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萧和‘死人’愉快的睡在一个屋子。
外面鹅毛般的大雪纷飞,校园里一片寂寥,在黑夜的呵护下沉睡。
他梦见了他,小时候的他。
“白允笙,我可以和你睡一块吗?”朝萧拉着他的手,小声的说。对面的男孩一脸笑意,没有现在这样一身都是刺,摸了摸朝萧的头。
“当然啦。”
“要是一个人在家害怕的话,”
“就来这吧。”
“我永远欢迎你。”
我永远欢迎你。
朝萧笑的很开心。
那是最美好的他,如今怎会这样?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宿舍,清新的味道从窗外飘进屋内。宿舍哪都好,就供暖......哎。朝萧翻身起床,立马打了个喷嚏。他看着对面空荡的床铺,啧,这家伙起来的还挺早。
“醒了?”白允笙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下床的朝萧,淡淡道。
“嗯。”朝萧把目光转向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把衣领都浸湿了。他挑了挑眉,不想多管闲事,但又想出于关心室友,“多管闲事”道:“四中宿舍供暖挺不给力的,还是多穿点吧。”
“......”白允笙盯了朝萧几秒,一脸平静,半天才吐出个“行”字。
“......那个啥,咱能别这么僵吗,以后是室友了,这么僵,沟通有点费劲啊。”
“可以不沟通。”
“......”
早告铃响起,同学们陆续进入教室。
“你好新同学,昨天没有机会好好认识你,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饭?”虽然李佐文对着白允笙说话,但却是看着安易。
"行。"白允笙坐到座位上,在没说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中午他和李佐文与安易去了食堂。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泉阴阳怪气的与白允笙擦肩而过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神经。"白允笙并没想理他,继续吃饭。
可是泉可听见了。
"不是,你她妈说谁呢。"泉立马站住,看着前面若无其事的干饭的白允笙。"别以为朝萧能总罩着你,他是个屁啊,要是我早来四中,我就是老大!"
"可惜你没早来。"
泉青筋暴跳。
李佐文和安易都傻了。"哎,少说点吧……白允笙。"安易拉了拉他。
"晚了!"泉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向他倒去。白允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饮料瓶,反手倒在泉身上。
旁边两个跟班看见这种情况立刻加入"战争"。
虽然结果是惨败。
安易和李佐文连叫nb.。
"哎哎,看什么呢!"一个中年男子赶了过来"怎么,吃饭吃出劲来了?"他摆摆手"都散了散了!你们几个……哎哎哎,跑的那个回来!给我回来!"
"黄……黄主任。"安易低声叫了一声。
"安易?你也打架了?""没有。"
"那李佐文也没有吧。"黄主任叹了口气,对着他俩又摆了摆手"你俩走吧,哎。"
"黄主任,白允笙……"李佐文想给白允笙解释一下,却被黄主任打住了。
"有摄像头,啥事就都知道了,不用你说。吃完了吗?有空上宿舍看会书!"他有看看白某等四个人"上我办公室,小兔崽子吃饭还能惹祸 ,我治不了你们!!"
经过摄像头的"大力支持"下,白允笙"喜赢"处分单一张,和检讨书一份。
黄主任又把白允笙好好教育一遍。
听说泉几个人在出了办公室以后,又被谁给揍得不轻,已经分分爬去医院了。
回到班级,老胡正在和同学们侃侃而谈,发出明朗的笑声。
"啊,白允笙,来的正好。"老胡看着白允笙"怎么第二天,惹祸啦!"
这个黄主任,嘴也是快。
"他惹得我。"白允笙
"允笙啊。"老胡抓住他的胳膊,"君子之心,能忍则忍,我们四中没有一中好,可以说是市里的黑校了,老师知道你是好学生,但是,凡事有个度,便万事如意了。"
"啊对了,你小姨来电话说你有空去医院看看你妈一趟。"
"哦。"
四中不管学生手机,但小姨却让老胡转告他,想必是怕他不去。
"老……胡老师,我今天晚自习去,行吗?"
"行。我给你请假。"
……
从医院回来已经11点多了。他不愿意和自己亲妈聊很长时间,但小姨非拉着他呆了好长时间。
校门已经关了白允笙绕到学校后面,翻墙而入。
翻过去发现下面还蹲着个人。
"……起来。"
"呀,大学霸出门啦,怎么翻墙回来的。"朝萧乐了乐,站了起来"好巧哦,晚上还能碰到你。"
“不巧。”白允笙向宿舍楼走去。走了一段,他回过头"一起?你也回宿舍吧。"
"嗯。"朝萧向前,和他并排走了过去。
"大半夜,夜跑?"
