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薛钰杀牲祭旗,率军出征。
她将程老将军及燕轻等人一并带去,而将宋骥将军留下镇守幽云。而后前线战报频传,有胜有败,是一场艰难的生死搏杀。
任荷茗在幽云都待着,自然也不能闲着,除了修炼骑射的武,文也要跟上。王君的身份不好用,就换了寻常布衣,跟薛檀两个带着紫苏青荇跟在叶知秋身后四处逛逛,看过幽云都为长安军民所建的学堂,也看过长安军安置病残军士的地方。
及七月末,大战胜,伊图携部远遁入草原深处,薛钰凯旋。
妻夫二人许久不曾相见,任荷茗首先担心薛钰的身子,一早便等在大营外,见到她,上下细看,薛钰被北境不见天日的风雪养得更加雪白,只是添了些粗糙,笑起来,却是更加沉静而藏锋于内:“你放心。虽然受过些小伤,但于健康无碍。”
但任荷茗却知道,这场战斗对薛钰来说是惊险而惨烈的,她心爱的皎雪骢,曾经救过她们两人性命的良驹挚友,在战斗中受了致命的重伤,薛钰不得不亲手杀了它以终结它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她在草原上遇到的一匹通体漆黑的马,性格虽暴烈,被她驯服之后却意外忠诚,被她取名叫作大艳骊——一则取千万艳色混合在一起即是黑色,因此黑色即是大艳之色,二则取“厌离”二字的谐音,知苦而不困于苦的看破放下之意。深夜里薛钰抱住任荷茗时,还是又落下一滴热泪,道:“当时若你在就好了…至少现在,有你在。”
任荷茗抱住她,轻声安慰道:“我永远都在。”
与她一同回转的,还有新任小燕支单于伊利目。
这是任荷茗第一次见到伊利目。
伊利目被团团围在在一众燕支亲卫中,需要花些时间才能认出她来。其实她在强壮的燕支女人中,是少见的细瘦,黝黑的肤色更加加剧了她细弱的观感,她梳着和伊图一样的满头发辫,只是左侧割去了一部分,露出青色的头皮,那是她与伊图割发代首,断情绝义留下的。她穿着深绿色团兽暗纹的交领骑服,腰间佩着一把弯刀,面容有种颓废的英俊,双眉似乎解不开似的蹙在一起,透出一种深深的忧郁与愁虑,身姿总是微微内含,显出殚精竭虑的懦弱来。她并不说话,更多时候只是看着远方的天和云。
她携带了大批牛羊、良马与其他燕支特产,这次来是希望入朝觐见咸安帝,拜为大晋附属。大晋如今兵强马壮,她亲眼目睹薛钰携军将大燕支打得落花流水,躲藏入草原深处,明白大晋隳灭燕支并不是不可成之功。正是因为明白,她才选择臣服。虽然她的意图是好的,但是在燕支的许多人看来,她将是永远的罪人。
薛钰战胜,受诏护送伊利目入京,而任荷茗因萧继后即将临盆,也要入京陪伴。
护送的将领也是此次战功卓著即将入京受赏的将领,以程老将军和燕轻为首,而随行的人员之中,亦有林夫郎和薄公子。
路上长日无事,偶尔是薛钰和燕轻在任荷茗马车旁行马聊天,薛钰也会上来坐坐,偶尔任荷茗便会将骆芝临或者薄凤和叫上马车来一起玩耍。
薄凤和是个很清透灵慧的人,尤其擅长下象棋,为任荷茗解了不少闷。任荷茗的外祖母辛彦来钟爱象棋,除了偶尔的一二奇招,任荷茗鲜少能够下得赢她,但多年打磨,总归不算太差,薄凤和的棋路他未曾见过,下起来颇有新鲜感,也是有来有回,有输有赢。
这日任荷茗瞧着薄凤和的路数,不由得微微一笑:“薄公子如此清丽的人物,真是很难想象,这当门双炮会是你的爱招。”
薄凤和也微笑道:“兰陵王君出身侯门,嫁入皇家,也很难想象,是位喜欢用卒过河构阵之人。”
任荷茗笑了笑,道:“卒过河,便能横行斜行,本君只是忍不住想要给它们这个机会罢了。”
