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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染白沙的成年礼

萨纳兰的夜,总是裹挟着白昼未尽的灼热。风,干燥而粗砺,卷起细碎的沙尘,在无垠的、月光镀上银边的苍白沙海上,低吟着永恒的调子。

今夜,这风声中却交织着异样的喧嚣——鼓点,清脆的驼铃,还有拉拉菲尔族人那特有的、带着沙漠般辽阔韵味的歌声。

在“风歌”部族世代守护的绿洲边缘,篝火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墨蓝色的夜空,将围坐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在沙地上投下摇曳的舞蹈。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焦香、香料茶的馥郁,还有几乎令人眩晕的甜味。

今天,是Kumo的成年礼。

Kumo,风歌部族族长最小的儿子,站在篝火的光圈中心。

他刚刚沐浴过象征新生的月牙泉水,皮肤如同女性般洁白细腻,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珠光。及腰的浓密黑发,如同上好的绸缎,被精心编成几股发辫,末端缀着小小的、打磨光滑的沙漠水晶,随着他轻微的动作,折射出细碎如星辰的光芒。

他身着一套崭新的、由柔软沙蜥皮和染成靛蓝色的粗布制成的沙漠传统服饰,衣襟和袖口绣着象征风与沙的古老纹样。他身形矮小,是典型的平原之民拉拉菲尔,十六岁的年纪刚刚迈入拉拉菲尔成年的门槛,脸庞还带着少年时期的圆润,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此刻在火光中闪烁着郑重与不易察觉的紧张。

族人们围着他,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和祝福。

他的三位兄长——高大健硕、性格豪爽的Barak,心思缜密、笑容温和的Dalen,以及最活泼、总爱逗弄他的Cedric——围在他身边,用宽厚的手掌拍打着他尚且单薄的肩膀,传递着力量与骄傲。

父亲,风歌部族的族长Toran,一位面容黝黑眼神锐利的拉拉菲尔长者,缓缓走到Kumo面前。他的目光深邃,像阅尽了黄沙的沧桑。

“Kumo,我的幼子,” Toran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压过了篝火的噼啪声和族人的笑语。

“今夜,风沙与星辰见证,你不再是巢中的雏鸟。你的羽翼,当翱翔于艾欧泽亚的广阔天地。”

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心托着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玉佩。并非价值连城的宝石,而是某种温润的、触手生暖的古老沙玉,被巧妙地雕琢成半轮弦月的形状。月光下,玉身内部仿佛有细密的、如同沙粒流动般的天然纹路。玉佩边缘刻着一种极其古老、却不属于风歌部族的繁复纹章,线条流畅而神秘。一根坚韧的、同样古老的皮绳穿过玉佩上端的小孔。

“握住它,孩子。” Toran将玉佩郑重地放入Kumo微凉的手中。玉石温润的触感瞬间包裹了指尖。

“这是‘月痕’,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信物,亦是契约的见证。你的母亲在星辰指引下,将它交予我保管,直至你成年的这一天。”

Kumo小心翼翼地握着玉佩,感受着那奇特的温度,仿佛握住了一段沉甸甸的时光。

“在你还未记事的幼年,”

Toran的声音压得更低,只有近前的家人能听清,“我曾带领商队穿越白骨谷,遭遇了可怕的沙虫群。是一位来自乌尔达哈的人类贵族,Alistair先生,用他的护卫和智慧救下了我们全队人的性命。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也为了两个家族间永恒的友谊,我们立下誓约。这半枚‘月痕’是你的凭证。而另外半枚,由Alistair先生带回乌尔达哈,交给了他的次子,也就是你未来的伴侣,Aric·Domini。”

“Aric·Domini…” Kumo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一个属于遥远乌尔达哈、属于“巨人”世界的人类名字。人类?这个只在部族传说里听过的词,此刻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好奇、茫然、还有一丝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交织在一起。

“等过两年,” Toran的目光充满了期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就去乌尔达哈,寻找多玛尼家(Domini),寻找Aric·Domini。完成这份由星辰见证的契约。‘月痕’会指引你,如同沙海中的星光。”他用力握了握Kumo的肩膀,“记住,风歌的血脉,无论身处何方,心向自由,信守承诺!”

