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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林白不愧是任蕴琭和薛钰都多有称赞的智将,她知道这刺杀凶险,薛钰和任荷茗单独走丢,绝对不能抛下她们率先回城,便一力压下消息,只以剿匪为由,将队伍驻扎在山中,薛钰被广陵郡王救醒之后,行动虽还有些不便,但她受伤的消息同样不能泄露,耽搁不得,她吹了吹银哨,皎雪骢就自己找了过来,薛钰强撑着上了马,和任荷茗共乘找到林白的营地,收拢卫队,回到了幽云都中。

值得庆幸的是,青荇和紫苏虽然受了些轻伤,朱杏和小昙虽然受了很大惊吓,但都活着,见任荷茗和薛钰平安归来,小昙满眼是泪,紫苏笑得灿烂,连向来冷淡的青荇都显露出些劫后余生的笑容,朱杏亦追问道:“王君到哪里去了?奴才可担心死了。”

任荷茗只道:“有王主一直照顾着,我很好。”

‘攻心’之毒牵连到广陵郡王甚至咸安帝,任荷茗不愿也不敢轻易泄露。

如此,为不让有心之人探得实情,或让幽云都的百姓知道城外的这一番阴谋厮杀,任荷茗与薛钰在城外重新整理穿戴,形貌一新地穿过幽云都。一路上,任荷茗和薛钰同乘在皎雪骢之上,两侧百姓都俯拜致意,或者向二人问好,亦有人议论,兰陵王君竟是如此明俊出众的男子。

未行到兰陵王府,便有一老者在马前道谢:“帅君为幽云州千里求粮,救我幽云州军民于水火,草民多谢帅君!”

任荷茗连忙下马去扶,免那老者跪拜,道:“原是分内之事,担不起如此谢的——自幽云军立军起,便有不许百姓跪拜幽云军的传统,本君功劳微末,更是担不起的。”

只不过说话这一会儿,薛钰与任荷茗便被围了起来,任荷茗看着一众拿着瓜果就往上塞的百姓,一时不知所措,还是薛钰朗声道:“诸位,帅君远道而来,未得休息,还请诸位让路。一应礼品,都请捐去同亲堂吧。”

众百姓这才散了。

幽云军不许跪拜、不受民礼原是为了避嫌,但任荷茗看来,此举对立军民情谊也有作用,显而易见,薛钰如今在幽云都的威望亦是高的。

如此入了兰陵王府,任荷茗总算能歇一口气,然而还在沐浴时,在兰陵王府主事的侍人黄裳便禀报说他收到了两张帖子,一张是善常公主薛檀的,另一张则是宋将军正夫的。薛檀倒罢了,宋将军正夫递帖子把任荷茗吓了一跳,宋冀将军的正夫这么急着找他能是何事?其实任荷茗劫后余生,多日劳心劳力,难免有些迟钝,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如今薛钰继任元帅,宋冀将军该是老宋将军才对,宋将军便是薛钰的伴读宋拒寒,而宋将军正夫是梅青时。他让朱杏去回了薛檀说第二日即前去拜见,而后吩咐兰陵王府的下人置办一桌简单的宴席,请了梅青时来相见。

薛钰受了伤,但是好在所有埋伏的刺客都被绞杀或捕获,因此对外隐瞒,对亲近瞒不过去的也只说是刀伤,不承认是箭伤,任荷茗不放心旁人贴身照顾,洗漱完毕,随口安排完了接待梅青时的事情,就是陪着薛钰在主屋歇下。

因着是在自己家里,任荷茗只简单束起头发,发中只用珍珠并绒花装饰,藕合紫的珍珠缎裳在烛光下,漫开低调又温柔的华美。薛钰的身子尚未彻底恢复,便是拢着一袭锦衾靠在床头,任荷茗探了探她的温度,放下心来:“王主又颠簸了一路,好在伤口愈合,身上也没有烧起来。”

薛钰握住他的手,道:“阿茗,谢谢你。”

任荷茗抬眸看向她:“王主怎么说这样的话?”

薛钰道:“我那时已经意识不清,动弹不得,却也知道你将我背在背上,一路跋山涉水,几次摔倒…”

她将任荷茗的掌心翻过来,指腹一寸寸心疼地抚摸着上头已经结痂的大片擦伤:“如果没有你,我薛钰已死了。”

任荷茗摇摇头,清莹眼中盈起泪水:“若不是为了救我,以王主的武功,怎会中箭。”

薛钰笑笑:“我是你妻君,救你,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任荷茗看她:“我救你,便不是了?”