薄凤和随手吃掉任荷茗一颗卒,淡淡道:“凤和倒是很羡慕这些棋子,只升不降。这世间大多数的事,都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任荷茗笑笑,道:“是啊。此次本君还学了一句幽云州的谚语,叫作,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林隐舟若是周太后与宝陵王之子,那么他便是真凤血脉,薄凤和身为林隐舟之子,亦是凤血之子。任荷茗出言试探,薄凤和却只是抬起一双清亮的眼眸,旋即含笑道:“凤凰之所以是凤凰,凭借的是五彩的翅膀,昨日虽落,来日却未必不能飞。”
任荷茗叹道:“只是想要回到最高的枝头,却不容易。”
薄凤和抬眸看向任荷茗,轻轻说道:“若是他应得的,自然该给他。”
任荷茗本欲再说些什么,青荇忽然敲了敲窗回报道:“王君,萧氏暗卫发现沧瀛世女蓝溪。”
薄凤和推棋的手微微一顿,车停在了任荷茗的马下,任荷茗随手吃了去,有些好奇地问道:“她?”
“萧氏暗卫报,自使团从幽云都出发,蓝溪世女曾几次来探。”
薄凤和即刻上士,逼退了任荷茗的马。
伊利目既然入京,夹在燕支和大晋之间的沧瀛国也遣了使者入京来,而且派来的是沧瀛国的王世女蓝溪。这位蓝溪世女,任荷茗也有所耳闻,与十分低调的沧瀛国主不同,听说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才。相比燕支,沧瀛国一向与大晋交好,她来,任荷茗虽然心生警惕,但只将卒向前一步,问道:“王主怎么说?”
“王主说,”青荇微微停顿,“随她去。”
任荷茗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这般重大的外交盛事,咸安帝不信任旁人,便是由薛镇坐镇鸿胪寺接待料理。伊利目是小燕支单于,而蓝溪是沧瀛国世女,众人皆说,咸安帝指派薛镇料理,是已经属意薛镇为储的意思。
虽然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但回到宫中的心情,任荷茗却是觉得有些微妙的。
如今萧继后已经身为继后,任荷茗入宫便是顺理成章地先去拜见他,见到他时,说不得有几分惊讶,只见他在盛夏明亮得几乎要刺眼的阳光中穿着一袭清素的水蓝宫装,倒不很显怀,缕银的抚子花暗纹在日光下晶亮似浮动的粼波,他只用发带拢着头发,额前水晶链子连缀,垂下一枚硕大的海蓝宝石,一张原本就很英俊的脸容因有孕在身又将养得白皙了些而添了几分柔美,并不突兀,而是一种阴阳调和在一处的极致之美。
陆恩君随侍在一旁,如今他也是宫中仅次于萧继后的高位君傧,深受咸安帝宠爱,膝下又有建功立业的皇女,桔梗紫金丝玫瑰的宫装、紫红碧玺宝冠益发显出他明艳的容色。他给萧继后递上一盏补血益气的红参鸡汤,向任荷茗含笑道:“哥哥这个孩子怀得辛苦,你不在不知道,头几个月吐的,那是什么也吃不下,陛下大发雷霆,虽然不是御膳房的错,却闹得风声鹤唳的。”
一旁的滟贵人转一转腕上的金镯,说道:“女儿儿子都是讨债鬼,皇后主子真是受罪。”
任荷茗笑笑,道:“听说害喜得厉害,孩子就更聪明些。实在是陛下是天下之主,皇后主子是大将军,这孩子继承这般血脉,想来是聪明得没边儿了,才这样折腾。”
萧继后几口饮尽补汤,随手搁在一旁,微微含笑,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腹部:“健康,平安就好,不求更多。”
“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聪明、最漂亮的。”只见咸安帝一身家常松绿团金衣衫,含着笑走进来,任荷茗与陆恩君、滟贵人都起身行礼,萧继后也想起身,却被咸安帝连忙扶住,“你身子重,这孩子又这样折腾你,你讲究什么礼数。”
萧继后笑意微微,与咸安帝对视片刻,他淡淡说道:“臣侍即将临盆,听说皇上将要在前朝与后宫赐下大封的恩典,可是真的?”
