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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变奏

知许资本总裁办公室内,宋知许面对坐在对面的父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要么和林薇订婚,要么离开宋家,你自己选。”宋母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胸针,那是宋家传给长媳的信物。

宋知许握紧拳头:“妈,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封建时代。我的婚姻不需要家族安排。”

宋父猛地一拍桌子:“混账!宋家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宋家人,林薇会看得上我?”宋知许冷笑,“你们心知肚明,林家看中的是宋家的产业,不是我这个人。”

宋母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北京城:“知许,你太天真了。商业联姻从来不是关于爱情,而是关于利益。林家能帮我们打开南方市场,这是双赢。”

“那我的幸福呢?”宋知许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就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我要牺牲一辈子?”

宋母转身,眼神锐利:“那个洛槿怡能给你什么?一个工作室都经营不好的小设计师,还要靠你暗中资助才能维持...”

宋知许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宋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消息。我知道你以投资名义给她工作室注资三百万,知道你们每周三晚上约会,甚至知道她最喜欢城南那家法餐厅的奶油蘑菇汤。”

一股寒意从宋知许脊背升起。他从未想过母亲会如此密切地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离开她。”宋母的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否则,我不保证她的工作室能撑过这个月底。”

——————

与此同时,洛槿怡正在工作室为即将到来的时装周赶工。电话响起,是最大的客户突然取消订单的消息。

“王总,我们都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了,您这时候取消...”洛槿怡试图保持专业,但声音忍不住发抖。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冷漠:“违约金我会照付,但合作到此为止。洛小姐,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通话结束,洛槿怡茫然地坐在设计台前。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取消订单的客户了。工作室的资金链本就紧张,再这样下去...

助理小雨急匆匆推门而入:“槿怡姐,不好了!时尚周刊发文说我们抄袭林薇工作室的最新系列!”

洛槿怡抓过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设计被指抄袭的报道,配图对比刻意扭曲,但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相似。

“怎么可能...这个系列我三个月前就开始设计了...”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上周林薇来过工作室!”

小雨脸色苍白:“你是说...她偷看了设计稿?”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银行催还贷款的通知。洛槿怡这才知道,工作室最大的投资人突然撤资,导致贷款担保出现问题。

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几乎崩溃。她本能地拨通宋知许的电话,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医院康复室内,夏清语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指灵活度大幅提升,甚至能勉强弹奏一段简单的《小星星》。

“沈医生的疗法太神奇了!”她兴奋地对司御说,“照这个速度,说不定真能赶上延期后的开幕式。”

司御却眉头紧锁,手机刚收到一份关于沈晏的背景调查报告。报告显示,沈晏与龙腾集团有多次资金往来,而他引以为傲的神经刺激疗法尚未通过国际医疗认证,在法国曾被警告违规使用。

“清语,我觉得我们应该暂停这种治疗。”司御谨慎地选择措辞,“等德约尔医生从巴黎回来再做决定。”

夏清语不解:“为什么?效果不是很好吗?”

就在这时,沈晏推门而入:“夏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司总也在啊。”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司御直截了当地问:“沈医生,能解释一下你和龙腾集团的关系吗?”

沈晏的表情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专业微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司御将手机屏幕转向他:“过去两年,你接收了龙腾旗下基金会三笔共计两百万的‘研究资助’。巧合的是,龙腾董事长的手部神经损伤也是你治疗的。”

沈晏深吸一口气:“科学研究需要资金支持,龙腾只是众多资助方之一。至于治疗效果,夏小姐的进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夏清语突然手指痉挛,痛苦地呻吟一声。刚才还灵活的手指此刻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比治疗前还要严重。

“清语!”司御急忙按住她抽搐的手,“叫医生!快!”

沈晏上前检查,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能是神经过度刺激引起的反跳现象...我需要调整治疗方案...”

司御冷冷地看着他:“你不需要再做任何事。从现在起,你被禁止参与清语的治疗。”

傍晚,洛槿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却发现宋知许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为什么关机?工作室出了这么多事,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忍不住质问,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宋知许的声音异常冷静:“槿怡,我们结束吧。”

洛槿怡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们到此为止。”宋知许避开她的目光,“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薇更适合做宋家的媳妇。”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入洛槿怡的心脏。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几天前还温柔地说着“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男人。

“为什么?”她颤抖着问,“是因为工作室的危机?我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不需要你...”

