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舞空 >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春来秋去,让一切都在平稳得前进着,只是在偶尔的闲散时刻,初夏有点恍惚,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有时时常梦到她小时候.她和小伙伴离打闹,贫穷而懵懂,经常梦见海幻,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初夏手里拿着海幻现在的地址,那是她用银子请人打听的,海幻的祖父祖母还在老家,所以现在海幻在那里很容易打听到,更别说他和幼年的好友尚有联系,当然这不包括她。

她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成亲没有,可有儿女,如果他已经有心爱的人,那么她就能继续赶路了,沈棕这一年来完成了议亲,下聘,采纳等礼节,现在等到来年春天新妇过门,初夏从心酸难受到如今的坦然接受,世上的事十有**都是不如意的,沈棕从始到终对她的态度就没有变过,初夏偶尔觉得他对她也是有感觉了,例如他对她极强的占有欲,他对她的好,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无孔无入,初夏觉得欣喜,刚要深究的时候,沈棕又表现出对别人也是如此,初夏渐渐就习惯了,当奴婢的生活,她渐渐明白了,存多点钱,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才是硬道理,现实和梦境交错,初夏感受到身心疲惫,知道年底,沈棕要去坞城巡查生意,坞城,那是有个有海幻的地方.沈棕要收拾的东西很少,初夏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加上有下人在,他们很快边出发了,那是一个萧条的冬日,路边的树木只剩树干,遥远看去灰蒙蒙一片,下雪路滑,行程得慢上许多,沈棕路上似乎不着急,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沈棕在睡前和发呆的时候会如此,初夏喜欢这样的沈棕,那时候他们是最亲近的关系,地位没有那么悬殊,财富差异影响不了他们,初夏希望这一路长一点,又希望这一路短一点,层层山峦,白雪凯凯,古来的诗画道不尽这无限的风景,初夏闷闷的心在这一路上平静,又有些许欢喜。

“喜欢?”沈棕不知何时放下手上的书,眼里有点温柔,初夏甚至觉得自己看错了,再看,沈棕眼里的笑意更深。

“喜欢。”那是一个肯定句,沈棕招了招手,初夏不明所以,她蹲在沈棕面前,沈棕静静看着她,初夏感受到胸腔内的心跳动很快,那么一直以来她都有意识控制自己的心跳,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在这样好的风景了,她想,她想尝试一下这鲜美的果子好不好吃,那怕最终都不属于她的。

初夏闭上眼睛,猛得吻了上去,沈棕没有躲开,说不清楚是来不及躲开,还是他本意如此,很快他便反客为主,初夏抱紧沈棕的脖子 ,把自己完全得交给他,他们之间对方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一个顾礼仪和脸面,一个是不肯以色侍人,初夏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过这个结果,并无什么惊喜,男人的亲吻不一定是因为喜欢,只是刚好她上赶着,在欢宜中有点悲哀,他开春以后就要成亲了,他们从来都是没有结果,车轮缓缓向前,就像时间的年轮,刚到客栈,两人若无其事进了客栈,其余人也没有觉得奇怪,进了房间,沈棕就把她按在墙上亲吻,一路到床上,她一直看着窗外的月亮,沈棕有点不满意她分心,把她脸完全掰过来,直到意识模糊那一刻,她还是觉得月亮明亮无瑕,月亮也曾经为她停留过。

阳光照进窗台,窗外没有熟悉的鸟鸣,初夏还是准时睁开眼睛,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一个热腾腾的人,感受到她的动静,沈棕眼睛都没有睁开,却能准确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

“再睡一会。”刚睡醒的人声音沙哑,没了平时的威慑,初夏感觉有的新奇,用手摸了摸他刚刚冒出来的胡子。

“睡不着?”沈棕睁开眼睛,初夏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睡衣,初夏连忙把脸埋进他怀里,只听到闷闷的笑声。

“睡吧。”初夏昨晚睡得很晚,所以很快就睡着了,沈棕却睡不着了,一搭一搭玩着她的头发,此刻他们是最亲近的人,以后也会是。

他们像普通夫妻一样,每到一个地方都游玩一遍,一路上走走停停,本是几天的路程,沈棕他们却走了大半个月才到坞城,如果不是年关将近,沈棕其实还想再玩久一点,原来一个人的游玩和两个人的游玩是两种不同的心境,从前年少,觉得前途坦荡,一往无前,总想干出一番事业,现如今只觉岁月静好,大概是终不似少年游吧。

初夏连续几天的赶路,脸上尽是疲惫,没有力气似的躺在沈棕的怀里.。

“先睡一会,待会叫你吃饭。”沈棕宠溺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他让初夏迟迟不肯闭眼,在沈棕怀里翻了个身。

在沈棕的一下下安抚中,初夏还是沉沉睡去,起来的时候沈棕已经出门,在这漫长的黄昏落日中,初夏久违感到漫长的孤独,初夏从荷包里拿出那张地址,轻轻摩挲,像个珍贵的礼物,这些日子来,沉迷在沈棕的温柔,初夏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孤独却让她猛然想起海幻,那是她年少的不可得。

