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要长命百岁!最好与天同寿!”
——《小鹿日记》
九月收尾,十月到访。
十月一日,周一,母亲诞辰,举国同庆。
校园里的银杏树叶已经黄透了,金灿灿的一树格外耀眼夺目。
临安中学自成立以来每年最重视的便是国庆节,这是唯一一个学校不会克扣学生假期的节日。
当然,每年的国庆汇演也举行得隆重无比。
桑鹿和李芷挽着胳膊,正前往学校大礼堂,两人说说笑笑的边走边聊。
“桑鹿!”后面传来叫喊声。
桑鹿转头,发现是刚化好妆,穿好表演服装的许文欣几人。
她们追来干嘛?
两人停了下来,李芷有些担心,握着桑鹿的手紧紧了,桑鹿轻轻的回握了回去。
她们停在两人面前,许文欣有些扭捏道:“对不起,我之前不该说得那么过分。”
她视线落在地上,不敢直视桑鹿。
桑鹿轻轻微笑着:“没事,都过去了。”
许文欣有些惊讶:“你不生气了?孙老师还让你先给我道歉。”
她说的有些委婉,直白点就是被逼着道歉。
桑鹿依旧平静:“不生气啊,我也有错,不该动手的。”
许文欣眼眶突然有些红红的,或许是没想到桑鹿这么坦然:“桑鹿,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她一句话把桑鹿问懵了。
“真的,桑鹿,我觉得自愧不如。”
桑鹿笑了笑:“怎么?打架自愧不如?”
许文欣被她逗笑了:“以后不敢了。”
“你们快回后台吧,加油!为班级争光!”桑鹿为她们加油鼓劲。
几个女生相视一笑:“加油!”
去礼堂的路上。
“鹿鹿,我真佩服你的气度。”李芷赞叹道。
“没有,其实我小气得很呢...”
“哈哈哈,真的吗?”
……
汇演结束,十四班的《寄明月》最后拿了二等奖,大家有荣与焉,将奖状贴到了教室后面。
整整七天的国庆假期,桑鹿姐弟三人去了奶奶家度假。
桑鹿亲生爷爷去世得早,后来奶奶改嫁,爸爸被留在了阿祖家。
一开始桑父与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直到后来桑鹿出生,被养在奶奶家,母子俩关系才有所缓和。
奶奶家在菩提镇的柏溪村里。
小乡村山清水秀,泥土混合着嫩草绿叶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陶醉其间。
远处的山层层叠叠,山峰云雾缭绕,山径曲折蜿蜒,一山连着一山看不到尽头。
奶奶后嫁的爷爷人也很和蔼,听说她们要来一早便去了集市买了许多好吃的准备着。
连着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桑鹿只想念家里软绵绵的枕头。
她知道,奶奶一定提前给她铺好床了。
她从小在奶奶家长大,自然有自己的专属房间。
她们带的东西不多,桑鹿只背了个书包,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和假期作业。
“奶奶,想我了没有呀!”桑鹿走到村门口,飞奔上去抱住一早就等着的桑奶奶。
老婆子年纪看着大,精神却好得很,她抱着心心念念的乖孙女,仔细端详着:“哎呦,怎么又瘦了?你爸妈在虐待你吗?”
