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现你的药那天起。"司御坦然承认，"清语，你需要的不是掩盖症状，而是彻底治疗。"
"等演出结束我就去..."夏清语急忙说。
"不。"司御打断她，"我已经安排了明天上午的全面检查。柏林爱乐那边可以推迟一天合练。"
夏清语猛地抬头："不行！开幕式只剩不到三周了，每一分钟排练时间都很宝贵！"
"如果你的手在演出时出事，一切才真的完了。"司御的声音不容反驳，"就这么定了。"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司御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知许，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宋知许语速很快，司御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确定是苏曼？...好，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司御的目光变得复杂："苏曼的事比想象中严重。她不仅破坏了钢琴，还窃取了音乐厅的安防布局图。"
夏清语倒吸一口冷气："她为什么这么做？"
"钱是一部分，龙腾给了她无法拒绝的数目。"司御的眼神冷冽，"但更主要的是，她认为你应该离开我。"
这种偏执让夏清语不寒而栗："就因为她对你有...好感？"
"不止如此。"司御沉吟片刻，"知许查到，苏曼和你母亲有定期联系。"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夏清语头上："什么？"
"过去五年，她们至少每个月通一次电话。"司御的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你知道这件事吗？"
夏清语茫然摇头："妈妈从没提过...她们怎么会认识？"
"这就是问题所在。"司御握住她的肩膀，"清语，五年前的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监控屏幕上出现洛槿怡和宋知许的身影，两人似乎正在争论什么。
司御开门后，洛槿怡直接冲了进来，举着手机："出事了！龙腾在社交媒体上带节奏，说清语的手伤严重，可能无法完成演出！"
宋知许补充道："他们没直接出示医疗记录，但暗示得很明显。已经有不少媒体开始追问了。"
司御的表情瞬间结冰："看来他们迫不及待要找死了。"
夏清语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才站稳："怎么办？现在否认只会越描越黑..."
"不否认。"司御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们要反击。"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号："是我。启动B计划，对，现在就做。"
挂断电话，他对夏清语微微一笑："记得昨天说的捉鬼行动吗？时间提前了。"
半小时后，御行集团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简短声明，确认夏清语确实曾在巴黎治疗手部劳损，但早已康复。声明的重点是宣布一个重磅消息：开幕式演出将增加一个特别环节——夏清语与司御的四手联弹。
"四手联弹？"夏清语惊讶地看着司御，"我们没准备这个啊！"
"现在开始准备。"司御拉起她的手走向钢琴，"就弹《星夜》的联弹部分。"
宋知许吹了声口哨："高明！直接用行动粉碎谣言！”
洛槿怡已经兴奋地开始设计演出服："天啊！四手联弹！这简直是时尚与音乐的完美结合！我要设计一套情侣装式的演出服！」
声明一出，舆论立刻转向。质疑声被期待所取代，#司御夏清语四手联弹#的话题火速登上热搜第一。
然而，夏清语的心却悬在半空。以她手部现在的状态，独奏已经很有压力，更何况是需要高度默契的四手联弹？
接下来的排练证实了她的担忧。尽管司御的配合无可挑剔，但她的左手屡屡出现失误，不是力度不均就是节奏微乱。每次失误，她都看到司御的眉头微微皱起。
"休息一下。"第三次弹错同一个音符后，司御按住琴键，"你的手在发抖。"
夏清语缩回手，强装镇定："只是有点紧张。"
司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清语，"他终于开口，"明天上午的检查，非去不可。"
这一次，夏清语没有反驳。
傍晚，洛槿怡和宋知许告辞离开。司御临时有个视频会议，夏清语独自在客厅练习。当夜幕降临时，她的手指已经疼痛到难以忍受。
她悄悄走进厨房，想再取一片药，却发现药盒不见了。正在疑惑时，身后传来司御的声音："在找这个？"
他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那个小药盒。
"给我。"夏清语伸手去拿，但司御举高了手臂。
"这种药一天最多两片，你已经超量了。"他的眼神严肃，"告诉我实话，到底有多严重？"
夏清语靠在料理台上，疲惫涌上心头："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手指，特别是小指和无名指。医生说可能是神经压迫，严重时可能需要手术。"
司御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深了几分："多久了？"
"从巴黎那次之后就一直断断续续。"夏清语终于坦白，"平时还好，压力大时会加重。"
司御走近她，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明天我陪你去检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这一刻，夏清语多么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她没想到的名字——苏曼。
司御的眼中闪过厉色："接。开免提。"
夏清语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喂？"
"夏小姐。"苏曼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我想和你见一面。"
"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夏清语谨慎地回答。
"关于你母亲和司总的一些往事。"苏曼轻声说，"还有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真相。"
司御摇摇头，示意她拒绝。
"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夏清语说。
苏曼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诡异："那你一定会后悔的。比如，你知道司总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你母亲的威胁吗？"
夏清语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因为他也有秘密。"苏曼的声音如同毒蛇般滑腻，"一个足以摧毁你们关系的秘密。"
电话被挂断了。夏清语茫然地看向司御，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她在挑拨离间。"司御的声音有些僵硬，"别上当。"
但夏清语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司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司移开视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清语。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这个回避的回答让夏清语心中的不安加剧。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监控屏幕上，夏婉如站在门外，表情冷峻。
"今天真是热闹。"司御冷笑一声，按下开门钮。
夏婉如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让空气凝固："司御，我警告过你不要深究过去。"
司御面不改色："我也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操纵我和清语的生活。"
夏婉如的目光转向女儿："清语，你以为他真的完全可信吗？五年前，他..."