薛钰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阿茗,我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样说。将无锋掷出去的那一刻我只在想,若是没能来得及,若是往后的余生没有你…我简直不敢想…你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真是心疼,可我也真是高兴。”

薛钰说了这几句话,气血激荡,嘴唇又发起白来,任荷茗连忙压一根手指在她唇上,止住她的话,拿起一旁送上来的补汤,慢慢搅弄着等它变凉:“王主想说的,我都知道。来日方长,今日王主先吃了药,早些歇息罢。”

薛钰安静地看着他,听到此处,微微一侧头,有些撒娇似的道:“阿茗,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实在辛苦了,怕是没得几刻合眼,只是——你喂喂我,好不好?”

任荷茗含笑看着她,眼眸流光,调侃之下别有生动的艳俊:“王主是怕苦?”

薛钰摇摇头,道:“我盼着娶你,盼了好久,结果新婚燕尔,就不得不来这边疆驻守,与你劳燕分飞。好不容易又盼到你来找我,才看了你一眼,就中了剧毒,差点就命丧黄泉。那时候生死一线,我便在想,这辈子属实好亏,有好些事情都没能与你做。我盼着和你同餐共寝,盼着和你一起看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想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也想被你照顾,还想和你一起生儿育女…”

任荷茗脸一热,又伸手去捂她的嘴:“都说了别说话了!”

——她却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清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我知道你辛苦,但这会子,实在好想无赖一回——你还没喂过我吃药呢。”

任荷茗知道她的心意。

人生无常,这样的话谁不知道。可偏偏要等有过那生死一线的实感,有时才可使人开悟。正是因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所以才要抓紧一切机会。

任荷茗摸摸薛钰的脸,端起药碗,一勺勺喂给她,轻轻问她:“苦不苦?”

薛钰只笑:“阿茗喂我的,黄连也是甜的。”

任荷茗塞一颗盐津桃脯给她:“可劲儿贫嘴罢。”

薛钰笑笑,又说:“对不住。”

任荷茗说:“什么事?”

薛钰侧过脸,道:“我中了攻心之毒,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余毒彻底清除之前,你恐怕不宜有孕。”

任荷茗垂下眼睫,道:“你我才成亲,何况年纪又还小,不急的。”

三年无出,对于王君这样的身份来说,比寻常人家的正夫或许更加凶险。眼下虽然仅仅是一年,虽然薛钰大半时间都未和任荷茗在一起,但任荷茗确实有可能因此受到为难。

薛钰握住任荷茗的手,道:“我会和母皇、父后父傧禀明缘由。”

任荷茗连忙道:“不可。”

薛钰疑惑地看向任荷茗,任荷茗深吸一口气,道:“镇姊所赠的通天白露丸虽然能护住你心脉一时,但终究不能完全解毒。无论是谁对你用毒,我都担心这时候搜集解药会招致麻烦。所以,我赌了一把。我猜想广陵郡王的断臂是攻心所致,而且我猜测她吃一堑长一智,手中备有攻心的解药,所以我直接请了镇姊的慎字卫发信给她求药。那日她来时,我也向她问了她断臂的幕后黑手。”

“是谁?”薛钰问道。

任荷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片刻,她懂了,点了点头,道:“是母皇。”

她看向窗外,淡淡道:“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各方消息来源,我多少知道,燕支破关那一年,发生了四件事。第一,父后诱燕支深入,不得已之下**粮草,坚壁清野;第二,母皇跪求三日,终于打动皇祖母,将粮草送至边关;第三,广陵郡大坝决堤,洪水席卷百里,然而广陵郡的官库空虚,无力赈灾,你外祖母辛彦来当时正是广陵郡的郡守,出面告发广陵郡王贪墨,先帝为此大怒;第四,广陵郡王入京请罪,出现之时已然重伤断臂。不过最后,皇祖母还是下令宗人府严厉处置,重打脊杖一百,险些要了广陵郡王的命。”

任荷茗道:“此事恐怕有蹊跷。”

薛钰叹道:“我也并非没有对当年的事起过疑心,然而查出母皇见不得光的旧事来,只会将父后和父君及长安军置于危险之中。而这攻心之毒,当年虽然是母皇所用,今日却大约不是。”

任荷茗亦如此认为。

如此两人沉默对坐片刻,薛钰叹道:“我一早知道母皇不是什么圣人,这倒也没什么——去罢,阿茗,和你的朋友见一见,这些事一时半会总是理不出什么头绪的。”

“侍身告…”

任荷茗要起身行礼,薛钰却一把扶住他:“阿茗。无人之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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