她并不想困在过去,也不想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声,轻轻走进小巷子里,她从没有来过这里,她却能想象出海幻无数次走过这条小巷,他喜欢阳春面,刚好巷子的尽头就是一家面馆,他是时常来吃,还是家里已有为他洗手做羹汤的人,她从来没有刻意打听过他现在的景况,她想亲自听他说,初夏不能出来太久,她只是简单找了一个借口跟管家说,如果长时间不回去,沈棕会觉得奇怪,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众人的视线很久。也许沈棕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初夏还是不想他知道,不管出自什么原因。

初夏在他大门对面的珠宝店止步,突然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同乡吗?可是算不上她实际意义上的同乡,朋友吗?那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联系。

正在想打退堂鼓的那一刻,却有一辆马车稳稳停在了门口,接着下来的那个男子正是自己所思所念之人,少了年少的青涩,多了成年人的成熟,他比她想象中帅气,比她想象中高大和出众,如果她没有遇到沈棕,她会不会一辈子都爱着他,她不确定。就是现在,她也做不到心如静水。

刚刚结束宴席的回来,海幻觉得疲惫不堪,想着正在等待自己的妻儿,心中涌上一阵阵的幸福,儿子快两岁了,生日宴也是时候准备起来,妻子自难产过后,身体就不怎么好,还好家里不缺钱,用尽珍稀药材,总算养回来了一点,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不能让妻子受冻了,海幻脑里闪过很多想法,突然听到一声呼喊,很少人直呼他的名字,甚至没有,平时都是喊他的字,或者称他尊称,他略微不解回头。是个年轻的姑娘,梳着姑娘的发髻,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价格,简洁不张扬,眼睛大大的,极为好看,但是他不曾认识她。

“姑娘是?”海幻眼神示意小厮,小厮显然也是不认识姑娘,连忙询问道。

初夏有点心酸“我是初夏,你记得吗?”她或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悲伤是扑面而来。

海幻沉思,有点印象但是不多:“好久不见。”初夏还是见到她想象了无数次的情景。

“方便聊一下吗?”或许他们是时候做个了结,那么梦境也许能彻底结束了吧。

“姑娘,想吃什么?”身旁的小厮想说些什么,但是很明显海幻对这次的约定是没有意见,只是可惜夫人熬了三个时辰的汤。

“我还没有看过坞城的海,从前便听闻坞城的海广阔无边,想去看看。”曾经也有一个人跟她说要去带她看海,但是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过海。

“好。”海幻的声音温柔,如同记忆中的模样,和沈棕的声音甚至有点像,初夏甚至有点恍惚,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她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海风如想象中那么温柔,起起伏伏的浪潮拍打在初夏的心上,原来万物的声音可以如此摄人心魂。

两三只白鹭路过,惊起一片涟漪,初夏问:“最近还好吗?”

明明曾经我们无话不谈,为什么现在我们却无话可说,初夏面对海幻的沉默,她心里堵着慌。“我成亲了。”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海幻突然说。

“什么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平静。

“我立冠的时候。”海幻看着远方,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妻子会是其他人。

“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好好待人家。”初夏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说了朋友该说的。

“你呢?"海幻问到。

“我?老样子,吃喝不愁,身体健康,暂时还不想成亲。”初夏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把最近的都说了,她并不想他细究她的生活。

“怎么还不成亲”海幻不解道,原来他是真的走出去了。

“我觉得一个人自由,再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没有人催我,挺好的。”

海幻似乎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他们那么多年不见了,如果不是这次初夏去找他,大概是真的不会见面了。

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巷子门口,她想,那些念念不忘的过往终于可以放手了。

沈棕很快就回到客栈,长随却说,初夏出去了一阵子,初夏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漆黑,曾经她也无数次趁黑赶路,可是以前尽头从来没有等着的人,客栈里没有想象中热闹,大厅里没有什么客人,伙计也都在各忙其事,沈棕的下属也像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把脚步放轻,从门缝看进去,沈棕正在看书,大概又是什么兵书吧,侍卫没有拦着初夏,一声响,沈棕还是没有抬起头看她。

“我饿了。”初夏有点扭捏道。

房间里静悄悄的,初夏其实没有想到沈棕会生气,对于她来说,报备行踪是很少有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忍了忍,还是上前从后方抱住沈棕,初夏的头就这样搁着沈棕的肩膀上,见沈棕没有推开,就大胆了起来,跨身坐在他腿上,眼睛弯弯看着他。

“我下午睡多了,晚上就出去走走,看着侍卫都在忙,想着又不会走那么远,就没有跟他们说,后来越走越远,就迷路了,我找了很久的路呢,你怎么不心痛我一下。”初夏不由自主向他撒娇。

“怎么越走越远,你不知道不安全吗?”本来已经消了的气一下子涌上心头。

“我一个奴婢,谁会盯上我呀,就看到街上热闹,就不由自主走远了,回过神来就找不到路了。”初夏没有一点心虚,她确保这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初夏,你的命是我的,我希望你清楚,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沈棕气得不清,连同他都不知道,当侍卫跟他说不知道初夏行踪的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滋味,担心吗?不是,除了她自己出门,没有人在他的人眼皮底下劫持人,委屈吗?有一点,以往无论干什么,他都会派人通知她,而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招呼都不打就消失那么久,他又觉得有点狂恐,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她又什么时候变着重要了。

