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林晏清敏锐地察觉到顾云深身上某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尽管它们细微得如同冰面下的水流。
那张空白的便利贴，林晏清没有扔掉。
她把它对折，再对折，变成一个小小的、坚硬的方块，收进了抽屉的最里层。像收藏起一个无人知晓的谜题。
自那晚的崩溃和那杯牛奶之后，公寓里的空气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寂静依旧是主旋律，但那寂静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充满防御性的尖刺。它变得……柔和了。
变化是细微的，需要她用猎手般的耐心去捕捉。
比如，她发现她放在客厅的那几盆小植物，土壤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湿润，显然在她没有浇水的时候，有人代劳了。她试探性地将一盆需要更多阳光的网纹草从书架角落移到靠窗的位置，第二天，它依旧在那里，并且叶片被细心擦拭过，没有一丝灰尘。
比如，她偶尔留在茶几上看到一半的书，下次再看到时，书页里会夹着一枚素净的书签，代替了她随手用的便条纸。
再比如，她写在蓝色便利贴上的问题：「今晚需要准备你的晚餐吗？」下面，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收到」或「不」之外的回答。他用那打印体般的字迹写：「可。清淡即可。」
她对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心里某个角落，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她开始意识到，顾云深的沉默，并非空洞无物。那是一片深海，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藏着涌动的暗流。他正在用他的方式，笨拙地、几乎不露痕迹地，回应着她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经营一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你日复一日地浇水，并不真的指望它能开出花来。直到某天，你发现泥土之下，种子早已悄然破壳，正奋力向上顶出稚嫩的绿芽。
那天下午，她抱着一摞刚晾干的衣服走过客厅。顾云深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摊开的笔记本电脑，眉头紧锁，似乎在为什么难题困扰。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他专注的神情削弱了平日的冷硬，显得……有些迷人。
林晏清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脚步微顿。
就在这时，顾云深仿佛感应到什么，忽然抬起头。
目光在空中猝不及防地相遇。
没有立刻移开。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戴上冷漠的面具，她也没有慌乱地避开。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对视了几秒。他的眼神很深，像两口幽深的古井，她在那里面看不到厌烦，看不到拒斥，只看到一片平静的、近乎探索的深邃。
然后，他几不可查地眨了下眼，率先垂眸，重新看向屏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但林晏清知道不是。
她抱着满怀带着阳光和洗衣液清香的衣服，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
冰层，确实裂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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