桑奶奶心疼的看着桑鹿,桑鹿抱着她的胳膊,亲昵的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啊,我明明就长胖了。”
桑清桑林两姐弟也逐渐走近,乖巧的喊着奶奶。
桑奶奶笑得脸上都堆满了褶子:“哎,走,回家,你们爷爷呀,早就做好饭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
远边红日渐渐落下,余晖照耀着祖孙三人远去的背影,时光一片静谧,夕阳无限好。
“奶奶,这些东西过期了,吃不得了。”桑鹿看过生产日期后板着脸道。
她们一到家,桑奶奶就拿出了她放了好久的小零食。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这些了吗?我就想着留着等你回来吃。”桑奶奶看着桌上的过期食品,有些心疼可惜。
“奶奶,家里的吃的都要尽早吃了,放久了就过期了,不能吃就只能扔掉,多可惜呀。”
“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想吃什么就吃,不用给我留着,大不了我回来了再买就是了。”
桑鹿又开始了劝导,每次来都有这么一遭。
老人家东西总是舍不得吃,最后过期了扔掉又心疼。
“知道了,知道了,小唠叨!”桑奶奶刮了刮桑鹿鼻尖。
桑鹿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都是知道了,但下次回来还是这样。
“鹿鹿,你奶奶是想给你们留着,我们舍不得自己吃。”
江爷爷在一边修着电视机的遥控器。
“爷爷,你也是,都不劝着点。”桑鹿假装生气。
江爷爷乐了:“我哪劝得动啊,你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犟得和驴一样。”
桑林啃着苹果从屋里出来了:“桑鹿,你也太烦了吧,和妈妈一样唠叨。”
桑鹿瞪了他一眼,又收回来视线,将桌上的过期零食装进了垃圾桶里,打算扔垃圾站去。
“桑林,你怎么叫的姐姐的名字,一点也没礼貌。”桑奶奶有些责备道。
桑鹿见有人制裁桑林了,想着火上浇油:“是啊奶奶,他是‘有事姐姐,没事桑鹿’。”
“他还总欺负我们,抢我们零食。”
桑林见火星子落自己身上了,急忙反驳:“奶奶,你别听她乱说,她上次还骂我是狗!”
“你敢不敢说全啊,我骂的是懒狗,你本来就是懒狗!”
“桑鹿,我要报仇雪恨......”
两人闹腾了起来。
桑奶奶看了眼楼上开着的窗户:“你们两个小声点,姐姐在写作业。”
“你爷爷给你们买了桃,自己去洗,也给你们姐姐端些上去。”
七天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三人走时桑奶奶给姐弟三人都发了零花钱。
坐上了返途的车,看着车离小村庄越来越远,那对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桑鹿鼻头一酸,心里莫名的难过。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桑鹿走时,除了奶奶给的零花钱,爷爷还偷偷给她塞钱了,只给了她一个人,姐姐弟弟都没有。
桑鹿握紧了手里的荷包,转头早已看不见那个小村庄,也看不见重峦叠嶂的山头了。
爷爷奶奶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一定要!
国庆假期飞逝,开学后一切回归平常。
校园里的银杏叶黄透了,桑鹿有时赶上清洁阿姨打扫之前到,就能看见满地的金色芳华,秋景凄清,如诗如画般迷人。
时光流转,四季更替。秋去冬至,天地换新颜。
初冬没有往年寒冷,桑鹿早晨起来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今日立冬,昨天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早上可能会下雪,因此桑鹿比往日要早起半个小时。
但可惜的是外面并没有下雪,她沿着人行道准备走着去上学。
与乡村清晨的静谧安逸相比,县城的清晨更为热闹。
广场上有老爷爷老奶奶在修身养性打太极,油柏路上是车水马龙,街道两边的早餐店早早就开门,热气腾腾的迎来送往,路边的小猫小狗也溜达着。
人行道边种着桑鹿叫不出名的树,树干高大,枝繁叶茂,桑鹿正想着这是什么树?冬天叶子还如此青绿。
她视线渐渐扫过这些高大的树,却在一瞬间被吸引了。
前面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桑鹿,一手扶住树枝,稳住自己的重心,然后慢慢的站直身体,伸出手去接另一根高枝上的猫。
他站的那根树枝并不粗大,随着他的动作晃了起来,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摔下来。
桑鹿屏住了呼吸,似乎也在为他和那只小猫紧张。
幸好,有惊无险,或许是小猫也知道他是来救自己的,乖乖的一跃,跳进了他的怀抱。
宁祺一手抱着猫,一手撑着树干,慢慢的从树上下来,桑鹿快步跑上前去。
“早啊,宁祺同学。”她笑嘻嘻道。
宁祺看见她的一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没理会桑鹿的嬉皮笑脸,怀里的猫在他肩头蹭了蹭,他动作轻柔的摸着小猫的脑袋,安抚着它。
“看不出来嘛,我们宁祺同学也挺善良的,班里那个做好事记录册看来有的写了。”桑鹿继续逗他。
“幼稚。”他将猫塞给了桑鹿。
桑鹿连忙接住:“你干嘛?”