初夏没有继续反驳,很明显她也知道这些谈话毫无意义,当回到沈府,他还是府里的公子,而她还是奴婢,如果沈棕还是有点喜爱她,在新夫人过门后,会把她抬为姨娘或者通房,或者沈棕在意名声,她甚至沦为外室,永远都见不了光,这些都不是初夏想要的,但是两人又心照不宣得沉默,继续过着恩爱的日子。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担心的。”沈棕看着怀里的初夏,终究软了态度。

“嗯。”初夏在他怀里慢慢睡去,剩下的记忆有些模糊,似乎洗澡和吃饭都是他做的。

旭阳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昨天是一个无梦的夜晚,初夏睡着很好,特别是睁开双眼的时候,沈棕的侧颜在她眼前放大,初夏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沈棕睡着熟,并没有什么反应,初夏在旁边玩了一会,又沉沉睡去。

“醒了快点下床,待会陪我去庄里看看。”沈棕不知道何时行至床头,躬身把她抱起,初夏还带着刚醒的懵懂,不明所以看着他。

被人拍了拍脑袋,初夏终究还是清醒了。两人用膳完出门已经是下午了,初夏百无聊赖坐着马车里,一个鸟儿被关久了,接触过外面的自由以后,再次被关在笼子里,会比一直关着更难受,突然,沈棕把手上的事务放下,把初夏轻轻抱进怀里。

“不高兴?”沈棕温声问道,沈棕那种常年面不改色的人,突然温柔起来是要命的。

“没有。”初夏压制自己的心跳,转过脸看帘外道。

“那在想什么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有形单影只的,也有三五成群的,有人挥金如土,有人为了一文钱争着脸红耳赤,尤为热闹。

“没有想什么,你快点做事,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初夏还是有点不适应他突然的关心,就像月亮突然坠入她的怀里。

“你很希望我早点回去吗?”沈棕不解,她明明也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他不信她不懂要是回去,她面对的会是什么。

“希望呀。”初夏给出肯定的答案,至于真心还是假意,那就无从探究,连同她自己都不清楚吧,沈棕没有继续问,他们向来如此。

车轮转动,很快便到达庄子,一排排的长工和短工,家仆,整整齐齐在门口迎接家主,有大胆点的偷偷抬头看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家主,首先被他那一身贵气所震撼,沿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看到一双同样白皙娇嫩的手,很显然那是一个姑娘的手,感受到家主的视线,又赶紧地下头,贵人是不能轻易直视的,要是贵人发怒,那不是简单罚银子的问题。

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山高水长,沈棕给了她一次站在不同视角上的机会,怎么会心如静水呢,只是这些年来,她早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到处都是整洁干净,被收拾得很好,初夏站在银杏树下,银杏是这个季节里最美丽,哪怕千年也能屹立不倒,没有想到能在坞城看到。

“喜欢?”沈棕有点意外,他以为她喜欢的一直是桃树,在他们的院子门前,她就请示过他,种下了两颗桃树,那个桃树的种子还是她啃过的核,从发芽生根,到如今人一样高,那可是花费了她不少心血。

“嗯,喜欢,很美。”初夏眼睛发亮,告诉他又何妨,如果他能给专门为她种一颗就好了。

“那以后常来。”这一颗数的确很好看,金黄的一片片。

“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点都没有意外,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吧。

沈棕长得高,如果不低头看不见初夏的表情,而且他也很难从她脸上猜出什么,有点难懂,如果用心,很容易从她的话中知道她的心事。

一望无际的田野,那都是属于沈家的产业,管家正向沈棕介绍具体的情况,初夏初觉的有趣,听多了就觉得无趣,无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沈棕余光看到,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必不能如此的小孩心气。

直到傍晚,甘管家才交待完成,初夏早已经饿了,自来了坞城以后,沈棕的衣食住行都由沈棕的侍卫谭理一手操办,初夏除了待在沈棕身边,其余的毫无用武之地。

两人很快便用完膳,洗完澡,初夏躺在床上无聊,就看向远处,沈棕坐得端正,正在把白天的事整理好,感受到床边的目光,纹丝不动,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点懂得了为什么君王不早朝了,过去总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两人之间还能如此之亲密。

初夏眼神里充满疑问,不解他为什么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沈棕差点被气笑了,在初夏眼睛了轻轻吻了一下。

“明年这个时候,我再带你来看银杏如何,家里那边气候不适合种植银杏。”原来他都懂,原来他看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初夏把自己埋进沈棕的怀里,两人沉沉去睡去。

当张扬的爱意无法宣泄出口的时候,就会疯狂找爱你的证据,当在沈棕的身边越久,回去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初夏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心态在失衡,又觉得无可奈何。

