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琼王后望着大姑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万般滋味。
强烈的恶意从后方传来,令她半侧身,她看见一个黑洞凭空张开,女医师平静地从黑洞里走了出来,并向琼王后躬身行礼。
完全转过身,看着女医师灰暗的眼眸,琼王后眉头微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疏离之感,她有些生气的开口道,“你这样随便的跑出来,就不担心被发现吗?”
听到话,女医师恢复了目光中的光亮,抬头与琼王后对视,她微笑道,“就是为了方便在这宫里行走,属下才特意选择的女身,公主认为属下会被谁发现呢?”
“我说的当然是我的父亲……”话到这里,琼王后严肃的又问道,“你当真有把握让他不会发现我们吗?”
“把握?”女医师侧身而立,冷哼一声后,“你们母子虽不常见,这秉性还真一样,所以属下才有话不直说的,反正都会被怀疑。”
转目盯住琼王后,女医师再次开口,“但请公主明白,属下追随的仅仅是您的父亲,同时,属下是您的长辈,虽然,引导您的孩子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可属下实在无法忍耐这辈分跨度,更无法接受你们的质疑。”
“怎么了?是明羽对你有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吗?”琼王后直接的问道,“他,还好吗?”
“他很好,好得很。”女医师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属下自认为在野战队的时间段里,已经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属下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让他总喜欢试探属下。”
听完话,琼王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就望你多多理解了。明羽的父亲得位艰难,那些波折,让他变得多疑且缺乏信任,可能在不经意间,他将多疑的心思和生存处事原则刻薄化地传给了明羽……”
说到这里,琼王后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扶住门框,望向远方,默然强调道,“明羽怀疑你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也没怀疑错啊,现在,你既然承认也认可自己是野战队的一员,就请你不要把灾难带到这里来,我希望你可以保证王朝的安宁。”
“很遗憾,保证王朝安宁的关键在您,并非属下。”
女医师的话语冰冷而坚定,
“很抱歉,即便是我,也无法左右原则……属下是也只是您父亲的属下,属下也只能由着并且纵容恶念行动,只有恶念主导您的父亲才能真正完成转变,因此,恶念原本就会比本心更加强大……”
说到这里,女医师安然向前一步,与琼王后并肩而立,用一种刻意温柔化的语气说道:“他的本心或许依然爱着你们母女,所以,即便被恶念主导,他也绝对信任着属下,属下却……”
“你不必为他辩解。”琼王后却异常平静地说道:“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已经完全明白了,从他选择开启这一切时,他就已经背弃了我们母女还有你……”
“错了,其实,您并不明白,因为,那恶念必须被开启,如果您父亲不这么做,不止您母亲,包括你都可能开启恶念,到那时候,便会由你自己做出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所以,属下才会说保证王朝安宁的关键是在您。”
就着琼王后满带惊讶的目光,女医师平静的解释到,“经过时光的消磨,您父亲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兴奋与疯狂,暂时的平静下来了,但这并不意味安稳,您要明白,这是来自骨血的威胁……
隐下了您活着的事情,本就是将错就错,当成是善意的的欺骗,但改变不了属下失职的事实,
因为属下的职责是辅助您的父亲,保证向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属下既是您父亲的下属,也是引导者,更是锁……
您也杀害了您的朋友不是吗?可是,她的奉献,也来自上一任辅助者的要求,包括属下的继任,
现在,是您的父亲先一步开启恶念,占据了身份,才你无法开启恶念分身。
所以,不仅是您,包括您的孩子也都有风险……我们准备多个储备者,本质是为了防止血脉多面爆发引发彻底的自绝,因为王,只有一个。
一旦您父亲死亡,又或者您主动的再完成一步,就会破开您父亲的压制,这就是属下一直在您身边帮助您的原因,
属下的存在和追随,是为了锁定恶念或善念的主导权,保证王的唯一,来阻断我们族人的血脉暴动,也因此,属下才有封住和隔离你们母子骨血的共鸣有能力和权力……可是,您的父亲到底并非完整体,所以……”女医师郑重的说到,“公主,是您做选择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琼王后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那这样,我算不算是害了他们……”
“以个人立场而言,的确是。”女医师直白的回答道:
“可您要知道,如果您没有被救活,没有生下继承人,您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平静的……这个世界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那些想要反抗和阻止您父亲的人,包括平凡的遇见,都只会是被您父亲杀掉的命运。
事已至此,选可以走的路走,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更大的安全,就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大义,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千万家,也只能这么做,因为您是王后,您的孩子是太子和王子,保护国民的安危是职责不是吗?
