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秘密吗?我会守护好你。”老旧片段播放起来,黑白色的画面带着人去楼空的无力。
“江树,我的世界就是黑白色,你也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女孩很冷漠,她站在人群里面,是格格不入的异类,被其他的孩子挤开,中间有了一堵人墙,她转身离开:“你别再来找我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花田,她手里有一朵小花,勉强算灰白色,她在掌心把花揉碎,汁液流下来,黑色的粘稠物,她随手用纸巾擦掉。
她的动作被尽收眼底,背对着江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干枯杂草被踩在脚下的沙哑声。
“花藤,你很漂亮,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男孩把编制好的花环很轻的戴在女孩头上,他眉眼间是晕开的温柔,“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老式录像带被拿出来,投影仪一下没了画面,女孩把录像带轻轻收起,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做不到的事,就不要承诺了,傻子。”
手机铃声震个不停,来电铃声欢快不已,甚至有些可笑的滑稽,手机壳后面是笨拙的小狗形象,她沉浸在悲伤的世界,无暇其他,没几分钟,来电显示的“妈妈”也黯淡下去。
窗帘被拉严实,光连一丝都透不进来,空调温度打的太低,花藤的眼睛始终有些涩涩的,卫生间镜子里的人面容精致,是即便只有黑白色也掩盖不住的美丽。
花藤抽了抽鼻子,带着呼吸不通的堵塞,即便是无声的哭泣也让嗓子发痒。
冲剂和胶囊都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她把脸洗干净,做了简单护肤,眼见就到出门的时间,她一股脑把药抓起扔进包里,也不管到底拿了多少,径直走到玄关处换鞋,屋内依旧暗暗的,她随手把门口最后一盏灯摁灭。
透着门缝悄悄照进来一瞬的阳光,关上门之后也不见,只空余一屋黑暗。
阳光乍然出现显得那么刺眼,晃的她不自觉低头,再睁开眼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形站在面前,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顿在空中,有些肉的小脸上还有些没散去的犹豫纠结。
李云程原本很犹豫,看到花藤出来突然有些紧张。
两个人都不说话,下定决心之后,他把背着的手拿出来,是一束百合花,他把花递给花藤,又大大方方笑着开口:“姐姐,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踢你家的门。这束花给你。”
花藤看小朋友给自己道歉,其实还有点懵,带着口罩让她只露出眼睛,她看眼前的小脑袋低着,手不自觉的摸在李云程头上。
李云程不知道怎么这个姐姐就把手放在自己头上了,头顶传来她好听的声音:“谢谢你的花,你是好孩子。”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过来?你的家人呢?”
正说着,余光见另一个女人走过来,她把手收回来,也没有接花,男孩站在女人身边,低着头,手上还抱着花。
“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女人很温柔,说话也带着柔柔的和气,“知道他犯错就带他过来道歉了。”
“其实这花是他用自己零花钱买的,品种也是他挑的……”女人还没说完,就被男孩羞愤的拉了拉,红着脸喊她:“妈妈!”
“这孩子……”女人捂着嘴偷笑,花藤眼睛也有细碎的笑,她见状开口邀请,“我们才搬来不久,作为邻居想邀请你去家里吃饭,也是想好好给你道歉你方便吗?”
“不好意思,我工作要迟到了。”花藤一口回拒,直直找了借口,“我们下次见面细聊。”
她逃也似的从自己家门口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接那束开的正好的百合花,留下有些无措的二人。
下楼途中,电话铃声又适时响起,她逃避般忽略了母亲的电话,接下助理打来的电话:“藤姐,其他演员都到了,虽然还没有你的戏份,但是也该早点到。”
助理有些怯懦的说着,声音晕着哽咽:“你在哪儿啊?”