“我需要!”宋知许突然提高声音,“我需要一个能帮助事业发展的伴侣,而不是一个随时需要我救急的负担!”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洛槿怡最后的防线。她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滚。”她指着电梯方向,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宋知许摸了摸发红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洛槿怡瘫坐在地,失声痛哭。她没有看到,电梯里的宋知许同样痛苦地闭上眼睛,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

第二天,洛槿怡红肿着眼睛来到工作室,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等她。

“沈医生?你怎么来了?”

沈晏递上一杯热咖啡:“司总告诉我你最近遇到些困难。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看着空荡荡的工作室和堆积的订单取消通知,沈晏轻声说:“我认识几个时尚圈的朋友,或许可以介绍些新客户给你。”

洛槿怡苦笑着摇头:“谢谢,但恐怕来不及了。下周还不上贷款,工作室就要被银行查封了。”

沈晏沉吟片刻:“需要多少?”

“三百万。”洛槿怡说完就后悔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

“给我一天时间。”沈晏平静地说,“或许我能解决。”

洛槿怡惊讶地看着他:“沈医生,这可不是小数目...”

“叫我沈晏就好。”他微笑,“在巴黎时,你就帮过我很多。现在该我回报了。”

原来在巴黎时,洛槿怡曾偶然帮助过法语不好的沈晏与医院沟通,还在他生病时送过粥。这些小事她早已忘记,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医院里,夏清语的手部痉挛终于缓解,但德约尔医生面色凝重。

“神经损伤比之前更严重了。”他对司御说,“那种刺激疗法就像是透支未来的灵活性,短期内效果显著,但长期危害极大。”

司御眼中闪过厉色:“沈晏到底想干什么?”

调查显示,沈晏不仅与龙腾有关系,还是林薇的表哥。整个治疗很可能是一个针对夏清语的阴谋。

“清语知道了吗?”司御问。

德约尔摇头:“暂时瞒着她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病情,重新制定康复计划。”

病房内,夏清语正尝试用右手操作平板电脑,突然看到时尚新闻推送——宋知许与林薇携手出席商业活动的照片赫然在目。

她急忙拨打洛槿怡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

傍晚,沈晏如约带来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洛槿怡震惊地看着他:“你真的...为什么帮我这么多?”

沈晏温柔地看着她:“因为在巴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等待已久的人。”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槿怡,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好吗?”

洛槿怡怔怔地看着他,又想起宋知许绝情的话语。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她一个新的选择。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但没有抽回手。

沈晏理解地点头:“当然。我会等你。”

——————

宋氏企业大楼顶层,宋知许面对父母的满意笑容,心中一片冰冷。

“这才是我儿子。”宋母拍拍他的肩,“明天和林家的签约仪式很重要,记得准时到场。”

宋知许机械地点头,手机屏幕上是洛槿怡工作室的实时监控画面。他看到沈晏走进工作室,看到两人交谈,看到洛槿怡没有拒绝沈晏的靠近...

拳头无声握紧。为了保护她不被家族伤害,他不得不演这出戏。但他没料到沈晏会趁虚而入。

“知许,”林薇娇媚地挽住他的手臂,“婚后我想把工作室搬到宋氏大楼来,你说好不好?”

宋知许勉强微笑:“随你高兴。”

他的目光再次飘向手机屏幕,此刻洛槿怡正对沈晏露出感激的笑容。那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

计划必须加快进行了。在失去她之前,他要彻底粉碎所有威胁。

——————

医院花园里,夏清语在司御的陪伴下散步,偶然看到洛槿怡和沈晏坐在长椅上交谈甚欢。

“槿怡和沈医生?”夏清语惊讶地问,“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司御面色凝重:“我查到的消息可能不太好。沈晏似乎是林薇的表哥。”

夏清语顿时紧张起来:“那槿怡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必须告诉她!”

“再等一天。”司御按住她,“知许说他明天就能拿到决定性证据。在此之前,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夏清语担忧地望着好友的身影:“希望槿怡不会受到伤害。”

夜色渐深,北京城华灯初上。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每个人都在情感的漩涡中挣扎。

而明天,将是一场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关键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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