"够了！"司御罕见地提高了声音，"如果您是来挑拨离间的，请回吧。"
夏婉如冷笑一声，从手袋中取出一个信封扔在桌上："那就看看这个再说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令人不安的悬念。
司御没有立即去碰那个信封。夏清语也没有。两人站在桌旁，仿佛那是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是什么？"夏清语最终问。
司御深吸一口气，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看上去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照片上，司御正在与一个优雅的年轻女子共进晚餐，时间标注是三个月前。
夏清语的呼吸一滞："这是...？"
"商业伙伴。"司御的语气平静，"龙腾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我在试图争取她倒戈。”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夏清语注意到司御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她拿起最下面一张照片，是在餐厅门口，女子正凑近司御耳边低语，姿态亲密。
"只是商业会谈？"夏清语的声音微微发抖。
司御沉默了片刻："不完全是。她提出联姻，作为帮助我对抗她父亲的条件。”
空气仿佛凝固了。夏清语感到一阵眩晕："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司御握住她的手，"我拒绝了，而且达成了其他合作协议。”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夏清语抽回手，"如果只是商业往来，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司御叹了口气："因为见面当天，她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这些照片是她故意找人拍的，想制造把柄。”
夏清语瞪大眼睛："什么？！”
"我没事，及时发现了。”司御的眼中闪过厉色，"之后的反击让她父亲损失了数亿。这就是为什么龙腾如此恨我。”
这个真相太过震撼，夏清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司御轻轻将她拉进怀中："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过去的五年里，我树敌太多，这样的暗算屡见不鲜。”
夏清语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这五年，司御不仅承受着分离的痛苦，还在商场上浴血奋战，只为了能有一天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该怀疑你。”
司御吻了吻她的发顶："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温馨的时刻。宋知许发来一条紧急消息：“苏曼刚刚买了去上海的机票，要走吗？”
司御立即回复：“拦住她。我要知道她和夏母之间的所有事情。”
他放下手机，神色凝重："清语，有些事情我必须查清楚。关于你母亲，关于苏曼，关于五年前的一切。”
夏清语点点头："我陪你一起。”
就在这时，她的左手突然一阵剧痛，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药效过了，痉挛再次袭来，这次比以往都要强烈。
"清语！"司御急忙扶住她，"手又疼了？”
夏清语咬着牙点头，冷汗从额角滑落。司御立刻横抱起她："我们去医院，现在！”
"不行！"夏清语抓住他的衣领，"明天还要排练...”
"去他的排练！"司御罕见地失态，"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抱着她快步走向车库，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在系安全带时，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痉挛的左手，眼中满是心疼。
车子驶向市区最好的私立医院。夏清语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流转的灯火，突然轻声问："司御，如果...如果我不能再弹琴了，你还会...？”
"我会依然爱你。"司御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你不会不能再弹琴。我保证。」
这种毫无保留的坚定，让夏清语的眼眶湿润了。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与未知，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夜风吹进车窗，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气息。司御的手越过中控台，紧紧握住她没有受伤的右手。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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