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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遗憾

见陈简策下马,刀木旦上前说道:“殿下,我们抓住了秦昭。”

说着,两个士兵押着秦昭上前,跪在陈简策面前。

此时的秦昭有些狼狈,铠甲破了,手臂上有血迹,头发散乱。看来,抓他并不容易。

秦昭见到陈简策并没有很激动,垂头跪在这里,不说话。

“秦昭,抬起头来。”陈简策说道。

秦昭抬起头,看着陈简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夏储君。太小了,听说刚刚及冠。

身高与弘庆帝相仿。长相中有三分肖似弘庆帝,比弘庆帝更为秀气,应是更像皇后。虽年幼,但现在的气势,已经很像弘庆帝了。

弘庆帝把太子保护的太好,五年前,不允太子参政。除了重要的祭祀活动太子必须出席,文武百官极难见到太子。

陈简策看着秦昭,缓缓说道:“秦昭,原南宁行省都司指挥使,正二品大员。因贪污军饷被贬戍边。我说得可对?”

秦昭以为皇太子不一定会知道他这样一个地方官员,他有些意外,低声说道:“是。”

陈简策看看武经纶,又看向刀木旦:“先关起来,明日再说。”

“是,殿下。”刀木旦应了,让士兵把秦昭带下去。

一行人往院里走,孟垚迎面赶过来,引着陈简策去后院,陆炳随侍在后。

武经纶对刀木旦和葛赞说道:“罗城条件有限,打了胜仗,全军依然严守以待。殿下说,明晚宁海卫和锦衣卫守城,犒赏苗瑶士兵。你们有什么特别习俗的,都和我说。殿下说,都满足大家。”

葛赞笑了笑,看向刀木旦,“好事啊。”

刀木旦也笑了笑,“感谢殿□□恤。不敢有其它要求,听凭殿下安排。”

此事说定,两位土司各自去休息,武经纶带着武仕,再次走了一遍四门。

回来时,见到卢冠南在府衙门口站着,像是在等他。卢冠南已经脱了赃污的铠甲,换了一件深青色长衫。

武经纶下了马,让武仕也下去休息,“去歇歇吧,后院有锦衣卫,没事。”

武仕牵着马匹去休息,武经纶到了卢冠南旁边。

“今日是端午。”卢冠南看看天上的月亮,“打仗打得,什么节日也没了。”

“我们在宁海的时候,也没见你在意节日。”

卢冠南闻言笑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武经纶看他一眼,“你年长我两岁,你说你老了?你可别在殿下面前这么说,不然显着我也很老。”

卢冠南大声笑起来。

“葛月是真年轻。”

武经纶一句话就让卢冠南不笑了,卢冠南看着武经纶,“在宁海这几年,你可没有这种俏皮话。”

“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刻未曾放松,哪儿有俏皮话呢。”

卢冠南点点头,他懂。

“洪尘绸来了,接下来,我们会轻松一些。不会如今日这么难了。”武经纶看着卢冠南,“游月兄也不要那么拼命了。宸京很好,我想让你去看看。葛月很好,葛赞已经拿自己的老命来帮你护你,生怕对女儿无法交待。游月兄,你要珍惜自己。”

宁海之战;湘城外之战;沼泽地偷袭之战;罗城之战;今日的嘉定府之战。

每一战,武经纶看得分明,卢冠南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永远向前冲,似乎自己刀枪不入。

大军征战,主帅不能这般打法。

武经纶懂卢冠南,他是真的对这个世间无所留恋,想拼命证明,自己不曾辱没卢家门楣。卢家,代代出名将!

卢冠南被武经纶一席话说得喉头哽住,未能一言。

武经纶缓缓说道:“殿下说,往事已矣,他无力改变。未来,他会为卢家正名。”

卢冠南眼睛微微有点红,他深深点点头,上前抱了一下武经纶,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兄弟。”

武经纶也拍了拍卢冠南的背,“男子千年志。”

两人分开来,卢冠南笑了笑,接了下句“吾生未有涯。”

两人一起把整个府衙里外都绕了一圈,各自去休息。

武经纶到了后院,见武仕换了衣服,却没睡。

“主子,先洗洗吧。”

武经纶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铠甲,有血迹有尘土。难为刚才一身干净的卢冠南还抱了他一下。

武经纶随着武仕去洗澡。

武经纶泡在浴桶里,“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了。”

武仕把换洗衣物挂在一旁的架子上,退了出去。

武经纶闭上了眼,长出了一口气。听到朱潇说,洪尘绸带大军打下了果子渡,从见到陈简策那刻起就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之前陈简策说得对,只靠苗瑶的夷兵,武经纶是焦虑的。

南方可以暂时不收,但陈简策不能有任何差池。

对刀木旦和葛赞,他既要收,又要压。说来他很感谢卢冠南,如果不是有葛月这层关系,葛赞也不会如此积极。让武经纶少了很多压力。

正想着这些事情,武经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没睁眼,“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就出来了。”

没人回应。武经纶突然睁开了眼,转瞬又放松下来。他从水里伸出手,“殿下怎么还不睡?”

