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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天光晓时,青荇回来了,而他将“帅”字棋子带回给了任荷茗。任荷茗有些意外,但他明白薛镇的意思,她留下“车”,即是眼下虽然是兰陵王府这个车在保她这个帅,但她并非要弃车保帅,而是必定会保住这个车。

任荷茗忍不住将棋子握在掌心。

除了青荇,任荷茗也令萧氏暗卫去看看诸府的情形,尤其是他的祖父魏氏。此时,他已经从萧氏暗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近些年来,血衣侯危翳明越发得到咸安帝的宠信,甚至受封王侯,四处往来为咸安帝办事,倒是不常在咸安帝身边伺候,咸安帝便提拔起了冯岚伺候御驾左右。两人同为宫女,彼此之间自然争权夺利,危翳明只守不攻,竟然反而让冯岚渐渐失去咸安帝宠信。为此,冯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扶持郁陵郡王上位,在宫中凭借宫女和羽林军中受她所控的一部发动叛乱。

仅凭宫女发动叛乱,就算是成功了也难守住胜果,所以郁陵郡王真正的底牌是燕陵军。当年戚氏一族鼎盛之时,也曾掌控长安军,即便是举族覆灭之后的如今,有郁陵郡王这个皇女在,还是有部分势力存留了下来。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拱卫京都的燕陵军。

燕陵军围城,都护卫腹背受敌,又有范峒等内鬼,羽林卫与宫女势力相抗,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所幸当夜,咸安帝歇在了坤宁宫,萧继后虽有孕在身,但寻常兵士宫女如何攻得下他,他身边的侍人也有不少都是武人,咸安帝自己也会武,如此拖延了一刻时间,赶到救驾的,是临时纠集了羽林卫的阳陵郡王,不多时,薛钰也赶到,同时眼见着薛钰深夜闯宫,血衣侯也有理由带兵勤王,最终,血衣侯一箭射在郁陵郡王肩上,将郁陵郡王拿下,终结了这场叛乱。

出了如此大事,更加是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咸安帝怒不可遏,即刻便将郁陵郡王府上下全部关入宗人府,罢免参与叛乱的相关人士的职位,一并下狱,倒是外头的燕陵军,说是被首将温凯南诳骗前来勤王救驾的,除了温凯南等几人畏罪自杀,下头的大部分军士将领都被赦免了。燕陵军一时无人统领,咸安帝为安定大局,唯有将兴陵王派了过去。

至于兰陵王府,薛钰虽然也是为勤王救驾,然而皇女深夜带兵闯宫乃是大罪,咸安帝作出一副相信了薛钰的样子,然而又说宫规如此,不得不处置了薛钰,将薛钰长安军元帅的职位卸了,降封为郡王,也暂且收押在宗人府中。不过为显示她对薛钰的相信,兰陵郡王府只有薛钰一人被收押在宗人府中,她更加下了恩旨,特别说明待任荷茗礼仪须一切如常,且允许他随意往来宗人府探视。

任荷茗担心薛钰在宗人府的日子不好过,悉心为薛钰备下一应简略实用的衣衫器物,又将他给她绣的帕子装进去。朱杏和小昙陪着他收拾,理着理着,任荷茗便走了神,小昙问道:“…公子,公子,怎么了?”

任荷茗勉强笑笑,道:“郡王困在宗人府,陛下虽然下了恩旨,我却不能真的时时探视,实在放心不下。”

朱杏轻轻安慰道:“郡王有军功在身,又不争皇位,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伤她性命的。”

任荷茗霍然抬眼看向朱杏,一把握住他的手,他眼含泪光,切切道:“朱杏,你代我陪着郡王好不好?你和小昙原就是我的陪嫁,小昙胆小,我不敢让他去宗人府中,我只相信你一个。你照顾郡王回来,我定为你请封侧君。”

朱杏微微一愣,道:“不…王君,奴才…奴才心有所属…”

任荷茗按住额头,冰凉的手给了自己片刻清明:“是我昏了头了…昏了头了…朱杏,你别怪我。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朱杏,算我求你。”

朱杏脸色雪白,任荷茗抬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轻道:“朱杏,去罢。昆山侯府必定会善待你全家的。”

朱杏微微发起抖来,忽然起了身,转身跑了出去。小昙脸色也是雪白,要起身去追他,任荷茗却淡淡拦住他,道:“随他去罢。”

小昙薄唇也是微抖,道:“公子…公子您怎能如此?”

任荷茗眼中却一片清明,只淡淡看着敞开的门外倾盆而下的夏末之雨,凉凉道:“因为我要让他看清楚。”

次日一早,银鞘护送着马车去宗人府,任荷茗淡淡问道:“朱杏呢?”

