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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无人知晓的我们

得知消息后的姜里里从醒来到机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陈佳玉看着姜里里是从眼底溢出的心疼,她主动的上前去抱了抱里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叶叔南也有上前抱她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被理智遏制住了,他没有足够合适的身份去给她安慰。

两个大人去取票了顺便买点路上吃的东西,叶叔南和姜里里在登记处一处坐着,叶叔南看着一言不发低着头的姜里里,问道。

“里里,你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买瓶水?”

姜里里没有搭话,只是摇了摇头,叶叔南见她回应有点锲而不舍的问道。

“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跟我们说,我和兴哲,我们都会是坚强的后盾的。”

姜里里低着头“嗯”了一声便没有了后续,叶叔南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此刻她的内心是焦急的,她早已没有了心情,关心跟这件事情以外的事。

陈佳玉和叶叔南陪着他们一起等到了登机,她跟着李繁从登机口进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内。

次日,凌晨五点,李繁和姜里里落地南城机场,堂哥早早就在出机口等着他们了。

在李繁和堂哥的交流中,姜里里得知奶奶真的病重了,现在的她说话都很费劲,即使是这样她的嘴边还不忘叫着里里,她想走之前再见里里最后一面。

到家时,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了。

李繁带着姜里里直奔奶奶的卧室,她的房间外围坐了很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子女和亲戚。

姜里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房间内,爷爷坐在床边,奶奶躺在床上眼睛是半眯着的,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见姜里里进来,姜龙立马把她往陈秀和的床边拉了过来,用着她能听到的音量在她的耳边说道。

“妈,里里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开始的姜龙是正常的描述,在说‘回来看你了’的时候声音突然有点哽咽起来,姜里里原本压抑着的情绪也因为哽咽声有些绷不住。

她跪坐在奶奶床边,听到姜里里来了,她艰难将手伸出试图去牵她,见状姜里里主动拉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姜和。

陈秀和拉着她的手,看了她好久好久才出声:“里里……回来了,吃饭……了没?要是没吃……让……你妈……给……你做点。”

她的声音很微弱,连声线也在颤抖着,这么长的一段话她花了五分钟之长才勉勉强强说完。

“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等您好了给我做好嘛”姜里里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的说道。

听着她撒娇的语气,陈秀和开心的笑出了声,以往的她一定会答应下来,这次她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奶奶……怕……是……做不了,我的……里里……看不到……你出嫁了。”

泪水悄无声息地从她的眼角落下,拒绝了姜里里的请求,同时也失约了,陈秀和之前答应过姜里里等她出嫁的那天,陈秀和要给姜里里送嫁,这是他们这边传统送嫁的人辈分越大越重视女方,可是此刻的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

“不会的奶奶,不会的……不会的。”

听到这句话话硬撑的姜里里再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不仅是她李繁和姜龙,以及听到这话的晚辈们都在抽泣。

“这个……是……奶奶……留……给你,做念想的”

陈秀和从自己的手里摘下手镯,一个银的手镯,是她的陪嫁品,也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陪嫁品,现在陈秀和把这个‘祖传’的留给了她,陈秀和最疼爱的就是姜里里,无所谓男女,她对这个孙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所以的人都知道众多孙辈当中排在她第一位的就是姜里里,即使李繁和陈秀和不太对付但李繁也不得不承认她对里里的绝对不少于她的。

她的爸爸姜和是陈秀和最小的孩子,也是众多孩子当中最有出息的,看着小儿子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在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突然其来的事故让李繁失去了丈夫,让年幼的里里失去爸爸,陈秀和也失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

陈秀和对姜和的爱继续延续到了姜里里的身上,看着李繁把里里培养的如此优秀,她也可以放心的离去,去找自己的小儿子,到那边她只是可以给姜和一个交代。

早晨,九点。

一声哭泣声和爆竹声划破村庄的宁静,宣告着生命的结束,众人的哭泣声包围了整个姜家,姜里里看着手腕上被亲自带上的手镯,她的哭泣声淹没在了众人的哭泣声中。

疼爱她的奶奶离开了,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快,快到她都来不及反应,她木然地跪在灵堂前,心情是无比的复杂的,她明明似伤心的,悲伤的,但是她的眼睛却始终留不下一滴眼泪。

周围的所有人仿佛都在说,奶奶去世了,你做为晚辈你应该要哭的,但是你为什么不哭呢?