陈简策披了一件青色氅衣,没系带子,里面是那件白丝帛汗衫。走到近前,他抓住武经纶的手,“见你一直没回来,出来看看。”

武经纶握着陈简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现在就出来。”

“哎,你……你等一下。”越说声音越小。

武经纶抬了抬眉,看着陈简策。

陈简策脱了氅衣,踢掉了鞋子,进了浴桶里。

武经纶忙扶住他的左手,怕他的手臂沾到水。陈简策却不怕,靠过来,紧紧搂着武经纶的脖子。

“白东升说不怕水了。”

武经纶不相信,没好意思戳穿他,“还是小心点。”他吻了吻陈简策,“伤口保护不好,会高热。不想你再高热了。”

陈简策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他双手捧着武经纶的脸,深深吻下去。

武经纶搂着他,抱着他。

浴桶里的水,涌到了边沿。如海面正经历着风暴,水波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一波一波溢出桶外…..

同样被扔出桶外的,还有那件白丝帛汗衫……

武经纶追吻他的喉结,用力握着他的腰。

……

武经纶自己穿了件长袖长襟的深青色汗衫,给陈简策裹了两件氅衣外袍,抱回卧房。

陈简策直到被放到床上,也没睁开眼睛。

武经纶笑着凑上来吻陈简策的唇角,“累成这样?嗯?”

陈简策推开他的脸,拉过一旁的被子,只盖住自己的脸。

武经纶坐在床边笑。他找出一件汗衫,拉着陈简策坐起来,“把袍子脱了,穿这个。”

两人躺下来,武经纶搂过陈简策,让他半身压在自己身上,陈简策喜欢这样睡。

武经纶一手揉着陈简策的腰,“下次穿那件更薄的汗衫。”

陈简策偷偷笑了一下,知道武经纶说得是那件薄如蝉翼的汗衫,他把自己往上面窜了窜,把脸埋到武经纶颈窝里,声如蚊呐般“嗯”了一声。

武经纶揽着他笑。

“过了今日,在打南京前,你都不会那么累了。”陈简策突然说了这句。

显然,陈简策早已把南方的战局思付过了。武经纶的紧张焦虑和担忧,他都知道。

武经纶侧过身,把陈简策紧紧拥在怀里,“嗯。”

府衙二进院西厢房,陆炳推门进来,又轻轻关上。

他小心把刀放在桌上,再回头时,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了。

天色将明未明,屋里其实很黑,但陆炳还是能看到床上的人。

陆炳坐到床边,拥着床上的人,倒了下去。

陆炳把脸贴在孟垚胸膛上,深深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陆炳一直觉得孟垚的身体很神奇。

打仗杀人的时候,这家伙厉害着呢。冒着敌人的羽箭去破城门的时候,英勇矫健。

一到他怀里,就软成一滩水。似是真的能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孟垚抱着他,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藏得那些话,也不急了。

天慢慢亮起来,微光透过窗户。屋里也随着亮了一点。

陆炳呼吸深长,似睡着了。孟垚微微抬身看向窗户,他想看看天光,判断一下现在的时辰。

孟垚刚刚抬起头,就被陆炳用力抱回去,“要起吗?”

“不起。”孟垚摩挲着陆炳的脸,“我看看天色。”

“武仕睡饱了,换我回来的,不用担心。”

“嗯。脱了衣服睡吧。”

陆炳突然坐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衣服,扔掉了靴子,上了床。

两人侧躺着,看着彼此。

孟垚微微笑了笑,看着陆炳的眼睛,“我想你了。”

“嗯,表现不错。”陆炳揽着孟垚那寸把的腰。

孟垚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我杀了吴学峰。”