银鞘微微垂首,道:“朱杏公子在车上。”

任荷茗淡淡点了点头,侧首向紫苏道:“备车。进宫。”

此后任荷茗日日进宫,向周太后、萧继后请安,却并不去宗人府。

三日后,他在坤宁宫遇见了咸安帝,彼时正是午后,咸安帝凤袍威严,却眉眼温柔地抚摸着萧继后的腹部,道:“朕实在担心这孩子,倒没想到,她这样坚强。”

萧继后微微笑笑,道:“陛下的武功,虽然少见传颂,当年在皇女之中也是拔尖的,有陛下守着臣侍的背后,臣侍自然不会有事。”

咸安帝笑意满满,丝毫看不出她为郁陵郡王叛乱而大动肝火的样子,如此,任荷茗心里反而更加没底,默默不作声。许久,咸安帝才看向他,道:“茗儿来了。”

任荷茗跪礼道:“是。”

咸安帝道:“朕下了旨,许你随时去宗人府探视,怎么不见你去?”

她果然在留心此事。任荷茗伏身下去,道:“母皇恩旨,茗儿感念在心,只是如今太后身子不适,父后身怀有孕,妻君不便,茗儿更当代妻君尽孝,不敢怠慢。妻君处,入宗人府之时,茗儿已备下秋衣,过些日子,母皇验明妻君无辜,茗儿定当前往迎接。”

咸安帝温和地应了一声,道:“今儿朕在你父后这里,你去看看钰儿罢。”

任荷茗叩首道:“儿臣不敢。”

咸安帝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任荷茗,道:“你素来是个胆子大的,朕要发落人的时候,你都敢出来拦,如今怎么,不敢了?”

任荷茗道:“儿臣…儿臣愚笨,只知道妻君牵扯的是大事,宗人府的规矩森严,母皇虽然开了恩旨,可是…儿臣怕自己做错事,牵累妻君。”

闯禁宫自然是错事,即便是宫中有逆谋叛乱,深夜闯宫也是错事。那么去宗人府探视呢?就算有咸安帝的恩旨,真的就不是错事了吗?薛钰因此受责,所以任荷茗如今不敢,是在向咸安帝诉说兰陵王府的委屈。因为的确委屈,假如真的不声不响地将这个委屈咽下去,反而显得心虚,也不能让咸安帝记住兰陵王府的委屈。可是要闹起来,咸安帝是不会体谅的,她只会不耐烦。所以任荷茗唯有怕,唯有怕得可怜却乖巧。

也只有委屈过,再不委屈了,才显得事情翻过篇去了。

咸安帝瞧了任荷茗片刻,叹息一声,轻轻一指危翳明:“你找个人陪着他去。”

危翳明低眸道:“是。”

任荷茗这才叩首谢恩:“谢母皇隆恩。”

自从冯岚叛变,咸安帝身边又换作血衣侯危翳明伺候,旁人她再不相信,任荷茗瞧着危翳明唇上涂着鲜红的胭脂,明艳动人,看不出来脸色好坏,然而向来整肃的官服微微有些皱褶,猜想她大约受了伤,因绷带包扎,才致贴身剪裁的官服有些不贴身形。即便如此,咸安帝还是不愿意危翳明有片刻离身,可见薛钩谋逆对咸安帝的震动。又或许,还有什么事让咸安帝无法放下疑心。

危翳明轻轻向着西玉儿一偏头,西玉儿便含笑行了一礼,陪着任荷茗出了殿。

如此出了坤宁宫,任荷茗只觉得整颗心欢快轻盈,好似一只飞鸟,只有脸上还得死死地压着,脚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他看一看西玉儿,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母皇的身子可还好?”

任荷茗问得乖巧,西玉儿答得也巧妙:“虽有小人犯乱,惹陛下生了些气,但陛下洪福齐天,自然是没事的。眼下陛下只盼着皇后主子腹中的皇嗣,前朝后宫,都等着大赦大封呢。”

这话的意思是,咸安帝已经决意要发作薛钩,想来谁劝都不管用了,她绝不会为这个女儿伤心,但此次叛乱并没有动摇咸安帝的统治根基。至于薛钰,咸安帝态度还算温和,想来过些日子萧继后诞下皇嗣,她就有望出来了。

任荷茗又问道:“侯主的身子可好吗?”

西玉儿微微一愣,看向任荷茗:“郡王君问什么?”

任荷茗道:“记得那时在幽云州,血衣侯就常用药膳。此次血衣侯镇压叛乱,可有受伤?想来叛乱之后,血衣侯事多繁忙,也不知道身子可还好。”

西玉儿似乎明白了些,道:“义母虽然受了些伤,但身子还好的。有王公子在,义母的旧疾已经好了许多。”

任荷茗眼睛一亮,道:“王留可还好?”