咸安帝握着他的手,温热地道:“是。你可不许说什么,自己福薄的话,不许朕施恩天下。”
萧继后含笑道:“臣侍怎会不知,陛下如此施恩是为了给臣侍和臣侍腹中的孩子积福。只是陛下既然要赐福,臣侍倒想替人求个恩典。”
咸安帝微微一笑,道:“嗯?难得见你替人开口,不知是谁,能劳动你?”
她脸上虽然带笑,眼中却冷冰冰的,任荷茗知道咸安帝一如既往,是只许她主动施恩,不许旁人向她求她不愿意给的东西,然而萧继后好似不觉,只温和地道:“是檀堂的清菱尊师。”
咸安帝脸色微微尴尬,衬着绿衣青成了一团,任荷茗也不由得将脸侧了过去,只因萧继后提及的这清菱尊师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庶兄任荷菱。任荷菱落胎之后于青泰庵出家,但前些日子咸安帝以周太后尊崇佛法、难平大师的玉娃符有神效等名从青泰庵陆续请了不少大师入宫,他也在其列。谁都知道,他入宫可不单是为了念佛祈福的,就算是咸安帝压着消息,众人也还是知道了他与咸安帝之间的苟且。
咸安帝想要逃避这个话题,萧继后却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臣侍知道臣侍孕期多有不便,他代臣侍侍奉陛下侍奉得很妥帖。陛下既然对他有意,不如就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恩典,正经赐他一个位分,让他名正言顺地伺候陛下。”
咸安帝仍然一副迟疑的样子。
萧继后继续说了下去,他的面容平和,竟有种出奇的沉静安抚之意,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其实他既然遁入空门,属于任荷菱的前尘往事便与他再不相干,只是他仍旧是陛下的子民,如今若为陛下再入红尘,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福分。”
咸安帝的面容终于一松,那温柔若云的笑容又浮上她的脸颊:“无换,朕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善解人意、出类拔萃的皇后。”
这种为她纳色的行为能得她如此高的赞赏,任荷茗只觉得心里有冰凉的可笑。然而在此之余,也生出一丝同情——任荷茗曾暗自想过,咸安帝后宫的君傧要么是对她极尽讨好之能事的,要么是多少对她有些爱搭不理的。她追寻贤惠的君傧,或许是在追寻她的生父,旧日里那位端庄温和的楚陵王侧君的影子,而不断折磨她的,是幼时她和父亲在楚陵王府都不甚得宠的苦楚,和年少丧父、被迫认自己的小叔为亲父那不能言说的惶惑和疼痛。她需要别人对她无止境的讨好,但她又觉得这种讨好不如那爱搭不理的冰冷来得真实。
或许因为如此,咸安帝欲壑难填,以至于不惜夺来自己的女婿。咸安帝真心喜欢萧继后吗?任荷茗不知道。但占有之欲,一定是有的。她不单要费尽心机将萧继后留在身边,甚至要用任荷菱来再证明一遍,证明萧继后永远都是向着她的。
阴暗的愿望即将得到正大光明的满足,咸安帝说不得有些兴高采烈:“那就封他为正二品君,赐号为…如,如何?”