赌徒很大可能是会输的,他们也是如此,回去的那天终究到来,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回去的时候却带着的一大车手礼,昨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那怕初夏刻意去忘记,但是她还是想起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有上一顿没下一顿,天晴怕干旱,下雨怕洪水的日子,庄稼人向来靠天吃饭,下雨打雷她不怕,只是害怕雨水会淹没她被褥,会冲没她的家园,恍恍惚惚过了那么多年,她才惊觉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

回去和过来的时候走的是同一样的路线,初夏以为自己是路痴,但是看到熟悉的山川河流的时候,她才惊觉她无意中已经把路线记住了,这次没有初见时候的惊艳,但是沿途的风景还是吸引住了初夏的目光,沈棕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以后,皱着眉头把初夏的头从帘子外扭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初夏眼里全是不解,沈棕眼里一谭水,还是初夏低了低头,她自己埋进沈棕怀里,透过他看向外面,大概是沈棕觉得无聊了,所有温情的在这一瞬间成立了永恒。

暖玉在怀,怎么会觉得不满足,沈棕把头搁着初夏头上,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有时间我带你去。”

“吴城,还有想回家乡那边看看。”初夏脱口而出。

“想回去看看你父亲?”那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他和初夏会变成现如今的样子,甚至在出发之前,他觉得自己只是和初夏呆久了,有点感情正常,只是关系脱轨以后,这样的以后也很不错。

“不是,就想回去看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个一个奶奶,她对我很好,我想再回去她墓前看看,顺便告诉她我现如今很好。”她永远是初夏的软肋,如果她还在的话,过年她也能回家探亲,她也不用羡慕那万家灯火,只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那过完年我陪你回去看看。”沈棕说得很认真,大概他也是懂得的。

“好。”初夏笑着温柔,这些年的顺境让她变得温柔坚定。

初夏似乎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梦里有一颗桂花树,每到冬季,桂花飘香,祖父会把落下的桂花捡起来酿酒,来年再喝,祖母坐着家门看着小孩子打闹,丰衣足食,过年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节日。

梦里的她很幸福,当然现在的她也很幸福,她想只要人不回头看,他们终究会奔向幸福的未来。

回到沈家,已经接近半夜,沈府还是灯火透明,沈父沈母提前等到消息,从早上便便等到晚上,这两年沈棕都很少出门,那怕初夏这些年读了很多诗书,此时看到和沈棕寒暄的家主家母,也是词尽的。

大概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脑袋空空的,初夏机械得回到自己偏房,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那桃树被照顾得很好,甚至比她在的时候还要好,她也一样,这些年来被沈棕照顾得很好。

沈棕还在外院陪着父母亲,说着说着突然出神:“母亲,儿子吃饱了,先回去了。”

“这孩子,在外累坏了吧,今天早点休息。”沈母当然没有什么不应的。

沈父拍了拍沈棕的肩膀,他这个孩子呀,越发成熟了,把准备的礼物递给谭理。

沈棕阔步回到院子的时候,却看到偏殿的灯已经熄灭。

“二公子,这桂花糕?”谭理心里清楚,公子为何一回来就派人去买桂花糕,不过是因为初夏随口一句想吃,。

“嗯,给我,你先去休息。”沈棕推开那扇门,他甚至没有来过偏殿,这里比想象中还要狭小,不知道初夏怎么住得习惯的。

他知道初夏的睡姿向来稳定,只喜欢卧着睡,睡得板板正正的,他经常抱着她入眠的时候,她一开始还侧着在他怀里,可是后面肯定会自己躺直。

初夏睡得安稳,显然不知有人来了又走。

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改变,她还是最出色的奴婢,他的衣食住行一切由她管,他也如日常一样到那里都带着她,沈母很早便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只是那不足为患。

偶尔他们亲密在一起,大家都视而不见,初夏想问什么,当时最终都没有问出口,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说多了反倒影响这静好的岁月。

农历三月初三宜嫁娶,郭雪芙嫁入沈家,这日一早,初夏三更便起来穿戴好,跟着管家一起,把今日府里宴席再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没有出错的地方,箱子里有发给乡亲父老的喜钱喜糖,也有给今日宾客的手礼,这些都不能弄错,得小心一点。

初夏昨夜没有怎么睡,沈棕昨夜被他那些兄弟叫出去喝酒,大概是最后的狂欢 ,郭家姑娘这一嫁,初夏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好过了,但是换一个思路来想,她这一嫁也好,她或许能慢慢从情爱中脱出来。

沈棕的大哥连夜从京城赶回来参加弟弟的婚礼,虽然这些年很少在家,但是对自己的弟弟却是真心实意的,给沈棕的礼物都是成箱成箱的珍宝,其中很多都是有价无市。

沈家的老管家看着初夏早早便收拾好,有条不紊地忙于二公子婚礼的准备,他站在门前,没有多语,他从一开始便不看好二公子从外面找来的小丫头,没有任何教化的痕迹,只是碍于主人家的面子,该有的面子还是留足了,他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年之间,初夏已经能独当一面,隐隐约约中甚至有几分二公子的影子。