“是,父亲。” Kumo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那温润的触感仿佛给了他力量。他将玉佩小心地戴在脖子上,冰凉的玉石贴着温热的皮肤,沉甸甸地坠在胸前,像一个无声的使命。

篝火的光芒跳跃在他深紫色的眼眸中,映照出少年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父亲承诺的坚定。

Barak大笑着递给他一碗醇厚的奶酒,Dalen温和地笑着,Cedric则挤眉弄眼地调侃着“土豆要去征服人类贵族了”,引得周围一片善意的哄笑。

欢庆的气氛达到了顶点,鼓点越发激昂,矮小的拉拉菲尔们围绕着篝火跳起了奔放的沙漠民族舞蹈。

Kumo的心,被温暖和喜悦填满。成年礼的荣耀,父亲的期许,兄长们的爱护,还有那枚神秘的、指向未知命运的玉佩…一切都像篝火一样明亮而炽热。

他小口啜饮着奶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带来一丝晕眩般的兴奋。他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艾欧泽亚的双月高悬,清辉洒落,仿佛也在为这个小小的拉拉菲尔少年祝福。

一切都如此的美好。

然而,命运的弦音,在最高昂的时刻,骤然崩断。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如同金属刮擦岩石的尖啸,撕裂了欢庆的夜歌!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锯子在疯狂地拉扯着空气!

“蛮族——!是蜥蜴人!!”

瞭望塔上拉拉菲尔战士的嘶吼瞬间被淹没在更恐怖的喧嚣中。

篝火的光晕边缘,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涌动。一个个高大、魁梧、披挂着粗糙骨甲和金属片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骤然出现!他们皮肤覆盖着暗绿色或土黄色的粗糙鳞片,在月光和火光下泛着油腻的冷光。狭长的黄色竖瞳里燃烧着纯粹的暴虐与杀戮**。巨大的、带着倒刺的骨棒、沉重的石斧、锈迹斑斑但依然致命的弯刀,被他们挥舞着,发出破空的呼啸!

是蜥蜴人蛮族!

他们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硫磺的恶臭,瞬间淹没了绿洲的边缘!

“保护妇孺!!”族长Toran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驱散了族人的惊愕。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那刀身映着火光,流淌着决绝的寒芒。

“战士!随我迎敌!!”

温馨的庆典现场瞬间化为血腥的修罗场。

鼓声被惨叫取代,歌声被兵刃交击的刺耳锐响撕碎。篝火依旧在燃烧,却只能照亮飞溅的鲜血和扭曲的面容。

Kumo完全僵住了,手中的木碗“啪嗒”一声掉在沙地上,奶酒迅速□□涸的沙土吸干。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而恐怖的慢动作:

一位熟悉的婶婶被巨大的骨棒砸中,身体像碎裂的玩偶般飞了出去;平日里喜欢教他辨识草药的Doran爷爷,被一把锈蚀的尖刀刺穿了胸膛;孩子们惊恐的哭喊淹没在蛮族的咆哮中…

“Kumo!!”大哥Barak的吼声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一只沾满血污却依旧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Kumo纤细的手臂,将他狠狠向后一拽!一把带着腥风的巨大石斧几乎是擦着Kumo的鼻尖呼啸而过,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沙土飞溅!

Barak那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上沾满了汗水和血珠,他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汹涌扑来的蜥蜴人。

“走——!!”

他对着Kumo咆哮,声音因为用力而嘶哑,“去乌尔达哈!去找那个贵族!他能帮你!活下去!!”

“不!大哥!!”

