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盛焰脑海里此时很乱，从刚才听见贺知安说“我爱他”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直到听到关门声，他的意识才渐渐变得清醒。看到贺知安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静静流泪的样子，蒋盛焰的心仿佛被利刃刺穿一般心痛。
刹那间，后悔，内疚，羞愧……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在心里不断激荡，苦苦折磨着，让蒋盛焰的眼角也开始泛红。
走过去轻轻抱住贺知安，蒋盛焰这才察觉到贺知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蒋盛焰此时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蒋盛焰怀里的贺知安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叛逆，违抗父母的命令……可能真是迟来的青春期……”贺知安仰起脸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蒋盛焰伸手，用指尖轻轻拭去贺知安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这么做？”蒋盛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暗哑开口。
“为什么这么做？”贺知安慢慢重复了一遍蒋盛焰的话，紧接着，“你不知道吗？”
蒋盛焰震惊地看着贺知安，瞳孔一亮，定定地看着贺知安，迟疑着开口，“你喜欢我？可是，可是第一次过后……你赶我走，后来你自己也想离开我……”
话说到这里，蒋盛焰反应过来，立刻停下来，贺知安早已经拒绝了出国交流的机会。
知道他在想什么，贺知安眼神温柔地看向他，语气坚定认真，“是的，我喜欢你。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可是，我毕竟比你大七岁，你还这么年轻，在部队里有大好前程，人生也有无限可能，我不想因为我……”
“我……”蒋盛焰着急地抓住贺知安的手，想要解释。
贺知安用眼神安抚住蒋盛焰急躁的情绪，“别急，先听我说……后来你离开了，医院正好有了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所以我就申请了……那时候觉得，或许再也不见面才是对我们最好的决定……”贺知安眼神暗了暗，心里难受了起来。
蒋盛焰乖乖听他说话，耐心地继续等待着。
“可是那天晚上又遇到了你，我就又舍不得了……你告诉我，你退役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第一次自私地想，就这样把你留在我身边吧……所以我去找院长，但是没想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蒋盛焰猛地抱住贺知安，把头埋在贺知安的肩窝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沙哑着道歉。
贺知安轻轻抚摸着蒋盛焰的后背，使他冷静下来。
“我是个混蛋……我还把你囚禁起来，不让你出门，我……我太糟糕了……对不起……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不会那样对你……”蒋盛焰语无伦次地解释。
“你是不是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贺知安突然发问。
蒋盛焰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语气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忘了我是医生。”贺知安把蒋盛焰推开，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那时候的你情绪早已经失控了，就算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在你心底的潜意识，你认为我已经背叛了你……”
“我是有心理问题，之前也会在部队里接受心理治疗……”蒋盛焰不再隐瞒，直接承认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骗贺知安了。
“所以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或者说，你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蒋盛焰说不出话来。
看着蒋盛焰沉默的样子，贺知安心里一酸，苦笑着开口，“没关系，我理解的……”
“不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喜欢是怎样的，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但是，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想陪你在身边。和你在一起，我会不再害怕那些每日困扰我的噩梦……”
“只是这样呀……”
“但今天，听到你对你的妈妈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贺知安，我喜欢你。不是感激，不是依赖，我是真的喜欢你。”
蒋盛焰的目光饱含深情与坚定，贺知安被他这样看着，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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