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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米小萱

我来到一楼,冷冰正在准备早餐:炒米粉、花生米、卤鸭翅膀、冰绿豆汤。这不是自己爱吃的,我比较喜欢吃煮面条和酸萝卜,又开胃又方便做。以前我要负责一家人的早饭,经常做这些吃。我如今暂住在别人家,当然准备什么吃什么,我从来不挑吃的,况且这些早餐都很美味。冷冰的手艺很好。

卤鸭翅膀口感很丰富,咸香微辣,配上一口冰绿豆汤,真是绝了。我边吃边问:“冷冰哥哥,这房子的主人是谁呀?”

冷冰脊背一凉——这是米丫头回来了。样貌还是萱族长的样貌,神态却毫不相同。难怪她刚才吃早餐时就一直坐得端端正正的。“这是阿沐哥新建的房子。”冷冰只能含糊回答。

“哈……”我咬了咬嘴唇,想到之前冷冰说结婚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建来娶媳妇的呀?”

冷冰就怕米丫头提起这个,有点逃避这个话题,开始收拾餐桌,只回句“不太清楚”,就去洗碗了。

冷玄沐风风火火跑过来,他收到了冷冰的微信,早饭没吃,穿着睡衣就来了。冷玄沐看到小萱的模样,但是神情都不对,就知道大事不妙。“你……”冷玄沐搓了搓手,一时有些无措,“你醒了啊?”

“阿沐哥哥,怎么一大早过来,吃早饭了吗?”穿睡衣的冷玄沐更像个邻家哥哥,柔软温馨。我心跳地有点快。

“哈,是啊,我过来吃点早饭。”冷玄沐坐到我对面,开始吃炒米粉,“小冰做的米粉好吃,我来蹭饭。”

我盛了碗绿豆汤放到他面前,炒米粉有点干,吃多了会很口渴。我在他面前吃卤鸭翅膀,就这样我们一起吃了第一顿早餐。我暗暗欣喜,吃得很慢,延长这顿饭的时间。

“阿沐哥哥,这是你新建的房子吗,好漂亮,跟其他人的房子都不一样。”是我没见过的样式,很时髦而且方便居住。

“嗯,”冷玄沐喝一口绿豆汤,“这是现代化样式的别墅,跟外面的一样,有空带你出去看看。”冷玄沐心想,如果把米丫头带到北康的那套小房子,是不是小萱的回忆会多些,小萱就能回来了?

“真的啊,可以吗?”我从小就在族中长大,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现在真的很憧憬。

“可以啊,你长大了,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冷玄沐顿了顿,继续说,“收拾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哈?”我又惊又喜,不经意瞥到了厨房,“我们两个人吗,要不要带冷冰哥哥?”

“小冰有他的书要读,而且我在外面的房子很小,住不下很多人。”冷玄沐认真地看着我,“就我们,两个人。”

天呐,我们两个人去外面玩,这真的不是去约会吗!我点点头,喝一大口冰绿豆汤,我现在的脸很烫,急切需要降温。

“米丫头,你几岁了?”冷玄沐问我。

“十四岁,不过……”我的样貌长大了,都不确定现在应该是几岁。

“我要给你办身份证,你这样子也不像十四岁,给你办成二十岁吧!”冷玄沐真的开始规划外出旅行了,“米丫头的名字也要改,外面的人不叫这样的名字。改成米小萱吧,你觉得怎么样?”

小萱?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啊,都听阿沐哥哥的。”有人把我放在了他未来的规划里,我再也不是人人厌弃的丧门星,这感觉好特别,轻飘飘的,幸福来得很突然。我很想抓住阿沐哥哥,把我所有的好都捧给他。他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能多报点是点。

阿沐哥哥说,北康什么都有,不需要带多少行李。我们两个轻装上阵。阿沐哥哥居然会开车,他把车停在村口,他让我坐上副驾驶,设置好导航和音乐就出发了。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小轿车,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出去旅行,这感觉好奇妙。我不知道喜欢别人的感觉,只知道自己要倾尽全力对冷玄沐好,这就够了。

外面的世界新奇、亮眼,排山倒海般涌进我的眼中。我第一次看见城市的样貌,高楼林立,街道繁华,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车。每个人都很忙碌,他们穿的衣服很好看,说的话也很洋气。我有点不敢说话,阿沐哥哥也没有让我开口,径直带着我去他家了。

这群房子也有个大门,上面写着“花馨城”,阿沐哥哥说这是小区名。小区的树和花跟村里的很像,但是路就平多了,走在路上再也不会蹭一脚泥了。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阳台上有茶桌和盆栽,每天浇花泡茶很悠闲。阿沐哥哥会教我看书,上网听课。电脑用起来跟手机差不多,不过屏幕大很多,在电脑上听课清晰度很高,眼睛不会疼。在网上听别人唱歌聊天,感觉也很不错!

