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颜料中毒
乔雨霁的右眼彻底失明是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
江未眠发现她倒在调色板前，钴蓝色颜料从嘴角溢出，像一条蜿蜒的河。病床边的检测仪显示血铅浓度超标40倍，医生们窃窃私语说"像慢性自杀"。
"不是自杀。"江未眠擦掉她耳后的颜料，露出皮肤下微型胶囊的反光，"是谋杀。"
窗外暴雨倾盆，她拆开乔雨霁紧攥的左手——掌心是用指甲刻出的分子式，与《勿扰花》画布上沸腾出的图案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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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记忆迷宫
顾念的催眠录音带里藏着杂音。江未眠用光谱仪扫描时，发现背景里有乔母的尖叫：
"小霁快跑！别碰蓝色——"
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长达三分钟的空白，只有液体滴落的声响。当她调高音量到失真时，听见了微弱的童声哼唱：
"勿扰花开...妈妈回来..."
那是五岁的乔雨霁在母亲葬礼上唱的自编童谣。录音日期却显示是葬礼前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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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逆向生长
乔雨霁的病房出现返童现象。她开始用蜡笔画幼稚的勿扰花，坚持称江未眠是"保姆阿姨"。脑部扫描显示海马体正在萎缩，而植入的铅胶囊在释放某种逆转生长的酶。
"不是退化。"顾念突然出现在监护仪前，白大褂下摆沾着颜料，"是记忆正在重组。"
他按下乔雨霁床头的紧急按钮，所有监控屏幕突然切换成二十年前的画面：小乔雨霁躲在颜料柜里，透过缝隙看着苏兹将注射器刺入江母脖颈。
"这才是她一直想忘记的。"顾念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看见的是你妈妈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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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蔚蓝牢笼
江未眠闯进顾氏化学的地下仓库时，数百个玻璃罐里漂浮着勿扰花标本。每朵花蕊中都嵌着微型胶囊，标签写着不同艺术家的名字。
最深处的水箱里，浸泡着乔母未腐烂的尸体——她的太阳穴插着导管，蓝色液体正从颅内不断渗出，汇聚成地面的颜料溪流。
"最完美的催化剂。"顾念从阴影走出，手里拿着装满脑脊液的注射器，"艺术家濒死时分泌的化学物质...能让作品拥有灵魂。"
江未眠的视线落在尸体右手——那根缺失的无名指，正戴在顾念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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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断指之痛
乔雨霁突然苏醒，用玻璃碎片割开自己右手无名指。鲜血滴在病房地板上，竟与水箱中乔母的断指创口完全吻合。
"妈妈给我的...最后礼物。"她将血指按在江未眠眉心，"现在你也能...看见记忆..."
江未眠的视野突然涌入碎片：五岁的乔雨霁被绑在手术台上，顾念的父亲正往她眼球注射蓝色液体；十二岁的乔雨霁在画室角落，看着苏兹调换母亲的颜料；十八岁的乔雨霁在精神病院，偷偷吞服铅毒胶囊...
所有记忆里的背景音，都是那首扭曲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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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反噬
顾氏化学开始自燃。蓝色火焰中，浸泡艺术家遗体的玻璃罐相继爆裂，那些勿扰花标本化作灰烬，在空中组成分子式。
江未眠拖着昏迷的乔雨霁逃出火场时，发现她的右眼虹膜变成了诡异的钴蓝色——和乔母尸体上的颜料完全相同。
"不是颜料..."林佳韵发来放大的显微照片，"是**真菌，靠吞噬铅毒繁殖。"
手机突然黑屏，最后闪过一条顾念的短信：
「她体内现在流淌着真正的勿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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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共生
乔雨霁的血液检测显示，铅毒正在被某种微生物吞噬。她开始用失明的右眼作画，那些蓝色颜料在画布上自动生长，形成精确的神经脉络图。
"妈妈在帮我..."她将画笔递给江未眠，"现在该你画了。"
江未眠触碰画布的瞬间，颜料突然缠绕她的手指，在皮肤上蚀刻出微型电路般的纹路。疼痛中她看见幻象：乔母站在燃烧的画室里，正将蓝丝带系在小江未眠手腕上。
"不是束缚..."幻象中的乔母微笑，"是救生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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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蔚蓝重生
最终展览命名为《蔚蓝妄》。画廊中央，乔雨霁与江未眠背对背坐在两个画架前，中间隔着十米长的蓝丝带。她们共用一套循环系统——江未眠左手的输液管连接着乔雨霁的右臂血管。
当两人同时落笔时，颜料在画布上自行混合，逐渐显现出乔母被隐藏的遗作全貌：一幅巨大的脑神经图谱，每个节点都开满勿扰花。
"记忆清除完成。"顾念的声音突然从广播响起，"现在她们永远活在最美好的那天——"
画面突然切换，显示二十年前的监控：小乔雨霁和小江未眠在藤花秋千下分食草莓糖，背后是微笑的乔母与江母。
林佳韵关闭直播时，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也长出了一朵微小的勿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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