他也是知道的,这次沈家和郭家的联姻,此后初夏的命运会变成怎么样也未知,公子一直不纳她,大概是为了给足郭家面子,毕竟未婚纳妾说出去不好听。

郭雪芙也是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加身,过了不久,郭雪珠来了,一进门看到凤冠霞帔的姐姐,眼里闪过惊艳。

“妹妹来了?”雪芙看着镜中的妹妹,露出笑脸 。

“姐姐今天真漂亮,刚才看到姐姐觉得是仙女下凡了。”雪珠朝着镜子笑,她姐姐这个人,从小就稳重,从小便为母亲打理家事,只是这次所嫁实在非人,那怕那个沈棕长得一表人才,家里也是大家族,他虽然没有官名在身,他大哥却是圣上前面的大红人,当然对于一方节度使郭家来说,这些都是不够看的,这一切不过是姐姐看上了沈棕,姐姐亲自求得的婚事。

“娘让我跟你说一下,她待会过来,她昨天还是放不下,今早一早就去给你添妆。”郭雪珠说这些当然不是妒忌,他们乃是双胞胎,长得虽然不一样,但是两姐妹感情却是极好的。

“辛苦母亲了。”妹妹有点过于热情,气息都喷在她耳朵里,她努力忽略了这点不自在。

“吃的送过来没?”伸手摸了摸姐姐的冷手,她把怀里暖壶送了过去。

“谢谢妹妹。”郭雪扶侧头看妹妹,对着她笑,眼角弯弯的,雪扶长得华贵。

郭府沈府两边都大举宴席,郭家这边闺房也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小姐妹,贺喜的话不绝于耳,因为嫁娶这件事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了一下,也生出来了依依不舍之情。

虽然说这门亲事是她求来的,那年她十二岁,与冰天雪地里远远看到沈棕,便对他一见钟情,他去游学的那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她也从没有放弃过收集他的信息,她当然知道他身边已经跟了一个女子,对她甚为宠爱,那女子身份卑微,不足为惧,她更怕的是他对那个贵女动情了,幸好。

这厢沈棕五更的时候才回到沈家,那是初夏已经清点了两遍宴席的诸多事宜,远远看见沈棕从门口进来,初夏愣着原地,她很少见满身酒气的沈棕,这时候会见到他也不是她计划范围内,快要出发迎亲了,他却没着新郎服。

沈棕也看着她,不同于初夏的惊讶,他直盯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用那深沉的眼睛看着她,初夏觉得无可遁形的时候,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初夏的手往室内走,初夏唯一庆幸的是,周围没有人,都去了前边帮忙。

到床边的时候,初夏直接被丢在床上,摔着骨头痛,她从来不只是沈棕还有这一面,他平时不是温润如玉,但是都是彬彬有礼的,虽然她有时候能敏锐感觉到他内在是一个凉薄的人,但是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甚至是他的新房。

在沈棕亲上来的一瞬间,初夏用双手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虽然没有什么用,“不要在这里。”

“就在这里。”沈棕可不是听话的人,反手把她双手弯过头顶,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挣扎,一个不管不顾,一开始初夏还在默默流泪,到最后却是泣不出声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到中途沈棕停下来说道,一开始初夏没听清,到最后反应过来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希望她说什么呢,她不知道,沈棕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越发野蛮,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都发泄在初夏身上,却又觉得疲惫。

前方的人来找新郎哥,却没有人敢进去叫公子。郭雪芙这边的姐妹也陆续被长辈叫过去,周围一安静下来,雪芙莫名紧张起来,今晚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沈郑氏一夜没有睡,前半夜忧心女儿往后受委屈,后半夜忙到闲着。

雪芙拿其炭火中的铜壶,给母亲泡了一杯茶,“辛苦母亲了,母亲歇一歇。”

沈郑氏满眼慈爱揉了揉大女儿的头,她是她第一个孩子,从十月怀胎到呱呱坠地,那怕夫君因为不是他所期盼的儿子,她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心痛呢,过了今天以后便是别人家的了,听闻沈家那个身边本来就有一个到那都要带着的女人,自己的女子又怎么会不委屈,只是雪芙不听劝,不过也是一个奴婢罢了,怎么也不会爬到她女儿头上。

雪肤见母亲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撒娇似的把身子歪着母亲怀里,母亲向来对她好,这次婚事也是母亲在其中周旋,她才能得偿所愿。

那怕知道雪芙终有一天要嫁人的,她这心里还是痛着的,她哀伤得看着女子:“以后受了委屈和娘说,娘亲会为你出头的。”

“好,娘亲快吃点粥。”雪芙最怕母亲煽情起来,她招架不住。

一旁的郭雪珠看着这母女情深,突然觉得委屈,母亲向来是这样,姐姐不过比她出生早一点点,但是生来却得到母亲的偏爱,母亲的爱永远是给了姐姐后在给她的。

“母亲,你这偏心,父亲说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我撑腰?”雪珠可不是一个能忍的人。

“你姐姐大好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而且你父亲也是为你好。”沈郑氏似乎才看到自己二女儿一样,脸上有点尴尬,但是嘴上还是不承认。

