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人山人海，我希望你能记住我。"
——沈竹夕日记
从那件事后，沈竹夕和付徊的关系好像又回到最初。但又好像不一样了。
那种不一样是来自于沈竹夕。
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沈竹夕总喜欢假装去接水，故意路过西楼偷看付徊打球。但匆匆看一眼后又看向别处。
她最近总是有一种负罪感。人家拿她当好朋友，她却借着好朋友的名义来喜欢他，又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沈竹夕啊沈竹夕，你没救了。
万一被付徊知道了怎么办？他会怎么看自己？
沈竹夕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知道，一旦被付徊知道，他俩肯定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可是，真正喜欢的人 ，真的舍得只做朋友吗？
......
"小夕，你现在怎么打水这么勤？以前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路过乒乓球场的时候，林舒娴突然问。
沈竹夕顿了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渴。"
林舒娴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说罢，还小声嘟囔着："那你这渴的频率有点高啊。"
沈竹夕无言。
其实沈竹夕和林舒娴现在的关系算不上太好，只是偶尔一起去接茶，一起去吃饭。
大多数时间，沈竹夕都和她同一起。
孟伊软平时不爱出门走动，所以接水就和林舒娴一起。
"哦对了，小夕，你那个同桌，我总敢觉她有点凶。"
"平时还不爱说话。"
沈竹夕扭头看她："凶？没吧。"
"反正我没觉得。"沈竹夕浅笑，"她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不爱说话。"
"她又是地理课代表，检查地理相关内容时会更凶。"
沈竹夕："这有什么的，毕竟人家是课代表，不凶一点，老师给的任务没落实到位，也要批评她不是。"
"你看我以前也是课代表啊，有时候也挺凶。因为这点，私下里还是有人骂的。
那个时候其实挺在意的，但是转念一想，我们班政治是第三，就没什么在意的了。"
林舒娴点头，没再继续发言。
不过提起她同桌，其实沈竹夕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孟伊软是外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孟伊软早中晚都不在学校吃饭。
全校只有她一个特例。
—
从这周开始，学校开始每天给学生发水果面包。
这件事，同学们私下还议论学校怎么突然这么好是不是良心发现要对学生们好一点。
说起林城一中，槽点不是一般的多。
五点多起床，五点四十进班早读。至于晚自习，因为是初中，所以晚自习下课时间就比较早，九点多就下课了。
每天排到满的课，大课间三十分钟还要占个二十分钟来上课，就连中午还要上两节课才能午休。
午休只有二十分钟，夏季有，冬季上完课就直接下午预备了，根本就没什么午休。
所以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用来玩。
但碍于林城是中部高考大省的一个小县城，这样的制度学生们也基本都习惯了。刚开始不习惯的时候可能会骂两句，但后来也认了。
"孟伊软。"
下课铃刚响，沈竹夕叫了她一声。
孟伊软收拾完书扭头看她："有事？"
"那个，你能跟我一起送个东西吗？"沈竹夕摇了摇手里的面包，"送我表弟。"
"行，你等我把数学书拿出来。"孟伊软点头答应。
沈竹夕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下节课是她们班主任魏岚的课。
沈竹夕对魏岚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级刚开学那会儿，那段时间因为疫情上了一周的网课。
她那会儿表现良好，经常被魏岚夸，所以对魏岚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
等到沈竹夕回过神，孟伊软已经走到门口了。
她喊了一声："你愣那干嘛呢？"
"没什么。"沈竹夕拿起面包走过去。
"走吧。"
等到了七年级教学楼楼下，沈竹夕莫名的有点紧张，有点不敢上去。
她表弟程丞在七二班，和付徊同班。
"你七年级哪个班的？"孟伊软突然问她。
沈竹夕回答："七四。"
孟伊软听罢点了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沈竹夕反问她："那你呢？"
"一班。"
听到一班这个字眼，她愣了几秒，最后只是一句："一班好啊。"
一班，她以前做梦都想进的班级，但现在那丝一班的执念也没了。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孟伊软这人，不喜欢说过多的话，除非是很熟悉的人。
七二在三楼，这个时间点上下楼的人特别多。
"你小心点啊。"孟伊软开口。
沈竹夕点了点头。
他们在楼梯拐角处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往三楼上。
二班在楼梯的右手边，三楼走廊熙熙攘攘。
明明都到了拐角处，她却迟迟不肯迈出第一步。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她的小心思自己难道还会不知道吗？她到底是来送面包还是来看一眼某人，她最清楚了。