“给我十分钟,我一定赶到片场。”花藤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偏老天和她作对,迟迟见不到出租车的影子。
她烦躁的打开打车App,还不忘尽可能放缓声音安慰朱莉亚,“宝贝儿,你先找个角落待一下,我很快就过来,给你点了奶茶,你记得听一下电话,别哭,我很快就到。”
坐到车上才有时间处理积压的消息,她挑了重要的回,给导演陪了笑脸,又发了些让朱莉亚安心的话,车里的冷气让她感冒更难受,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结账下车的时候,她看到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朱莉亚,即使看不见阳光,皮肤也能感受到尖锐的刺激。
“在这儿干嘛?”花藤和她一起往里面走,把鸭舌帽从头上取下随手扣在她头上,“下次我来了之后,你再过来,本来也没你什么事。”
朱莉亚准备开口,抬眼又被她装出来的揉碎在眼里的笑意晃了眼,她显然知道自己很好看,拉着沉默的助理往场内走。
进行妆造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色彩无处不在,服装,道具,化妆品,在常人看来十分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困难万分。
这个黑白灰色的让她无法拥有梦想,不能奢望过多,正常生活也只能尽力减少给别人添麻烦。
她只是一个小演员,圈内查无此人,名气也几乎没有,只是这张脸被看中——用来充当花瓶的角色。
到了晚上,她让助理先离开,自己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只需要等剧组结束一起吃个饭,就算自己的杀青宴了。
顶着这个生病的身体工作一天,她觉得头更晕了,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强撑着附和在场的人说话。
散宴之后,人都走的差不多,只有她形单影只一个人,黑白色的世界更加安静。
身后似乎有声音传来,再喊她的名字,她脑子顿顿的,反应过慢扭头,只听到保安尖锐的吹哨声和大声呵斥:“那边的,你……”
她已经没精力去听完后面的话,刀子冷冷的捅进腹部,她第一反应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好假,明明只是一瞬间腹部一凉,就能感受到自己流逝的生命。
眼前渐渐黑了下来,就像睡着了那样安宁,如果忽略腹部渗血的伤口,这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最后的目光聚焦在一双偏执的眼睛,十分年轻的大男孩,此刻成了刽子手……
难得的月圆之夜,月光撒在地上,照亮她因为痛抿起的嘴角……
花藤也是第一次死,不知道流程是不是这样,自己睡着了一样,身上没了痛苦的感觉,但耳边有人行走的交谈,以及皮鞋和高跟鞋混合的声音。
最后一切声音都停止了,世界静了下来,只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歉意:“各位客人真的很困啊,但是很抱歉,我必须把大家叫醒了。”
下一秒,响指声响起,声音不大,又显得刚刚好。周围的人像接收了某种指令,一瞬间惊醒般坐起来,仿若梦里有洪水猛兽追赶。
同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这地方突然浪漫起来,奇怪的是落在人和桌子上面的花瓣化为实体留了下来,落在地上的就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了。
花藤睁开眼,入眼的画面还是熟悉的黑白灰三色,面前是一张精致的小圆桌,花插在花瓶里摆在角落,左手边的位置上有一本书,条形蕾丝桌布只占了整个圆桌三分之一的中间位置。
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但她没有再继续观察四周,只感觉身体很不对劲,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手上细小的伤口都没了痕迹。
那本书也十分奇怪,没有名字的书,随手翻阅也没有任何内容,像是恶作剧的产物,也可能是为了情调摆放的装饰物。
她捻起一片落在身上的黑灰色花瓣,轻轻放在桌面上,思索着什么。
她正想着,一个人站在身侧,是很娇俏的女声:“姐姐想要喝点什么?口味偏苦还是偏甜?”
她抬眼先是看到极细的腰身被包裹在西装马甲里,微卷的及肩短发里藏着一张洋娃娃的脸,此时她小巧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把托盘里的其中一杯放在花藤面前。
花藤看到那枚花瓣被胳膊遮挡,从视野里消失了一瞬,下一秒女孩儿抬手之间,只见一张黑色的卡出现在了那里,花瓣已然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魔术吗?”花藤没有直接把卡拿起来,只是很轻摘掉一枚落在女孩袖子上的花瓣,花瓣下一秒消失了,“很神奇。”
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女孩像是来了某种兴趣,对着她的脸看了又看,脸上扬起兴奋的笑,居然低头一下亲在了花藤的脸上,手中的托盘却肃然不动,杯子中的饮品涟漪都没起。
这下轮到花藤神色愕然,除了惊讶于女孩突然的献吻,也被女孩骤然出现的兔耳朵冲击认知,毛茸茸,柔软的和她曾经摸过的兔耳朵一样的触感,轻擦过花藤的脸。
花藤反应惹的女孩十分高兴,临走时心情雀跃,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轻快了起来,花藤也看到她身后有些晃动的可爱兔尾巴。
有心理素质比较差的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的说不出话,也有不相信这一切的,大声质问着周围的人:“全息投影怎么已经投入使用了,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个看起来就暴躁的男人只是随口吐了不快,却让周围人都变了颜色,也让花藤又开始思考,他说:“这哪个毛孩子敢整你老子?你觉得这黑白色的游戏就能吓到老子?”
花藤几乎下意识准备把面前的不知名卡片准备拿起来,目光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那本没有名字的书。
不,应该说原本没有名字的书,因为这本的书的封面上居然显现出字来,就在花藤眼前,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第三世界》。
第一次写文,紧张
二编:根据部分读者的反馈,
把语病还有错别字修改了一下,
之后还有问题可以提出来,我斟酌着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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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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