雪珠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雪芙看着左右两边的妹妹和母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说妹妹好话,妹妹会觉得她假惺惺,做女儿的当然不能说父母的不是,三人又是安安静静的。

申时一到,沈棕就骑马带着花桥行至郭府,一身红衣,让原本俊俏的五官更艳丽,此子虽无官名在身,但是却是沈家的继承人,百年的家族已经在他手上,短短几年时间,江南盐道海道都他紧紧收着囊中,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圣上红人哥哥,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

郭雪芙被送入桥中,上轿的时候,她的夫君握着了她一下,那是一个双骨节分明的手。

一路上人声鼎沸,鞭炮声不停,她心爱的人骑着马来娶她,她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百姓们也由衷得高兴,沈府不但发喜糖喜枣,还每人发了三文钱,这是意外之喜,所以此后的几十年里,人们对这场婚礼都津津乐道。

花桥到达沈府的时候,正好是吉时,贺喜的话不绝于耳,初夏不在前门迎客,所以也不曾看到这些,但是她却知道肯定是热闹极了,沈棕踩着点出门,初夏甚至希望他能不走,但是这不是她能留住的,她重新换上新的被褥,幸好当初置办的时候,买多了一套。初夏虽然不用去前厅,但是厨房里为新妇准备的膳食也是要看紧一点的。

在欢声笑语中,郭雪芙顺利拜完堂,送入洞房,她心乱如麻,脸上都是一阵又一阵的热意。

嫁给喜欢的人,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沈棕很久没有放松的时刻了,在这喜庆的时刻,他居然闻到年轻的气息,大概这也是洞房花烛夜为什么是人生三大喜事的原因吧。

大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这个弟弟向来董事,也不需要他操心什么,今日是弟弟的大婚,他由衷得为他感到高兴,所以在新妇回房了以后,就替弟弟挡了不少的酒,两人相似一笑,都觉得这这样很好。

“二夫人,二公子让我来侍候您,随时可以吩咐奴婢。”沈府跟过来一个钱婆子,婆子长得有点矮,面相却极为和善,钱婆子是沈夫人那边的人,她当家,对于她这个二儿子身边的事情当然知道一清二楚,只是过去觉得儿子难得喜欢,留着也就留着,翻不过她的五指山,只是现在她的媳妇过门,等儿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初夏就好办了。

初夏忙完回到房里就没有出去过,她已经搬离了偏殿,去了最南边的千秋院,当然也是离他最远的,在鞭炮声中,声乐中,迷迷糊糊睡去,把今早没有睡的觉都补回来。

钱婆子给郭雪芙端来一碗八宝羹,跪着说是沈夫人吩咐的,雪芙心里一热,想来此后在这家里不会太难过,内心又安定了不少。

以前只敢远远看沈棕一两眼,现在他是自己的夫君了,此后余生,他们两个的名字都紧紧挨在一起了。

直到深夜,门口响起脚步声:“二公子!”有下人在行礼。

下一刻就有人推门进来,是她的夫君呀,郭雪芙心尖颤抖起来,而下一刻那人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夫人。”声音如想象中好听,声音凉薄,如他人一样。

“夫君。”郭雪肤回应他的话,语气中带着颤意,沈棕何其聪明的人,可是郭雪芙被喜帕遮住了眼,要不然他能看到他嘴角挂着的嘲意,钱婆子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二公子此时反悔,连忙把喜杆奉上,雪芙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动静,心不免提起:“夫君。”雪芙又试探性喊了一声。

“嗯。”那盖头终究还是打开,两眼相对,他这个新娘倒是人描述中的还有美貌,盈盈一握的细腰,芊长的脖颈,樱桃小嘴,看起来就很有**,沈棕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感受到视线的离开,雪肤稍微松了口气,属于他的气息还是过于霸道。

她的心已经不受她控制,她死死紧握双手才不让自己叫出声,沈棕把她动作看在眼中,眼里是道不明的意味,桌上的膳食用了一道又一道,用完膳,桌子杯膳退下,丫鬟已经把热水抬进房间,空中热水带来的氤氲,一天的疲惫退却,神志也清醒过来。

沈棕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走得漫步经心,却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钱婆子临出门前,往后看来一眼,看到公子抱着新妇的身影,心也放了下来。

郭雪芙红着脸坐着,心跳如雷,少女的羞怯在这是无可循形,沈棕把头探在她耳边,呼吸的热气入她脑海里,滚烫着无可适从,沈棕见她如此没有多言,只是伸手在她衣扣上解,见他许久都没有解开,雪芙红着脸说:“我来。”

那衣扣是福结,纷繁不已,他解不开实属正常,她不想让他尴尬,雪芙刚刚上手,沈棕一把扣住她的手,一瞬间,冰与火相遇,他的温度高出几个度,他许久都没有动作,雪肤忍不住抬头看他,却看神色依旧清明,黝黑的眼睛直盯盯看着她的脸,两人僵的时间越久,雪肤的心越冷,或许那些都不是传闻。