萧继后笑意温和:“臣侍以为,极好。”
咸安帝忍不住又是一笑。看着她笑得这样快活,任荷茗越发觉得可笑。她如此春风得意,甚至不肯去想,萧继后为何变得如此贤惠温和。但转念一想,又明白,她其实从来不在乎萧继后真正的想法,不在乎萧继后真正的喜乐。她要的就是这份完美的夫贤侍美,谁为这个幻梦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她都只会相信他们是因为爱她所以妥协,所以改变。
而只要有巍巍皇权为她压着,这个幻梦就可以成真。
陆恩君只眼波盈盈地望着咸安帝,显出些冷艳又娇弱的味道来,咸安帝便即刻补充道:“自然,他年纪轻,还是以恩君为三君之首。”
陆恩君这才展颜一笑。
任荷茗只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发现咸安帝那双浮着春水的冰冷眼眸直直钉住了他:“茗儿以为,如何?”
任荷茗含住笑意,起身行礼道:“一切由陛下圣断,儿臣恭贺陛下得如意佳人在侧。”
滟贵人明艳的眼波看过咸安帝,道:“陛下也时常和臣侍夸赞兰陵王妻夫向来是最纯孝的,不知道争不知道抢,眼看着在此事上,他要吃大亏,也不肯向陛下多说半句。”
咸安帝也不傻。她自然知道昆山侯府嫡庶不睦已久,任荷菱得封如君,对任荷茗来说自然是不好的,更何况,就算这出过一次家就算与前尘往事断尽的说法能在明面上糊弄一下,又怎么能堵得住悠悠众口。不知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说她强占女婿,但更多的人只会怪罪男人,说任荷菱不知廉耻,蓄意勾引自己的婆婆。连带着,和任荷菱同出昆山侯府的任荷茗名誉上也会受损。
咸安帝只是不在乎而已。不在乎任荷茗的名声,也不在乎任荷菱的名声。她想要占有任荷菱,是因为任荷菱让她想起当年的萧继后,她没有容许萧继后嫁与广陵郡王,却容许任荷菱嫁与了阳陵郡王,因为她想试试阳陵郡王是否抵得住皇权的威压,想看看任荷菱是否会回心转意恳求她。只要能强占了任荷菱,验证了她心中的想法,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
她如此肆意地糟践着,只因她是大权独揽天下无人敢忤逆的帝皇。
任荷茗忍不住想起曾经任荷菱腹中那个最最无辜的孩子。也许所有人都有罪,但是那个孩子明明没有。她只是不幸,有一对残忍又无能的母父。
咸安帝看着任荷茗,含笑道:“既然如此,朕就为你做个主。如今你姐姐也正式册立世女了,也都…算成了婚了,这昆山侯府的大房二房,干脆就此分家吧。此次抵御外敌,钰儿也做得很好,其余的赏赐,一例加上三成,如何?”
分家对其他高门来说或许是坏事,对昆山侯府来说却是不错的结局了,任荷茗心中微喜,只端正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如此,咸安帝满意离去,离去时上下打量了滟贵人两眼,干脆以教滟贵人陪她散散步为由将人也带走了。任荷茗看着她走远,叹道:“一上来就册立如君,看来母皇当真是宠爱他。”
萧继后抚一抚腹部,看向窗外炽烈锦绣的夏日景象,淡淡道:“你那兄长确实也有些手段,如今宫中最得宠的,的确是他。”
陆恩君向来心直口快,冷冰冰地道:“他占着个性子像了哥哥的名头,又是更招女人喜爱的身段相貌,我们这位陛下,是演起了老房子着火的戏码,演得正起劲呢。如君原是她的女婿,二嫁之身,再得如此尊贵的封号,且等着罢,前朝后宫不得闹翻了天去。”
萧继后道:“无妨的。前朝借着承禹伯的事儿早就闹起来了,该吵的早就吵完了。陛下不是已有定论了么?”