陆炳没说话。昨夜攻城前,当他听到朱潇说“吴学峰死了。我们杀得。”他就猜到了,肯定是孟垚。

“吴学峰死了,王应堂死了,还剩一个李元风。”孟垚的笑容未退,眼角却淌下了泪,泪珠滑过鼻梁,滑落到枕头上。

九年前,这三人带着一群土匪,血洗茗城孟家。全家上下二十五口,只剩一个十岁的孟垚,被母亲藏在床下的暗道里。

为报此仇,孟垚等了九年。

孟垚的泪如火铳的铁弹丸,打在陆炳的心脏上——焚心的痛。

这是孟垚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也是他第一次见孟垚掉眼泪。

陆炳把他揽过来,紧紧抱住。

陆炳感觉到中衣被浸湿了,带着温热,那是孟垚的泪。

“我家在宸京有很多宅子,到时,你挑个喜欢的住。如果你喜欢南京,我就在南京再置办一个,你来选。”

孟垚没回答,却是大声哭出来。除了九年前那一晚,孟垚从未哭过。

此时听陆炳说着未来,孟垚哭得撕心裂肺。

孟家富庶,孟垚从小聪明伶俐,五岁请了开蒙先生,七岁会作诗。武经纶十九岁中举,整个大夏的读书人无人不知。当时,孟垚的先生曾说道“说不准,你这个小家伙十九岁也能中举。”

父母百般宠爱孟垚,父亲每次喝了酒会说一句,“我孟家几代从商,这回是要出个读书人了。”母亲会在一旁掩嘴笑,责怪父亲喝多了口不择言。

如果没有那场劫难,孟垚进京赶考的时候认识陆炳,那该多好?!

孟垚哭得停不下来,陆炳把未来说得那么好,他却从来不敢应。

陆炳紧紧抱着孟垚,听着他的哭声,“你跑不掉的你知道吗。我说过我祖父很厉害,也很疼我。你若是不应了我,我就去求祖父,请他去求陛下,求陛下给我指婚,把你指给我。你还能抗旨吗?”

一个人哭着,一个人就这么说着。

世间百般遗憾,总有人愿意为你尽力弥补。

洪尘绸打宝山府,比武经纶打嘉定府要更早一些。洪尘绸有火炮,上来就强势攻城,不必等天黑。

端午这天的正午前,洪尘绸的大军已经到达宝山府。

冤家路窄,原来从果子渡逃跑的两万多士兵,正在宝山府城外驻扎。

梧阳候兼南梧巡抚张潭,把南梧两万守备军调入城内,留果子渡的残兵在城外抵御大夏军。

洪尘绸必定追过来,他们很清楚。

大夏军与果子渡的两万残兵相距约二十里,果子渡的兵没有动,洪尘绸命全军原地休息。

半个时辰的休整后,洪尘绸命全军前进。

大军停下,与敌军拉开阵势。洪尘绸高居马上,下了命令:“火炮先轰一炷香的时间。”

“是。”属下去传令。

果子渡残兵的主将与张潭多次沟通,想让自己的这些兵入城,都被张潭拒绝了。

此时,张潭高居马上看着对面洪尘绸的大军,仍然不以为然。张潭张池两兄弟是海盗,加入南佛寨以后,在苏宫明抢占南京的时候立了大功。

而后在苏宫明攻占其它四个行省的时候,参与了每一场战斗。

苏宫明设官建制后,兄弟二人皆封了侯,每人镇守一个行省。

弟弟张池在卢冠南、武经纶离开宁海后,被苏宫明调去镇守宁海。

张氏兄弟、李元风、吴学峰和王应堂,才是南佛寨这个土匪窝的代表人物,是土匪窝的本色。李元风、王应堂和吴学峰在陆路打劫,张氏兄弟在海上打劫。

他们的特长,也仅此而已。

这也是苏宫明落草后,千方百计把卢冠南骗上山的主要原因。苏宫明想成大事,必然需要一个真正的武将。

果子渡主将是李元风从自己的禁军里提拔起来的,缺乏大战经验。

张潭,一个海盗。

即便欠缺经验,好歹果子渡主将已经和洪尘绸打过一场,吃一堑长一智,所以他很想进城。他说道:“侯爷,他们有火器,我们难以抵挡。”

“我要看一看才知道。”张潭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主将深深的叹气。

两人话音落,耳边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对方把火炮带了过来!

曾经张潭认为有用的阵形和武器,在此刻,在火炮面前,都化作了灰烬!

说一下时间线,孟垚十岁那年秋天,十九岁的武经纶中举,那天冬天,孟家出事。

这一章,初稿我哭一遍,修改哭一遍,校对又哭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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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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