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林归庭缓缓睁开眼,便瞧见了天卜坐在床边低着头抹着眼泪,林归庭想要张口说话,却只觉得喉咙一刺痛,忍不住咳了几声。
天卜听到声音连忙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林归庭:“林地瓜!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归庭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身上也没有一丝力气,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天卜。
“林地瓜?不好啦!师父!林地瓜变傻子啦!”天卜见林归庭只盯着他不说话心里慌急了,大喊着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顾惊风便冷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阴阳怪气道:“哟,居然醒了,我还以为某人不想活了住阎王殿了呢。”
林归庭见到顾惊风便开始流眼泪,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很快就浸湿了那块布,因为喉咙刺痛哭不出声,只是不停的哽咽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
顾惊风看着林归庭一直掉眼泪,本要训斥的话被咽了下去,于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不要哭了。”
“呜呜呜……”
本来的哽咽变的更大声,顾惊风僵硬的伸出手摸了摸林归庭的头:“你哭有什么用,这不是你自己作的死嘛。”
“呜呜呜……”
“别哭了!”顾惊风被林归庭哭的有烦躁,本来摸头的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林归庭脸上,本来说不出口的训斥又自然的骂了出来,“我看你伤的不是腿是脑子!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我告诉你!你最好病死了,要不然我亲自送你去见阎王爷!”
“惊……惊风……”
“呜呜呜……”
顾惊风狠狠瞪了林归庭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林归庭在床上呜咽了许久,在他恢复一些体力时,常安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苍白清瘦,常安掩面咳了几声,在床头坐了下来。
“我很佩服你……”
常安无神的看着窗子的红梅轻轻开口,“林归庭你比我勇敢太多了……”
林归庭只是流着泪看着常安,随后他轻轻伸手握住了常安冰冷的手。
手上多出来的温热让常安有些别扭,他将手抽了出来,又将林归庭的手塞了回去,轻声道:“我跟顾惊风不一样,我……我不喜欢男人……”
林归庭呜咽声一顿,默默的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常安。
“我有东西给你……”常安并不理会林归庭的动作,只是掀起被子的一角将一个老旧的手饰盒塞进了被窝里,“我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如果不是请将它送去云都崔府。”
“这……里头是什么?”林归庭摸着那老旧的手饰盒又转过头看着常安,扯着嘶哑的喉咙问道。
常安摇头不语,又将一枝红梅放在了林归庭枕边离开了。
等林归庭能坐起身时已经快过年了,常安也搬回了自己家里,而那老旧的手饰盒林归庭却一直没有打开,他总感觉这个不起眼的手饰盒里藏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邻近过年,雪也渐小了起来,这就方便了天卜欢天喜地的到处乱窜,光是糖就收了快一罐子了。
“师父!外头有人找你!”
天卜抱着常婶给的干净衣裳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只见梅树下朱闻曲搂着顾惊风的腰想要去吻顾惊风唇。
“我什么也没看见”天卜立马转身将头埋进了衣服里。
顾惊风脸一红一巴掌拍开了朱闻曲,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才道:“谁找我?”
天卜抬头想了想又转头悄悄看了一眼,见两人没抱在一起了才转身道:“有钱,很有钱的人。”
朱闻曲皱了皱眉又将顾惊风给搂了回来不悦道:“不见。”
“滚一边去。”顾惊风又拍开了朱闻曲,“我去看看。”
顾惊风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朝门外走去,只瞧见一个穿着华美锦服的七岁小孩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柄串着翠玉的木剑,看上去确实挺有钱。
“贫道宋篱。”小孩奶声奶声的朝顾惊风行了一礼,“贫道炼丹出了差错,伤了左眼,还请医师帮贫道治疗一下。”
顾惊风听后一愣,看着小小年纪却成熟的不得了的宋篱不太确定道:“小道长家人可知道?”
宋篱没有回答顾惊风只是拨开了左边的头发露出了已经腐烂的左眼:“还请医师帮忙,贫道觉得再不治疗贫道就要死了。”
天卜好奇凑到门口正好看见宋篱拨开头发惊道:“天啊!太吓人了!”