郦氏母女同登进士本是繁花着锦的荣耀,然而有心之人却翻出了承禹伯郦聚源曾与其庶父有私的传闻来,更加之说郦平澜不是郦聚源的寻常庶女,而是郦聚源与这位庶父私通所生。郦聚源自然是咬死不认,此事在朝堂上早就吵得沸反盈天。
陆恩君冷笑道:“那李斯人发了疯了罢,从前是拿着绳子要勒死自己和离回家的儿子的人,不知怎么转了性子,上奏写出王朝当以人口繁荣昌盛为第一,只要没有婚姻约束,不应禁止任何婚育,不知从哪儿翻出先帝说的‘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余无不可’来。可是先帝这样说,也不过是纳了个寡夫入宫罢了,哪像陛下,要的可是女婿。”
任荷茗已知先帝调换周氏二子、霸占自己妹夫的内情,但也只能咬牙不说,只是看萧继后神色平淡,忍不住问道:“父后…不难过?”
竟然亲自为任荷菱请封。
萧继后平淡道:“我年岁也渐长,她的心思本就更多在年轻漂亮的君傧身上。与其让她将人藏在檀堂里,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地刺激着,倒不如把人放在后宫里,与其他人一同,等着传诏、等着临幸,日子长了,大家都一个样,我这皇后,也好管束料理。”
说着,他忽然向着任荷茗微微一笑,那笑容不再是方才对着咸安帝的温和,而是他从前笑容中有的那种明亮:“更何况,有新人在侧,她才少来烦我,我才能好好养我的孩子。”
任荷茗笑道:“父后是真喜欢孩子。”
萧继后却没有应他的话,转而道:“我听萧氏卫说,钰儿在幽云州中了毒,是广陵郡王去解的?”
陆恩君手上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任荷茗也小心起来,道:“当时情况危急…”
萧继后旋即温和道:“我不是要说你,当时情况危急,我自然知道。”
陆恩君也道:“是呀。本宫听说,当时钰儿中毒昏迷,你背着她走了一天一夜,好些将领和暗卫们都说,你没有武功在身,竟然能背着她走那么远、那么久,可见意志惊人,你对钰儿的情意也惊人。”
任荷茗脸微红,道:“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是没有想那么多…”
萧继后则道:“我明白。只是,还是不要与广陵郡王牵扯过多的好。”
任荷茗即刻道:“儿臣明白。”
广陵郡王罪责未脱之前,萧继后对她的误解恐怕很难消除,任荷茗无意与萧继后辩驳,反正路总要自己走,阳奉阴违,他也不是头一遭。
随即只见萧继后轻抚自己的小腹,面上的神情温柔又坚毅:“这孩子是我的孩子,与旁的都无关。我既然带他来到这世上,就会好好护着他,教养他。将来,我也只希望他自由自在的。”
任荷茗看一眼陆恩君微微动摇的神色,接道:“儿臣与兰陵王也一定好好护着他。”
白色情人节,没有双更但是是超长更哦
看大家昨天那一章有点混乱了,解释一下。
先帝总共有三个同父同母的姐妹,老大是太女,老二就是先帝楚陵王,老三是宝陵王。周氏兄弟里,哥哥嫁给了先帝做侧君,弟弟也就是太后嫁给了宝陵王做正君,但是后来先帝爱上了弟弟。
周氏兄弟各自和原配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
哥哥 先帝=咸安帝,弟弟(太后) 宝陵王=林隐舟
然后先帝谋逆,杀掉了自己的姐妹,并且调换了哥哥和弟弟的身份,哥哥无奈自杀,此时弟弟已有身孕,所以:
弟弟(太后) 宝陵王=广陵王
此后弟弟一直是先帝的宠君,因此生下了第三个孩子:
弟弟(太后) 先帝=福陵王
因此名义上是太后所生的三个女儿中,老四咸安帝是太后哥哥生的,老七广陵王是太后和宝陵王生的,老八福陵王是太后和先帝唯一的女儿,但她不是帝王之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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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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