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哭着来吊唁的亲戚们,她心底是有触动的但是她的身体可能无法感知到这种情绪,她现在更像是一个看客。

从葬礼的开始的那天,直到结束的那天,姜里里全程没有掉过眼泪同时也没有休息过,不管谁来劝都没有用,后来是李繁跟来劝诫的长辈打了招呼,任由她了。

她不是不累,而是她不敢休息,她只要是一闭眼就能想起陈秀和临走时的模样。

葬礼结束后,姜里里在老家待了一个星期左右,陈秀和的离开让姜里里沉默了起来,后续的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李繁带着姜里里回到了家。

而比她们先到家的是叶叔南,听叶叔南说是要来南城见亲戚,得知她们今天回所以来看看姜里里。

看着姜里里的状态,叶叔南藏在心里的担忧直接浮现在了脸上,他帮忙提着行李进了家里。

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也熟悉了很多,加上她们的疲惫叶叔南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们的任务。

叶叔南拿着提前打包好的饭菜,拿进厨房点火准备给它热一热,李繁想进来帮忙被叶叔南赶了出来,让她们稍微休息一下等会好吃饭。

姜里里拿着自己的行李拖进了房间,整理时无意瞥到手腕上的手镯,一看到这个就会想到陈秀和,所以她把手镯取了下来,拿着换洗衣服去洗了个澡,等姜里里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热好了,等她来就可以开动了。

“我不太饿,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

叶叔南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还是上前把她拉进了自己隔壁的位置上,给她盛饭,给她夹菜,看似命令的语气,

“把这些吃了,吃了再去睡,兴柏哥交代我的一定要盯着你按时吃饭,好好休息,你这样我,我们会担心的。”

听着他的话,姜里里稍微回过神,终于动筷往嘴里送去了一些饭菜,即使碗里的饭菜没有吃完,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的太多了。

叶叔南确认她睡着后,帮着李繁收拾好最后的家务,他提着一大袋垃圾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口,和刚刚到小区的余确撞见,叶叔南颔首朝余确打了招呼,余确死死盯着他看没有了礼貌的回应。

叶叔南没有多想,也没有搭理,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后就径直上了车离开了。

余确站在车门外,车内的高璐看着他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道:“阿确,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同时提醒了余幸,余幸看着他的样子催促道:“你赶紧来提东西,天这么晚了我都饿了。”

听到声音的余确才稍微缓过神来帮忙,他拿着最重的行李上了楼,上楼时她忍不住姜家看一眼,原本车子停住时灯是亮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丝光亮了。

他手里屏幕亮了又暗,有些话始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即使转换为文字也难以开口。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叶叔南雨打不动的出现在姜家,李繁去进货,叶叔南就陪着姜里里待在店里,姜里里要是不想动待在家里,叶叔南就会去菜市场给她们做新学会的菜,他尽量地不让姜里里一个人待着。

某天,原本不想动的姜里里,因为李繁有事要出去一趟姜里里只好去店看店,至于叶叔南去菜市场买食材去了。

她刚刚落座在收银台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紧随着她走了进来,是余确。他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要不是姜里里熟悉这个身影,很难不把他认成坏人。

两个人都没有打算主动说话,姜里里在等,余确也在等她主动问自己,最后还是姜里里先主动说话。

“你怎么来了?买东西吗?还是找我?”

余确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姜里里的声音了,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的声音很轻,又感觉很累。

“我就不能来嘛,怎么看到不是你的叔南哥哥就这么无精打采的吗?。”

余确关心的话,说出口就变了味。

要是放在往常姜里里一定会跟他解释原因,但最近她真的累了,不太想去解释。原本等着她解释的余确,看着她沉默的模样,一股怒火从心头涌了上来。

“哼,被我说中了,对吧!?”

“我没有……”

姜里里无奈开口,话还有说完,一阵脚步声从店外走来,穿着黑色风衣的叶叔南出现在了门口,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我回来了,今天的排骨很新鲜,晚上给你和姑姑做红烧排骨。”

叶叔南像是没有看到一旁的余确,自顾自的跟姜里里说道,听着他的话姜里里同意的点点头。

这时,叶叔南才注意到一旁的余确,邀请道:“余确也在啊,晚上要不要一起来家里吃饭,我新学的红烧排骨。”

他的邀请,在余确的眼里变成了挑衅,余确盯着姜里里看着,叶叔南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刚好挡住余确的视线。

“我对排骨过敏!”

话音未落,余确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店里,此刻收银台里的姜里里反倒松了口气,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观察所有人的情绪,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店里看着店就可以了。

叶叔南并没有因为她对余确的不在意感到开心或者窃喜,反倒是有一点担忧,上次外婆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但是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她好像比上一次更严重些。

难过的是叶叔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她,幸运的是他至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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