他瞥了一眼小猫,有些嫌弃道:“太脏了。”
桑鹿忍不住想吐槽他,小声嘟囔着:“刚刚不是还挺喜欢的嘛,洁癖怪...”
也许是感觉到了自己被嫌弃了,小猫叫了两声:“喵呜喵呜~”
小眼神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宁祺没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
“哎哎哎,你干嘛?你走了我怎么办”桑鹿拉住了他,看向自己怀里的猫。
“买早餐。”
……
包子铺。
看着宁祺要了两份早餐,桑鹿有些不好意思,拦住了他:“不用给我买的,我已经吃过了。”
宁祺很平静的看向她:“啊?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桑鹿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她干巴的笑了笑,缓慢的松开了拉着他袖口的手:“哈哈哈,是哈。”
自作多情,丢脸死了!啊啊啊啊啊!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抠出个洞来,然后钻进去,在宁祺离开之前都不要出来。
“这是买给家里老爷子的。”他解释道。
桑鹿立马反应过来笑着想缓解刚才的尴尬:“哦,原来是买给宁爷爷的。”
“把它给我吧,我来处理。”宁祺看着桑鹿怀里的猫。
“你要怎么处理?”桑鹿边递给他边问道。
“送给能好好照顾它的人家,或者送去宠物救助站。”
“嗯,那拜拜,学校见。”桑鹿挥手,准备继续回学校。
“你今天倒是起得挺早。”宁祺随口提了一句。
“原本是想早点起来看雪的,但今天没下雪。”桑鹿看着天空,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宁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雪有什么好看的,冷得要命。”
他语气冷淡,甚至是带着一些厌恶。
桑鹿以为他只是不喜欢下雪天,就没有再提了。
学校里。
教室里的暖气早早就开着,整个教室热气腾腾,暖意十足。
某天,十四班的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孙老师在台上讲得起劲,台下众人却听得昏昏欲睡。
冬天本就穿得厚重,加之教室里暖气开着,热气笼罩下更容易使人瞌睡。
突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下雪了!”
教室里大半的人都来了精神,纷纷朝窗外看去。
雪花轻荡荡的在空中飘着,如因风起的柳絮一般。
桑鹿在听见惊呼后,第一时间看向的不是窗外,而是偷偷瞥向了身后的某个地方,又快速移开视线,转而看向窗外的雪。
像是有所感应,宁祺看向刚刚有视线过来的方向,却没发现任何视线,大家都异常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雪,唯独他一人盯着手中的课本发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很快迎来了期末考。
桑鹿原本每天看着桑清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没想到到期末了,她自己也忙碌了起来。
晚上。
桑鹿无聊的用笔杆戳着脸蛋,视线时不时的往桑清那边瞟。
“有屁就放。”终于,在她瞟了不知道第几眼的时候,桑清开口了。
“嘿嘿嘿,我这不是怕影响你思路嘛。”桑鹿讨好的笑着。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学英语的?”
桑鹿提起英语就十分头疼,现在初一还好,都是基础知识,她还勉强能及格,等到了初二初三她不敢想象英语会把她折磨得多痛苦。
“记单词咯,词汇量上去了,那些语句大概就能看懂。”桑清也知道自家妹妹的英语有多差,她诚心建议道。
“记不住啊,今天记住了,明天就忘了。”桑鹿懊恼道,她捶了捶脑袋,“让她记住她就是记不住。”
桑清耸了耸肩:“那人家不想记就不要逼迫人家咯。”
桑鹿欲哭无泪:“不知道是法海教得太差了,还是我太笨了。”
“法海是?”桑清疑惑这个称呼。
她吐了吐舌头:“害,我们班主任,班上同学给他取的绰号,不是他名字里有海字嘛,又是地中海,没几根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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