Kumo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想拔出腰间的仪式匕首,但身体抖得厉害。

“听话!!” Barak不容分说,猛地将Kumo推向身后一个隐蔽的、被巨大仙人掌叶和岩石遮蔽的沙洞——那是部族用来躲避沙暴的临时庇护所,入口狭窄。“Cedric!Dalen!!” Barak狂吼。

二哥Dalen和三哥Cedric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图。他们放弃了正在缠斗的敌人,Cedric身上已有多处伤口在流血,Dalen的五指已经断了三指,却以惊人的默契和速度,如同两道疾风般冲到了沙洞口。

“小土豆!快进去!!” Cedric脸上还带着惯常的嬉笑表情,眼神却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诀别的疯狂。他用力推了Kumo一把。

Dalen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Kumo一眼,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不舍、担忧、鼓励,还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猛地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用沙漠硬木雕刻的小小护符——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塞进Kumo颤抖的手里。

“风会指引你,Kumo。跑!别回头!”他的声音沉稳得可怕。

更多的蜥蜴人发现了他们的意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咆哮着冲了过来!他们高大的身躯、沉重的武器,每一步都让沙地震颤。

“为了风歌!!!” Barak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他、Dalen、Cedric,三位兄长,背对着狭窄的沙洞入口,肩并肩,组成了一道血肉城墙!Barak挥舞着巨大的战锤,Dalen的双刀舞成一片银光,Cedric的短矛刁钻狠辣。他们用自己的身体,用最后的生命和疯狂,死死堵住了洞口,迎向那汹涌的、数倍于己的死亡浪潮!

“大哥!二哥!三哥!!” Kumo被Cedric最后那一推,踉跄着跌进了漆黑、狭窄、带着尘土和植物根茎气息的沙洞深处。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挣扎着想爬出去,想和他们在一起!但洞口的景象,如同最恐怖的噩梦,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Barak的战锤砸碎了一个蜥蜴人的头颅,腥臭的脑浆和鲜血喷溅,但另一把巨大的弯刀也同时劈进了他的肩胛!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哼,却半步不退!Dalen的双刀精准地切断了一个敌人的脚筋,但侧面刺来的长矛贯穿了他的肋下!他身体猛地一颤,反手一刀割断了持矛者的喉咙!Cedric像只灵活的沙狐,矮身躲过横扫的骨棒,短矛毒蛇般刺入一个蜥蜴人的咽喉,但另一个敌人沉重的石斧已经朝着他的后背砸落!

“不——!!!” Kumo绝望的尖叫被淹没在更巨大的爆炸声中!

是Barak!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扯下了腰间挂着的、数个黑乎乎的、用厚实皮革和火石包裹的圆球——那是部族用来开山采石的最后手段,威力巨大的简易爆破物!

他用染血的手指狠狠擦燃了引信,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无视了刺穿身体的弯刀,无视了涌上来的敌人,目光似乎穿透了沙洞的黑暗,落在Kumo身上。

“活下去,Kumo!!”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的遗言。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巨神泰坦的怒吼!刺目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洞口的一切!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石、沙土、血肉碎片,如同海啸般涌进狭窄的沙洞!巨大的冲击力将趴在洞口的Kumo狠狠地掀飞,撞在洞壁上!

世界在Kumo眼前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只有一片刺目的白光和无尽的轰鸣。

灼热的气浪烫伤了他的皮肤,呛人的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灌满了他的口鼻。碎石和沙土簌簌落下,几乎将他掩埋。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息,也许像一个世纪。耳鸣声渐渐退去,留下尖锐的蜂鸣。Kumo在尘土中艰难地咳嗽着,挣扎着抬起头。

洞口……被炸塌了。巨大的岩石和扭曲燃烧的残骸彻底封死了那里。只有几缕呛人的黑烟,顽强地从缝隙中钻出,飘向被血色和火光染红的夜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沙洞内部,与洞外隐约传来的、似乎变得遥远了一些的厮杀和惨叫声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兄长们…父亲…族人…

巨大的、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绝望和悲伤,如同无数根冰锥,狠狠刺穿了Kumo的心脏。

他蜷缩在冰冷黑暗的沙洞角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堵着硬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厚厚的尘土,留下道道泥泞的沟壑。

他紧紧攥着胸前那枚温热的“月痕”玉佩,以及Dalen塞给他的、还带着二哥体温的硬木护符。这两个小小的物件,此刻成了他整个被血洗的世界里,唯一残存的温度,也是压得他几乎窒息的、名为“幸存者”的沉重枷锁!

“活下去…” Barak最后的吼声,如同魔咒般在他死寂的脑海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悲伤,渐渐汇聚成一股冰冷而尖锐的力量。活下去!去乌尔达哈!这是父亲和兄长们用生命为他撕开的一条血路!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承诺的偏执,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火星,开始在他冻结的心底顽强地燃烧起来。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离开!

