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缝隙，洒在露天餐厅的餐桌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佛为这宁静的午餐时光织就了一张金色的网。微风轻拂，梧桐叶随风摇曳，光斑也随之跳跃起来，给整个餐厅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茉莉坐在桌前，用叉子戳着碗里的小份意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番茄酱汁在洁白的瓷盘里晕开，像是被揉皱的晚霞，又像是她此刻纠结的心情。她轻声说道“我爸妈非让我参加，我妈说……说这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声音逐渐变小，带着一丝无奈，“但是我根本不想参加，再说了，像我这种获胜的几率也不大。我又不是你。”说完她还叹了口气。
姜舒雅很无奈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要扯到自己。
坐在她对面的姜舒雅放下叉子，用湿巾替她擦掉嘴角的酱汁。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仿佛在安抚茉莉内心的不安。远处室内的长桌旁，林曼正用一支香奈儿口红在餐巾纸上写写画画，她的小姐妹们捧着手机围坐在一起，屏幕的蓝光映着她们精心修饰的妆容，显得格外耀眼。她们不时发出阵阵笑声，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而那些笑声在茉莉听来，却像是在提醒着她自己的不足。
这件事情像根细针，轻轻扎破了午后的宁静。姜舒雅望向操场方向，李芮正靠在单杠旁，手里拿着片银杏叶，叶脉间用铅笔描着歪扭的英文——那是她在帮食堂阿姨的儿子补习。阳光穿过叶片的纹路，在她洗旧的校服上投出破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李芮专注的神情和周围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的干扰。
姜舒雅微微一笑，收回目光，看向低头的茉莉。她慌忙压低声音，耳尖泛起潮红，“其实是我妈翻出了我小学拿的‘礼仪小标兵’的证书，非说我有底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仿佛被父母逼迫着去做一件自己并不情愿的事情。
午餐时间已经过半，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也越来越大。
……
银质餐叉突然在瓷盘上打滑。穿浅蓝色针织衣的女生僵立在过道，怀里的素描本遮不住校服袖口的毛边。她皮鞋里的袜子被水晕开深色水渍，姜舒雅认出那是从画室到餐厅必经的锦鲤池溅水。
“这里。”姜舒雅推开雕花扶手椅。女生受惊般后退半步，素描本里飘出张泛黄信笺，印着铁学院的烫金火漆。
“同学，这边有空位。”姜舒雅轻声说到。姜舒雅用亚麻餐巾在腕间绕出温柔的弧。她的动作自然得像在给同桌递草稿纸，完全不显局促。
“谢谢，学姐。”女生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阴影，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透着一丝羞涩。腕间有着一根褪色的头绳“经常在荣誉榜看见学姐的名字。”看着有饭盒应该是自己带的，她将蔬菜沙拉里的小萝卜雕成小兔，刀工精细得令人心惊。
姜舒雅注意到女生碗里的胡萝卜，微笑着说道：“你的手艺好厉害呀。”女生低下头。
茉莉看着她，心里不禁想：如果自己也有这种气质，肯定能选上。
她握餐盘的指尖仍泛着青白，却用袖口巧妙遮住了因紧张而掐出的红痕。
女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谢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夸奖。
茉莉帮她挪开书包，女生往椅子里缩了一寸，坐上旁边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素描本，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姜舒雅，眼神里透着一丝羡慕。
“今年推荐信权重给到社交媒体影响力评分。”茉莉继续吃着没吃完的牛排，一边看着手机界面上的校园论坛。她用鞋尖碰了碰姜舒雅，低声说道“看见那个戴发饰的了吗？她父亲刚给学校捐了座天文馆。”姜舒雅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学姐......”她忽然开口，又被自己的声音惊到，耳尖瞬间红透。帆布包里的《现代礼仪教程》硌着膝盖，书页间的银杏叶书签正悄悄滑落。姜舒雅弯腰捡起时，瞥见扉页上用炭笔写着“如果优雅是道数学题，我什么时候能解出答案？”
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书了，姜舒雅偷偷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学妹。
忽然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学姐，我想问一下……交换生评选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参加呢？你这么优秀，肯定能选上的……”
茉莉噗嗤笑出声，指尖敲在水晶杯沿“我们舒雅需要靠那种东西证明自己？上个月瑞士学院的邀请函还躺在她家书房落灰呢。”
姜舒雅轻咳一声，示意对方安静。自己没想到这个害羞的小学妹会问这个问题。她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单纯不想参加而已。我觉得与其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不如在家睡个好觉，看看书，过得更舒服自在。”
女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可是……大家都很努力地争取这个名额啊，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呢……”
姜舒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嘛。对我来说，交换生的荣誉和经历并没有那么吸引人。我更喜欢安静的生活，不想被太多外界的事情打扰。”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啊，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啦。”
女生看着姜舒雅，眼神里透着一丝羡慕和向往：“我其实挺想参加的。”姜舒雅微微一笑：“那我等着你都成功，小学妹。”
午餐结束后，姜舒雅和茉莉告别了对方，回教室。
茉莉突然撇了撇嘴，挽住姜舒雅的胳膊往教学楼走，姜舒雅疑惑的看着对方，茉莉看回去“你呀，就是太佛系了！你知道这次交换生名额有多抢手吗？听说去的是伦敦顶尖的贵族学院，到时候认识的可都是各国的王子公主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美好的画面，“而且啊，校园论坛上大家都在发美照集赞呢！林曼真今早发的晨跑照片已经有3千赞了呢。”
姜舒雅任由茉莉叽叽喳喳地说着路过宣传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校园里的内容。只见上面贴着历年交换生的照片，个个光鲜亮丽，笑容灿烂。她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道“果然，每年的这个时候，学校都会变成一场华丽的选美大赛。”
她想起了刚来学校的自己曾经参加过的那些活动，那些为了荣誉而努力的日子。曾经的她，也曾为了各种比赛和评选而熬夜准备，也曾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努力表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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