“夫君?”雪芙柔声叫他,希望他能明白。

“嗯。”沈棕终于不在看她的脸,移至两人紧握的双手,放开。

“今晚我睡椅子,床留给你,此后也如此,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沈棕声音没有冷意,客观说道。

郭雪芙的脸瞬间红转白,刚刚那些温情似乎从来不存在一样,她忍住哭腔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沈棕再次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让她扎心的话:“她不喜欢。”

那个她是谁当然不言而喻,虽然很早有准备,郭雪肤还是忍不住伤心。

梦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初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院子里是下人扫地的动静,一切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初夏在床上待了许久才起来,沈棕院子里的一切事务都被钱婆子接去了,昨天也迎来了新主人,初夏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干的。

也跟着拿着扫把在院子前扫地,沈家是大家族,家主和善,不曾刻待过下面的人,大家也不想丢了这份差事,所以虽有万种想法,但是也不会在明面上说,只是难免控制脸上的表情,在她幼年时候看过父亲和叔叔为了争夺几分土地,争得你死我活的,也见到为了几个果子大打出手的,对比于过去,现在实属好很多。

主院还是静悄悄的,很早便有丫鬟候着,沈棕整夜没有睡,也不见疲色,在沈棕起身的时候,郭雪芙就醒了,天亮的时候她才蒙蒙睡去,她是从小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当然不会和沈棕吵闹,她已经输掉了沈棕的心,从昨天钱嬷嬷的作态来说,婆婆可以利用一下。

“请二夫人安。”一行人垂眼请安,雪芙这时候看向沈棕。

“怎么?”她对面的人在她抬头时候问,雪芙摇了摇头。

沈棕出去方便她穿衣打扮,婆子把那红色的帕子收走,眼里都是笑意,郭雪芙出门时候一袭白衣,她的手由着新婚丈夫拉着,在风中走了一段长长的路,任谁看都是一个很幸福的夫妻。

“雪肤,这是陆叔。”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郭雪芙浅浅一笑,温声喊道:“陆叔。”

“哎,二夫人,里面请,夫人和老爷都在。”陆叔眯了眯眼,苟着腰行礼。

抬脚迈进门,那怕郭雪芙再淡定,也是初为人媳妇,她不想做不好,不想迎接她的却是沈夫人的笑脸,欣喜看向他们。

“父亲,母亲。”沈棕向自己的父亲母亲行礼,雪芙也向着他们行礼。

这个媳妇,沈母是看那都满意的,不仅样貌长得好,还饱读诗书,更重要的是她父亲是节度使,是地方的土皇帝。

“起来吧。”沈父先出声,他对这个儿媳也是很满意,顺利敬完茶,送完礼,也就放她回去了。沈棕被单独留了下来,沈母退下,留他们父子说些话。

“昨日早晨的荒唐事我听说了,棕儿,喜欢可以,留在身边便是了,只是新妇该有的面子你需要给足,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莫要为了冲动就毁了两家的关系。”沈父有点无力,这些年来他身体越发不好了,这也是那么快把家业交给自己儿子的原因,他不希望他行差搭错。

“嗯,儿子心中有数。”沈棕没有异议应了下来。

“京城那边听说了吧,你大哥有任何需要,你应该鼎力相助,你们是兄弟,同枝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道理你应该懂。”沈父就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他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嗯。”沈棕觉得疲惫,那怕父亲明明知道他会帮助大哥,但是还是那么不放心,非要得他一个承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大哥永远都排在他头上,只要大哥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把爱分给自己。

不知不觉行至千秋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沈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放手,如果他放手,初夏会得到很多金银珠宝,能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甚至还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她并不开心,他一直知道的,在一个不能滋养她的环境中生活,这对她并不好,时光在流逝,他们都渐渐老去。

初夏扫得认真,她从小就讨厌干活,久不干重活,突然觉得很放松,就这样生命都不想,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东西暂时可以休息一下,那一双鞋突兀出现在视野中,从下到上,沈棕还是当年模样,没有丝毫老去。

“二公子。”初夏退后两步,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怎么做这些?”语气中是真的不解,甚至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我应该做什么?”初夏把仪态整理得很好,迎着他目光,盯着他眼睛问。

不知道为何沈棕心头一跳,其实对于他来说,可以有无数个初夏,他甚至可以重新养一个更听话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围的丫鬟迅速散开,有些忍不住回头看的,也被二公子的气压所震慑。

两人沉默了许久,初夏正想告退的时候,沈棕却抓住了她双手,“我会纳你为妾,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说完便大步离开,他当然知道初夏的傲气,知道初夏并不想为妾,可是他还是舍不得放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初夏没有想象中难受,也没有想象中高兴,似乎她很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也时刻为那一天做心理准备。

那天,什么都没有,一句二公子的话便把初夏纳为妾,钱嬷嬷站在旁边,看着镜子里面容色姣好的二夫人,心想,二公子这样是图什么呢,才新婚第二天,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