Kumo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腥甜的铁锈味。他用尽全身力气,止住颤抖,用沾满泥土和泪水的手,摸索着腰间那把装饰意义大于实战价值的仪式匕首。

他用匕首的柄,疯狂地挖掘着沙洞另一侧相对松软的沙壁。他矮小的身体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指甲流血,沙石磨破了手掌,但他浑然不觉。只有一个念头:挖出去!离开这里!

时间失去了意义。汗水混合着泪水、血水和泥土,在他苍白的脸上糊成一片。沙壁终于被他挖开了一个仅容他勉强钻过的缝隙,外面是更加浓重的夜色和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像一只逃离陷阱的受惊沙鼠,瞬间没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那被火光映照得如同地狱入口的绿洲。他辨认着星斗的方向,朝着北方,朝着乌尔达哈的方向,开始了亡命的奔逃。胸前的“月痕”玉佩随着他剧烈的奔跑不断拍打着他的胸口,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般滚烫,提醒着他背负的一切。幼小的身影,在广袤而冷酷的萨纳兰沙海上,渺小得如同一粒被狂风卷起的沙尘,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

他跑,不停地跑。肺部像破旧的风箱般嘶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沙尘的刺痛。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耗尽全身力气。

灼热的太阳升起来了,无情地炙烤着毫无遮蔽的沙海,白茫茫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脚下的沙子滚烫,隔着薄薄的皮靴都灼烧着脚底。喉咙干得像要着火,水囊在混乱中早已丢失。

一天一夜?还是两天?时间的概念模糊了。只有无尽的沙丘,单调重复的景色,以及身后仿佛永远无法摆脱的、被追杀的恐怖阴影。每一次风声鹤唳,都让他以为是蜥蜴人追来的脚步。

他不敢停下,只靠着求生的本能和对那遥远乌尔达哈的执念机械地挪动脚步。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重叠。Barak染血的脸,Dalen塞给他护符的眼神,Cedric推他进洞时的笑容,Toran交付玉佩时的期许…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

最终,体力彻底耗尽。他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一头栽倒在一座巨大沙丘的背阴面。滚烫的沙粒瞬间包裹了他半边的身体。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是血液奔流的嗡鸣。喉咙里连一丝唾液都没有,干渴的感觉像无数蚂蚁在啃噬。

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绝望地看着头顶那片湛蓝得残酷的天空。沙尘钻进他的鼻腔和嘴巴,带来窒息的威胁。胸前的“月痕”玉佩贴在汗湿的皮肤上,那温润的触感也变得微弱。

就这样…结束了吗?父亲…大哥…二哥…三哥…对不起…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带着解脱的诱惑。他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刻,一片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了他。

Kumo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缝。

一个巨人!不,不是巨人,是…鲁加族!

一个极其高大的鲁加族男性,像一座移动的小山,矗立在他面前,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他穿着便于沙漠行走的、沾满尘土的粗布长袍和宽大的皮坎肩,背上背着一个几乎有Kumo两个人那么高的巨大行囊,腰间挂着一柄短柄但异常厚重的巨斧。

他的皮肤是深古铜色,饱经风霜,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和几道狰狞的旧疤,尤其是左眼上方的一道,几乎划过眉骨,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如同故事里走出来的食人魔。一头乱糟糟的、如同铁锈般暗红色的头发和同样浓密的虬髯纠结在一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唯一露出的那只右眼,此刻正微微眯着,如同审视一件货物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沙地上气息奄奄的黑色小不点。那眼神锐利、直接,带着鲁加族特有的粗犷和市侩的精明。

Kumo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再次攫住了他。刚逃离蜥蜴人的魔爪,难道又要落入更可怕的境地?他想挣扎,想逃跑,但身体背叛了他,连一丝颤抖都无法做到。他只能绝望地看着那只巨大的、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朝着他伸了过来……

虽然我的网名也包含了Kumo但是文中的Kumo和我网上的马甲没有干系哈,懒得想名字了[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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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染白沙的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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