可就是一步就能解决的事情，她愣是没动。
她在心里苦笑，果然啊，暗恋就是使人变得更加胆小。
"沈竹夕，你怎么不过去？"孟伊软问她。
"我......有点慌。"沈竹夕慢吞吞的说。
孟伊软一头雾水："你慌什么？"
在孟伊软看来，沈竹夕这句话说的没头没绪的，见自己的表弟慌什么？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沈竹夕怎么说服自己的，她迈开腿很自然的走过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程丞。"沈竹夕叫他。
本来走廊上跟程丞嬉闹的男生们都往这边看去。
程丞也抬眼看过去。
不等程丞说话，沈竹夕开口："给你的面包。"
程丞见是沈竹夕送的也没拒绝，抬手接过。
也就是他接过的那瞬间，有人便起哄说道："程丞，女朋友啊？"
后面紧跟着附和声越多。沈竹夕刚要解释便听见一旁有人说了一句："别瞎起哄，那是他表姐。"
沈竹夕朝那边望了过去，看清楚人脸时她愣在了原地。
付徊斜靠在走廊上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可也就那一瞬，是她......眼花了吗？
"原来是表姐啊。对不起啊表姐。"
"表姐真是不好意思哈。"
"不是阿徊，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
付徊："我和程丞是同桌，有次她来送东西，我多嘴问了一句程丞。"
他的语气像是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怎么？不行。"
"行行行。"
他们那群人最后说了些什么沈竹夕没听清，除了付徊那句"我和程丞是同桌。"
是吗？这么有缘的吗？
"......"
付徊帮她解了围，她应该要对他说谢谢才是。可是现在的她面对付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怕跟他说话，那股紧张劲暴露出来让付徊看出什么来。
最后也只是对程丞说："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刚要转身，她又偷偷用余光看了眼付徊："还有，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说罢，她便跟孟伊软匆匆走了。
到了班里沈竹夕才慢慢平复心情。孟伊软似是不太理解："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沈竹夕结结巴巴的："没什么。"
孟伊软看她那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事的。不过人家不想说，她也没理由去问。
付徊的一句话成功让沈竹夕整节课都走神了。
课上魏岚还点了她好几次名，直到这节课下课。
沈竹夕趁着下课突然问孟伊软："孟伊软。"
"嗯？"
"你暗恋过人吗"
听到沈竹夕的问题，她沉默了几秒，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开口："没。"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沈竹夕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没有，就随便问问。"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沈竹夕和孟伊软的桌面上，也爬上两人的发丝，照的人暖烘烘的。
今天的暖阳，好像格外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沈竹夕又一个问题甩来："同桌，你相信缘分吗？"
孟伊软沐浴着阳光，她的眼睫颤动，最后道："信吧。"
"咱俩成为同桌，不就是一种缘分吗？"
"但有些缘分更深一些吧。"孟伊软徐徐道来："有些人的出现，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比如使你成长，懂得一些是非。"
"那如果，我的一个朋友留级了，在双方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和我表弟成了同桌。你说，这是我和他的缘分，还是他和我表弟的缘分呢？"
孟伊软不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缘分这种东西太过于抽象，她怎么能一一解释的清楚呢？
她的声音很平缓："我不知道。"
沈竹夕垂眸，看着草稿本上一堆公式和计算过程中混杂着某个人的名字，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的有些入神了。
最后孟伊软说："可能都有吧。一般这种，我愿称之为缘分。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缘分。"
窗外的阳光依旧照的正好，她的声音夹杂着走廊上同学们的嬉闹声。
今年的冬天，又好像不那么冷了。
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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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7.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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