听见天卜的惊呼,宋篱有些尴尬的将头发放了回去,又朝顾惊风行了一礼。
顾惊风朝天卜瞪了一眼,天卜立马退后了一步一溜烟窜回了房间。
“你跟我来。”顾惊风牵起了宋篱的手将人带去了房中。
朱闻曲不悦的抱臂靠在梅树上轻啧了声,这时从远处飞来了一只雪白的信鸽稳稳的落在了梅树上,黑色的眼睛盯着朱闻曲看了看,又飞起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落在了朱闻曲的肩上。
信鸽用嘴将腿上的信抽了出来,朱闻曲伸手接过打了开来,粗略的扫了几眼皱了皱眉,他将信撕碎扔进了梅树边的鱼缸里,几只红色的鲤鱼浮出水面将碎片吞入了腹中,信鸽歪了歪头转眼便飞走了。
“要变天了……”朱闻曲仰头看着枝头的红梅道。
“变天?”
朱闻曲闻声望去,便瞧见身穿花大袄的林归庭坐在轮椅上,双手扶着快要掉下去的年货不解的看着天:“要下大雪了吗?明明才小了没几天”
“你这穿的什么?”朱闻曲愣了一下上前将快要掉下来的年货抱在了怀里嫌弃的问道。
林归庭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道:“是布铺的刘掌柜,他说过年要穿的喜庆点,硬给我套上的,不是我想穿的。”
“真丑。”朱闻曲嫌弃的撇开了眼,将年货抱进了厨房,随后又将林归庭推进了房间,“惊风有病人,你有事的话过会在去。”
“好。”
“还有把你那件丑衣服脱了,真是白瞎了这张脸。”朱闻曲扯了扯林归庭的花大袄依旧嫌弃的不得了,于是说完朱闻曲就离开了。
林归庭转着轮椅来到铜镜前瞧了瞧:“哪里丑了,明明就不丑。”
几天后过年了,由于雪下的不大今年的年过的比以往更加热闹,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扎着发啾啾的孩童们拿着刚得来的压岁钱到处跑。
“天卜。”顾惊风招呼着天卜。
天卜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怎么了师父?”
顾惊风摸了摸天卜的头将红包塞进了天卜的布袋子里:“压岁钱,可不要弄丢了。”
“谢谢师父!”天卜捂着布袋子欢快的跑出了门。
“林归庭,你来一下。”顾惊风见天卜走远后,表情严肃的喊住了往房屋去的林归庭。
“怎么了?”林归庭转着轮椅见顾惊风表情严肃有些心虚的道,“我没有偷偷将药倒掉的。”
顾惊风瞪了林归庭一眼,将手里的红包扔进了林归庭怀里:“你还偷偷把药倒了!”
“没!没有!”林归庭握着红包立马摇头,“我都喝掉了!”
顾惊风哼了一声又将一瓶药丸扔进了林归庭怀里:“每天晚上吃两粒,再过几个月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下个阶段了。”
林归庭一手握着药瓶一手握着红包无比感动,泪眼汪汪的看着顾惊风:“惊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打住!我可没你这儿子!”顾惊风捏住了林归庭的嘴,“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到时候你多给些诊金就好了。”
“顾大夫!”
一个男人神色慌张一瘸一拐的闯了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海腥味,那味道直冲顾惊风的天灵盖,也熏的林归庭转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抓着顾惊风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顾惊风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安叔这是怎么了?”
“是我对不起大家……”安叔掩面哭着断断续续道,“都怪我硬要去那么久,害的大家……顾大夫救救他们。”
“人都在哪里?”顾惊风表情严肃。
安叔指着港口方向:“在船上,都在船上呢!”
顾惊风回房将药箱背上快步跟着安叔出了门离开前向林归庭嘱咐道:“你别乱跑,我这几天可能不在,但我会让天卜和闻曲看着你的,药不能停。”
“嗯,知道了。”林归庭点头。
晚上天卜坐在床上将药丸递给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林归庭:“林地瓜吃药了,师父说了要看着你咽下去才行。”
朱闻曲啧了一声将药丸拿了过来捏着林归庭的下巴就塞了进去:“这么烦做什么,这样不就好了。”
天卜哇了一声表示学会了:“太历害了!”
“走,睡觉去。”朱闻曲拉着天卜朝门外走去不理会林归庭忧怨的眼神。
林归庭看着两人走后,苦着脸埋在被窝里,其实他很怕苦的,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林又叔哄着才喝药,喝了药还要吃些蜜糖才行。
“林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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