现在,属下正式的以野战队员职责请求您尽快做出选择……”
离开琼王后寝宫时,大姑曾经有一次的回头,她正好看见琼王后转身向后,那样的身姿和最近王位的位置,终究并不是王位。
仅谈输掉的力量,她也是该放弃的,可是看着晴和王国莫文王那样的弱,却也可以安心的坐在王位,力量弱小真的是问题吗?
她也曾见过琼王后的那位哥哥一面,那位哥哥的形象气质,与琼王后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试一试,无伤大雅,既然不打算回头了,那就开始办吧……
另一边,四王兄安静的坐在他居室的主座上,虽然他已经只是偶尔幻想这是王座来满足一下心里的不平衡,但现在,被他握在手中的那张薄纸,分量却格外的沉重,因为上面清晰的三个字:
「致嫡子」
四王兄沉默不语的看向向不知何时敞开的房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众人簇拥着上前来恭贺奉承的场景……
‘嫡子……’
‘嫡子……’
‘嫡子……’
抑不住嘴角的笑意,可想到真正坐在王座上的人,并非嫡子,而是一个侍女的孩子时,四王兄的嘴角不由的僵住。
而他,除了嫡子这个身份之外,便再无其他值得一提的地方。
是的,六弟才是若氏王朝真正的王,是拥有无上权力和荣耀的若明王,他,是也只是四王兄。
想到这里,四王兄伸手用力的抓向座椅扶手的顶部,然而,终究只是轻轻地搭在扶手上,他明白,向一个座位发火毫无意义。
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走到四王兄面前时,男子停下脚步,深深地鞠了一躬,用低沉但温和的声音说道:“所以,您考虑好了吗?”
四王兄的凝视着男子那张陌生的面孔,这特别的行礼方式和语气,让他突然的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他开口问道:“当年,你是否也是这样的迷惑我的五弟还有另外两位王兄的?”四王兄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已然看穿一切。
听到四王兄这么问,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很快,他笑道:“四王爷说笑了,小人怎有如此胆量。”
四王兄他依旧紧盯着男子,直白地说道:“你行礼的方式……让人难以忘却。”
“想不到,四王兄竟然一直记得在下呢?”男子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王位,当然应该属于地位最尊贵的人,想不到,现在竟然被一个侍女的孩子占据。”
听到男子的话,四王兄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男子的话语打断,
“其实,在下一直很心疼您,那个侍女不仅夺走了本该属于您母亲的宠爱,最后,还让您的母亲身为王后,却被放逐宫外……您,作为王后的亲子,却被侍女之子压制。”
说到此处,男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四王兄,又道,“现在,已经是您拨乱反正的时候了。”
“呵,有话就直说,那些事我的确介怀,但也清楚那是两个人两厢情悦的问题……如今天下太平,你今天来挑拨究竟是何用意?”
说到这里,四王兄冷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男子面前,与他对视,
“而且,当年的事情直接害死了六弟的母妃,才导致六弟疯狂报复,他人都疯了,还需要在乎谁是谁吗?我甚至可以说是父王病的及时,否则……”
“一下子死了三个孩子,生个病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男子只是咧嘴一笑,又道,“当年的计划如果成功了,死掉的也就只是您这六弟和他的母家而已,你又会在乎吗?”
“呵,你以为他会甘心伏诛?”
“那您甘心吗?”打断四王兄的话,男子直视着四王兄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甘心?甘心……”四王兄愣了一下,喃喃后又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至少,我仍是四王兄,不论六弟对我有多少意见,在明面上,这声王兄是必须的……”
“所以,你真的甘心吗?”
再次听到同样的问话,四王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不耐烦地说道:“当年你们闹的那么大,不也一样失败了,现在大局已定,你还能做什么?”
“你错了……”男子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当年其实是计划有变……因为在下发现了更大的秘密。”顿了一下,男子接着说道:“如今,这个秘密会更加有力,就算他想为王位忍下来,但只要他还拒绝将暴君的身份摆上台面,他就必输无疑……”
“为什么?”四王兄下意识的追问后换言又道,“今天,你来到这里,已经阐述了你的挑拨之意,如果让你离开,是否也能算作是我的放纵?”
“哈哈。”男子忍不住终于笑出声,“你就坦诚一点吧?就直说吧,你还想不想要那个位置……或者,你真不想为你母后洗去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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