"嗯。"朝萧蹭了蹭鼻子,"挺冷的,明天不跑了。"
"嗯。"白允笙随便回了一句。
"哎,白允笙,"朝萧快走几步转身与白允笙面对面"你真的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嗯。"
"我不信,你还是想知道吧。"
"……嗯。"白允笙知道,嘴上他说不追究,但心里还是想知道以前的事的。
而唯一知道全部来源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走吧。"朝萧打开宿舍门,示意白允笙进去,"你想听什么。"
"我都想听 ,你能讲?"
"……"朝萧看了一眼床桌子上的表,"也不早了,我从头说起吧。"
时间回到几年前。
朝萧在村子里,一个人照顾着妹妹。
因为一些事,村里的人并不想理他,他也不愿意和村里人交好。
一个人,终究是一个人。
但有一天,村里来人了。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租了他家对面的屋子,说是来村里考察的。
那个小孩,长得和他差不多大,每天似乎都会笑。
他是一些事之后,第一个与他说话的同龄人。
"我叫白允笙,做朋友吧。"
一句话,他与他,做了朋友。
村口的小山上有一颗很大的花树,在那时开的很旺盛,飘出淡淡的清香。
那是朝萧的奶奶种的,那时他的家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支离破碎。
因为是棵年龄很大的老树,跟已经漏出土面,但年年依旧开花。大家都愿意把它当成祈福树或者长寿树,年轻一点的情侣也管它叫长久树,树上挂满了祈愿的红带。
"白允笙,你喜欢这棵树吗?"
"喜欢啊。"白允笙冲他笑了笑。
"这是一棵祈福树哦。"朝萧也像他乐起来,"许愿很灵的。我们一起许个愿吧?"
"嗯!"白允笙点点头,"我们永远是朋友,怎么样?"
"那你走后,可要记得我哦!"
"当然啦!"白允笙拉起朝萧的手,在那棵大树下转了起来。
那年花开好,落得也快。
白允笙走的那天,雨很大。
"走的时候小心点,山路很危险的。"
"知道了。"
白允笙走的时候朝萧心如刀绞。
"你们出车祸了。"朝萧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等他下山的时候山道已经被拦住了。
至于人,已经拉走了。
"我再没你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他去了他的成绩,为了碰运气,找到他。
他去过他的家,找他,之后发生很多事。
"找了挺多地,也找不到,可能就是无缘了吧。"朝萧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的说谎。
白允笙看出来了,但没有拆穿,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天,他看见了天台上的白允笙。
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尽是冷漠和刻骨的寒刺。
"好啦,时间不早了,以后再细说。"朝萧突然就乐了起来,看了一眼临铺的的白允笙。
僵尸白又上线了,是真的僵了。
过了好久,他又"嗯"了一声,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一夜无话。
白允笙起来的时候朝萧还是没起。
尽管闹钟已经响了。
"好心"的僵尸白看了一眼朝萧。
脸通红,应该熟了,能开饭了。
等等,挺红?
白允笙摸了摸他的脑门。
"这是干嘛去了……”白允笙拿起手机,离开了宿舍。
朝萧是被凉醒的。
"woccccc!"朝萧喊了起来,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喊个屁,老实躺着。"白允笙一脸无语的看着朝萧,边说边把电子体温计从他胳膊中间拿出来。"你大晚上等我干屁,发烧赖谁。"
"赖我。"看来白允笙已经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夜跑"了。
"药,自己吃,饿了就吃饭,没人伺候你。"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桌子上的药打开倒好,放在朝萧手里。
"你不,上课吗?"
"我上课你吸取日月精华自然苏醒啊。"
"……"看来不能和对面人好好说话,能被他怼死。
"啊对了,刚才有人给你打了电话。"
"谁?"
"孔什么森"
哦,孔邕森。
"接了?"
"响好几次,接了。"白允笙面无表情。
"说什么了?"
"我说,"白允笙顿了顿,"你要再不来朝萧宿舍,等会他就被我炖熟吃了。"
朝萧"噗嗤"一下乐了,白允笙也和他乐了一会。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乐了,因为孔邕森。
"哥们,你还活着啊。"
"你想让我死啊。"朝萧白了他一眼。
"等会,"孔邕森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玩手机的白允笙。"是不是你接的电话?"
"啊。"
"你怎么能说我朝哥熟了呢!"孔邕森拍了一下桌子。
"确实要熟了。"白允笙没抬头,把旁边的体温计扔向他,"自己看。"
42℃
草。
"上医院。"孔邕森皱着眉头对朝萧说。
"不去,吃完药了。"
"你忘了上次发烧烧出肺炎了。"孔邕森眉头未松,"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白允笙眉毛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不去。"朝萧拉起被子,不想理会孔邕森的长篇论文。刚要睡觉,他就发现被子里凉了不少。
"卧槽!!"只见白允笙拿着一袋子冰块,面无表情压在他脖子上。
"和这个孔什么玩意去医院。"
"孔邕森。"孔邕森在旁边浅插一嘴。
"啊。"白允笙答了一句,看着朝萧"去,我回来听你说以前的事,不去,就别想让我听了。"
明明是他自己事他帮他怎么成他求白允笙听了!