西玉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外头都将义母传成了牛鬼蛇神,其实王公子无辜,我们义母既然知道,自然不会伤害好人。王公子也知道义母的恩情,投桃报李,所以也看顾了义母的身子。王公子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义母的身子真是好多了。”

她找补得好,然而任荷茗却听出其中的曲折,忍不住想笑:原是血衣侯同任荷茗做了交换,这才护住王留,眼下她竟然拿这个作恩情,诓王留报恩,真是做得一手好生意,不愧是血衣侯。

只不过任荷茗知道,若是血衣侯知道西玉儿没圆过去,只怕要为难她,所以只点点头,假装自己被骗了过去。

这般到了宗人府,西玉儿端出一副官样来,道:“陛下口谕。”

宗人府的侍卫们都有分寸,连忙行礼,西玉儿道:“着兰陵郡王君代陛下探视兰陵郡王。钦此。”

咸安帝早有恩旨允许探视,但这“代陛下探视”另有一番分量,侍卫们对视一眼,更加明白其中轻重,连忙开了门让任荷茗进去。西玉儿领着他一个人进去,弯弯绕绕到了薛钰的暂住之处。

任荷茗走过转角,正看见薛钰在屋中写字,她着粗布蓝衣,气度沉静,任荷茗却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流着眼泪冲了过去,薛钰听见任荷茗的脚步,抬起头看见他,搁下笔迎来两步,一把将任荷茗抱在怀中,道:“阿茗!你怎么来了!”

任荷茗泣道:“是陛下让我来的。陛下若是不让我来,我也不敢来的。”

薛钰点头:“你有分寸,我知道的,只是…只是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你。要以保全自己为先,知道吗?不要为了我冒险,连累了你。”

任荷茗摇摇头,道:“你我妻夫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这样见外的话。”

薛钰笑得清冽灿烂,紧紧将任荷茗抱住。

二人有些日子没见,彼此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虽然薛钰不肯跟任荷茗说她独自一人在宗人府中的难处,任荷茗也不肯跟薛钰说他在外头的难处,但还是忍不住对坐着说了许多话,尤其薛钰被关着也是关着,干脆将从前没有空细细研读的书都拿出来看,每日也抄写些佛经、孝经,倒有不少体悟,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不少。只是任荷茗终究不能待太久,临别时,更是牵着薛钰的手舍不得松开,直到薛钰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才终于放手离去。

出去的路上,却听西玉儿略带犹豫地道:“郡王君…其实,废郁陵郡王想…见见你。”

任荷茗吓了一跳。

如今薛钩已经是谋逆的大罪人,怎么见?

西玉儿道:“郡王君莫怕,废郁陵郡王关押的地方…和兰陵郡王是不一样的。如今这宗人府,里外都是我们侯主把持住的,兰陵郡王,废郁陵郡王,与废郁陵郡王的家眷都是分隔很远关押的,郡王君去见一面,没人会知道的。奴婢知道这事为难了郡王君,但,咸安帝吩咐了,要废郁陵郡王交代清楚所有同党,还要她写一张状子,写明自己的罪过,可是这废郁陵郡王就是不肯,但她说了,只要郡王君您前去见一面,她就认罪帮义母交差,也有法子将兰陵郡王摘出来。”

任荷茗看她:“你家侯主竟然信她这话?”

西玉儿勉强笑笑,道:“不瞒郡王君说,七十二道酷刑,不伤性命不伤双手的都试过了,郁陵郡王就是不肯写认罪的状子。她一个字不说,陛下那儿恐怕要斥责义母办事不利了。”

西玉儿见任荷茗不说话,更加道:“义母自然知道这事对郡王君来说很为难,其实义母也同兰陵郡王说过了这事,希望兰陵郡王帮着劝劝郡王君,兰陵郡王觉得太过为难郡王君,方才便没有同郡王君说。只是,奴婢方才听郡王君关怀义母,关怀王公子,当初郡王君欠了义母一个人情,今日郡王君能进来看兰陵郡王,义母也说了不少好话,奴婢位微人轻,义母不发话,不敢说兑了郡王君的人情,只是奴婢自己请郡王君看在这个人情的份上,帮一帮义母,奴婢虽然无用,但必定竭尽所能,照顾好王公子。”

任荷茗看她一眼,心下叹息——这血衣侯麾下,当真是一窝子心眼儿,就这一个人情,眼下已反复薅了几次了,还没有兑。

然而,不知为何,他也很想再见薛钩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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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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