“小萱,走,给你办身份证去。”安顿下来,冷玄沐带我去派出所办户口,再办身份证。冷玄沐给我办了个集体户口,户主是他之前的实习单位。身份证照片拍了好几次才成功,挺好看的,我很满意现在的样貌。

我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米小萱”,比之前的米丫头好听。好神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城市的一员,有新的身份和人生。

“小萱,你对这个家熟悉吗?”冷玄沐给我倒茶。他泡的茶都很香,味道很清淡。不知怎的,我没有很喜欢喝这茶,但我心里特别依恋,有种想喝很久终于品尝到的满足感。

我很珍惜地喝着:“不熟悉,没来过。但我很喜欢!”我很真诚地答着。

“喜欢就好……”冷玄沐轻微地皱了下眉,“过几天带你出去找份工作,天天待家里也会腻。”

“都行,”我自己倒满一杯茶,闻完气味再喝,“我有力气干活,在这里住我还要交生活费呢!”我半开玩笑说,我知道阿沐哥哥不差我这几个钱,他好厉害的。

小区附近有个酒店,阿沐哥哥给我找了个酒店前台的工作,负责核对客人信息和开发票等事宜。工作不累,离家里近,偶尔要值夜班。我觉得好充实,生活很有奔头。

阿沐哥哥白天也去上班,说是给警局协助办案。虽然出了冷家村,阿沐哥哥不能发挥异能,但是他靠强大的判断力和推理能力,总能找出嫌疑人的破绽。

我们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一起吃饭。我做菜,阿沐哥哥泡茶、准备水果甜点,再一起收拾厨房。就这样亲密、自然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阿沐哥哥有时会放音乐,那些我没有听过的,不过很好听。他会讲警局里的趣事,怎么审讯、破案、抓捕。他会提到一些人名,我没有听过,但是我很乐意听。

冷玄沐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他一直很焦虑。他耍心眼,说以前他和夏以萱认识的好友、经历的事情,放夏以萱喜欢的音乐。他希望小萱回来。他每次喊米丫头“小萱”的时候,多么希望回应自己的是真正的小萱。

他快要忘记小萱的音容笑貌了,跟“米小萱”一起吃饭散步,总把他想象成夏以萱。但真正聊天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小萱。所以他很少说话,就安静地看着“米小萱”。米小萱的话不多,会笑着回望他。他总恍惚着小萱回来了。

这样令他更焦灼。一边期盼,一边失望。一边希望糊涂,一边又保持清醒。终究不能自欺欺人。和米小萱同住的日子,始终找不回当初和小萱一起生活的感觉。人不对,就哪哪都不对。

米小萱还浑然不知身边人的苦恼,喜滋滋地过每一天呢。

冷玄沐这天在警局遇到了聂洁,聂洁在警局实习。聂洁看资深警官分析审讯视频和笔录,学到很多东西,进步很大。冷玄沐眼睛都亮了,把人领回家,介绍给米小萱。冷玄沐把小萱发生的事情都说给聂洁听,打个预防针。

“小萱,你好,我是聂洁。”聂洁看了看冷玄沐,继续说,“我是冷玄沐在警局的同事,认识很多年了。”

“聂洁,欢迎你呀!留下一起吃晚饭,你们聊,我去准备啦。”家里没这么热闹过,我就喜欢热闹。

“小萱,我来帮你!”聂洁也跟进厨房来,帮着洗菜切菜,“在这里还习惯吗,会想家吗?”聂洁切着土豆丝,很随意地聊着。

“挺好的,同事也对我不错,这里一切都很方便,洗澡随时有热水呢。”我想着家人的问题,低下声来,“没很想家,我的家人估计也不会想我……”何止是不想我,他们是想让我死,换他们活得更好。这话我可说不出口,搞得自己多么可怜。

聂洁听懂了,把土豆丝放进水里,把多余的淀粉洗掉。接着切小米椒和蒜末:“习惯就好。既然重生一回,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过好现在最要紧。”聂洁虽然很想小萱回来,可是仍然心疼米丫头。众叛亲离、死过一回,现在重新再出发,其实米丫头已经很勇敢了。

三人和谐地吃完晚饭。我去倒垃圾,阿沐哥哥送聂洁回家。

这天阿沐哥哥很早下班,来接我回家。酒店有个客人买零食回来,认出了冷玄沐。这是大毒枭的兄弟,由于他是从犯,坐了一年牢,前几天才出来。他可认识仇人冷玄沐,他还知道冷玄沐是警局编外人员,报复他可不算袭警。

他偷偷拍下冷玄沐的照片,发给几个兄弟,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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