但他确实挺希望白允笙能记起来他的。
"……行。"
孔邕森十分佩服的看向白允笙。
要知道上次不是发烧不退朝萧死也不会和孔邕森去医院,也不知道自己烧出炎症了。
还好这次没什么大问题,打两针他就好了。
"哎,朝哥,"孔邕森撞了一下朝萧,"你那室友怎么回事。"
"以前认识,面冷心善,习惯就好。"
"一时半会习惯不了。"孔邕森一脸黑,"他是不是学的都用来怼人了。"
"他说的不够怼人,"朝萧嘴角微微上扬,"是咱们不会怼回去。"
"……"孔邕森盯了他两眼,"话说,他听你说啥啊。"
"没啥。"
"没啥你这么听话来医院。"孔邕森啧啧两声,"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东西让你听我的话呢……"
"啃你的手指头去吧,幼稚的小孩!"朝萧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哎哎哎,朝哥,我就说说!我应该听你话才对!"孔邕森追了上去。
……
回到宿舍,白允笙还在那看手机。
"我每次看你基本都在看手机,不怕近视吗?"
"戴隐形了。"白允笙继续看手机。
"……"朝萧真没想到这一点。
"白学霸,你不学习?"他看了一眼白允笙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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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收回。
他趴回床上,"哎——"的大叫一声。
"去医院一趟,病没少反而多了?"
"不是,白允笙,"朝萧支着头,看向下面的白允笙,"你这么说话在四中很容易招人打啊。"
"改不了,就这样。"白允笙终于放下手机,要出门,"吃啥,病号。"
"我和你去。"朝萧起身,却被他压下去了,"我去,你养病就行。"
"……我都好了。"
"不行。"
"那好吧。"朝萧放弃挣扎,"3号窗口给我来一份吧。"
"啊,行,就挑人多的要,反正不是你排队。"
朝萧笑的喘不过气来。
随着关门声,宿舍恢复了安静的模样。
白允笙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还照顾他一天,以刚认识几天的同学,阿不,校友的关系。
让朝萧唯一愧疚的是让白允笙请了一天假。
"没事,反正一天就讲题,没啥干货。"白允笙艰难的把"送分"两字吞了下去。
话说,他还不知道朝萧成绩怎么样呢。
毕竟是校霸。
"确实,我班最近总讲送分题,没啥意思。"
"?"白允笙转头看向他。
这是个,学霸?还是装的?
"怎么了?"朝萧注意到白允笙观察他的视线。
"没事。"白允笙下床关灯,"睡觉。"
说是睡觉,但白允笙睡不着。
昨天晚上朝萧告诉他的事,虽然很少并且缩减了许多,但是白允笙是坚信那是真的。
他做梦了,梦虽然缥缈易碎,但**不离十。
脸是模糊的,但他信那是朝萧,发自内心的相信。
醒来之后本来想具体问问朝萧的,或者问问他手怎么弄的,但是朝萧因为昨晚蹲他发烧了。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那么在意一个陌生人干什么,还因为他转学。
这个点,朝萧睡着了吧。
"朝萧,为什么什么我都忘了呢,如果没忘,我是不是可以更早遇见你。"白允笙转过身,看着沉睡的朝萧,"也许忘了也好,不忘了,就不会冲动,你也不会在天台看见我了。"他顿了顿,继续说,"真好啊,以前的我还有人记得,但我却不记得了。也行好你记得啊,要不然咱们两个可真是无缘。"
"没关系。"黑暗中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白允笙怔了怔。
"我记得你就行了。"朝萧转过身,面向白允笙。
"……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开始嘟囔。"
白允笙把被子拉过头顶,"你忘了吧,赶紧睡觉,明天正常上学了。"
他听见对面的人低笑着。
"白允笙,虽然你忘了,但是我记得,我会让你记得的。"
白允笙没说话。不知道对面的人窸窸窣窣做了什么,过了一会,从空中飞来了一个袋子。
他把床头的台灯打开。
是一包棒棒糖。
"我看你挺喜欢吃的..就......啊呀,反正今天谢谢你了。"
白允笙没说话。朝萧正想着他可能是这样的人,心理感谢但表面不表达,没想计较什么,没想到对方就很轻的说了两句话。
"谢谢。"
"对不起。"
谢谢你没忘记我,来找我,等我回校,给我买糖。
对不起我把你忘了,我让你生病了,我还对你冷言冷语。
"没事,不晚了,睡吧。"
"嗯。"说着嗯,把台灯关了,但是白允笙并没睡,他下了床,向门口走去。
"还去哪?"
"厕所。"
朝萧没再问,睡了。
他觉得白允笙多半可能没去厕所,但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多问了。
那是童年时的我们,那时的我们脸上尽是孩子气,天真无邪。
那是现在的我们,虽如陌生人,但仍然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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