道他赌对了。
“昨天带你走的人也没为你赎身啊。”经理说,“在得意什么?”
“不知道。”连霜脉说,“问裴少吧。”
经理原本其实是想发火的,但是想到了裴松雪,他还是忍住了。
得罪不起的人,他们不会主动去招惹。
经理觉得,连霜脉既然开口提了,那么他绝对不可能和裴松雪关系有多差。
“那依你所见,裴少今天什么时候来?”经理语气中明显就是嘲讽的意思。
没想到的是,连霜脉确实给了他一个准确的时间。
“十点十五分。”连霜脉语调平静,“他会凑整点动身,过来就要这些时间。”
经理愣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裴松雪如此守时,到真的像是在等着些什么。
周围同事原本等着看连霜脉的笑话,此刻齐刷刷噤声,目光在少年颈侧那枚淡红牙印和经理铁青的脸之间来回游移。
经理咬牙挤出笑:“行啊,那就等裴少来。”
“没事啊,他来了也是我招待,你等什么?”连霜脉开口问他。
他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样子,如此一来,反而是经理有些不知所措。
签合同的时候,经理还觉得连霜脉就是平平无奇的漂亮草包,知·音有得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很容易被纸醉金迷迷了眼,也不能要会所付出任何代价,招他们进来很安全。
但是现在,连霜脉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
经理眯起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漂亮的草包。
少年站姿松弛,背脊却笔直,说话时,眼睫半垂,声音不高,却也给人一种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拿捏的人的感觉。
经理心里一咯噔一声,想起合同里的条款写明了,员工若与会所VIP产生纠纷,会所概不负责,现在他有一种连霜脉有办法让会所为他负责的感觉。
经理无意与他更多纠缠,甚至在心里祈祷,既然是裴松雪指名道姓要会所弄到的人,那还是裴松雪自己想想办法早点把他弄走得好。
“我没什么好等的。”经理说,“你别让你没时间休息才好。”
经理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有意无意瞟到他的屁股上。
暗示的到底是什么,就已经很明显了。
连霜脉冷哼一声:“你没有吗?”
经理被这一声冷哼噎得脸色发青,嘴角抽了抽,刚想回嘴,连霜脉已经先一步开口。
“经理,您要是实在担心我没时间休息,不如我现在就回去休息?”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经理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
他下意识抬手,想维持自己的形象,却见连霜脉已经转身走向更衣室,背脊笔直,步伐不紧不慢。
经理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既然裴少要来,你就好好招待着!”
连霜脉脚步未停:“不劳您费心了。”
连霜脉昨天的衣服丢了,今天从更衣室拆了套新的出来。
他也没看尺寸,拿过来就直接穿了,换上之后就意识到,这是更小一码的尺寸。
他个子不算矮,穿着更小尺寸的衣服,总是显得有些紧绷。
只是连霜脉再翻也没有别的了,他也不能去动别人的东西。
等连霜脉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到了,经理和其他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朝外看。
分钟停在“3”,所有人都听着老远传来的一句:“连霜脉,出来。”
连霜脉站在原地没动,裴松雪很快到了他面前,周围人也给他们留出了空间。
裴松雪啧啧称赞:“穿成这样,是特意来勾引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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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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