“嬷嬷,初夏是谁?”郭雪芙当然不能表现出她知道初夏是谁,说小了是关系夫君的事情,说大了却是探寻沈家的消息。

“一个奴婢罢了,不值得放心上。”钱嬷嬷当然也不能说实话,这可不兴说。

“那为什么夫君突然把她纳为妾?”雪芙生着小巧,笑着看人,让人忍不住喜欢。

“大概是用了什么手段吧。以后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沈夫人很早便有这个打算,只是因为沈棕的不同意,才搁置了下来,如今娶了如此美貌的新妇,二公子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没事,只是觉得奇怪问一下。”雪肤温和起来,比之前更为人喜欢。

虽然沈棕的态度出于所料,但是沈夫人没有偏心就好,向来没有妾室能越过正室的,那怕有,那也是娘家不强的,她甚至不用出手,一旦她犯错,自有人为她出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父亲那些妾室就没有能越过她母亲的,她父亲是因为她外公郑将军的扶持才能做节度使。

傍晚的时候,大公子到弟弟的院子里,弟弟因为新婚,原来的院子已经翻新了一遍,脚步往桃树边走。

沈棕到的时候,大公子正在树下仰望树上的桃花。

“你也喜欢桃花。”听到身后的跳步声,他知道弟弟已经过来了。

“也?我不喜欢桃花,只是开着灿烂,就忍不住驻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我记得你最为沉稳,只喜欢暗色的东西。”大公子看着弟弟,又是一年不见,不知不觉中弟弟已经成家立业了。

“我不喜欢,只是有人喜欢。”沈棕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公子眼里闪过惊奇,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有所听闻,只是亲眼看过还是不一样。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到处种树吗?只要有空余的地方,就非要把树苗种下,那怕父母都说这样阳光不足,会长不大的。”久不回到家乡,终于能短暂离开那个矫诏弄权的官场。

“不记得了。”大公子有点哽咽,刚刚准备好和弟弟诉说一下过去,结果弟弟不记得了,大概是那时候年幼吧。

“不记得也罢了,只是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这里是被我们种过桃树的,就一个树苗,还是从隔壁盛府偷来的,后来父亲说这样有碍视观,就砍了,那时候都开花结果了。”大公子还是没有忍住,大概这是天意吧,这里注定要种一颗桃树的。

沈棕抬头看他,这个许久没有相处过的哥哥,他的确是忘记了,也没有必要骗他,只是没有想到大哥能记得那么清楚,他更没有想到这里真的有过桃树,开始只是觉得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聊天罢了。

大公子有点看不懂弟弟的眼神,他们离得越来越远,他在官场中沉浮,他在家中打理,和别的家不一样,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就分好工了,甚至不是父母所愿。

“说会话?”收回思绪,还是尽快和弟弟谈一下事。

沈棕把哥哥带至书房,沈棕的书房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整洁干净,桌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有一束开着正灿烂的桃枝,花瓶是竹子纹路,看来他这个弟弟是真的爱桃花。

只是弟弟房里的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

“你也听闻了吧,圣上近来身体不太好,太子虽然是正统,军权却掌握在三皇子手上,以往两人便明争暗斗了很久,朝中臣子的也分为两派。”大公子直接进入正题。

“大哥可是看好那个?”沈棕当然有所听闻,只是朝中的水太深。

“正统不可废。”大公子也不跟弟弟扯其他的。

“看来大哥已经有选择,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哥能中立,无论谁是下一个,你稳一点。”沈棕深深知道无法更改大哥的想法,只希望大哥能不固执。

“可是沈家需要这个机会,虽然现如今都还好,但是朝中依然没人,除了一些小官,一旦出事,甚至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不能和弟弟明说在官场的不容易,他也知道他以弟弟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只是不是身处其中的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大哥,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稳,如果我们一无所有,就无所谓失去,但是背后是沈家几百号人,不能冒险。”大哥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大概是太子许诺了什么,大哥没有明说,他也不问。

“不搏一搏吗?”大公子还是有点不死心,这么重大的事情,又不能在信上交流,婚礼结束后,他便要回程了,如果他和弟弟没有达成一致,没有弟弟的支持,他也只能纸上谈兵。

“还不到时候,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把自己推至前面,大哥你还有嫂子和侄子,不太合适。”沈棕当然懂得大哥的意思,只是这些事情暂时还不合适。

“那弟弟有什么建议吗?”他这个弟弟从小做的决定都正确,他也不是非常有信心,他想听听弟弟怎么说。

“按兵不动,保存实力,尽量让皇上更信任你。”沈棕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

在大公子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个令牌,大公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沈家历任家主持有的牌子,这个牌子能命令沈家培养的一批死士,可以办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也不怕被出卖。

“出门在外,我能帮的甚少,这个给你,希望哥哥能保全自己。”沈棕把盒子推至哥哥面前。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大公子惊愕,他从来没有想过弟弟能拿出这个令牌,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大矛盾,但是他却是知道弟弟对过往父亲的偏心始终介怀。

“无碍,你比我更需要这东西,给出去的东西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大公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声音,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长大以后,各自有新的生活,兄弟相互扶持的有,但是弟弟这些年为他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看着大公子略带内疚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洪荒:我真的不想突破

过天门

洄天

战神狂飙麻烦阅读全文

玄幻之黑暗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