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假期过得很快，林夏亿的腺体炎症渐渐消退，只是身上那股玫瑰与香烟交织的气息愈发明显，连队里的同事都能隐约闻到。有人打趣说他俩现在像“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林夏亿总是红着脸避开，沈辰轩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落在林夏亿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天晚上，沈辰轩像往常一样敲开林夏亿的门，手里端着刚炖好的汤。“医生说喝点清淡的养身体。”他把汤碗放在桌上，陶瓷碗沿泛着温热的水汽。
林夏亿接过勺子，小口喝着。汤是冬瓜排骨汤，炖得很软烂，带着淡淡的鲜味。他知道沈辰轩以前从不下厨，连泡面都嫌麻烦，这一周却变着法地给他做些易消化的吃食，心里难免有些异样的情绪在翻涌。
“明天就该上班了。”林夏亿轻声说，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提醒对方。假期结束，这种过分亲近的状态，或许也该到此为止了。
沈辰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喝汤的样子。灯光落在林夏亿的侧脸，把他柔和的轮廓勾勒得很清晰，长长的睫毛沾了点水汽，像沾了晨露的蝶翼。颈侧的印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可沈辰轩总能精准地捕捉到那处皮肤下，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在安稳流动的痕迹。
“夏亿。”沈辰轩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林夏亿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沈辰轩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林夏亿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烟草味，那味道让他本能地感到安心，却也让心跳莫名加快。
“那天在工厂，”沈辰轩的目光很沉，像结了冰的湖面，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度，“看到张磊把瓶子砸向你时，我怕得要死。”
林夏亿愣住了，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他从没见过沈辰轩露出这样的神情，冷静自持如他，竟然会说出“怕”这个字。
“我以前觉得，办案子就是追真相，保护证人，履行职责。”沈辰轩的视线落在他颈侧，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仿佛还残留着昨夜他无意识触碰过的温度，“但从标记你的那天起，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开始担心你会不会不舒服，担心你出任务会不会有危险，担心你身上的雪松味哪一天不再和我的气息缠在一起。”
林夏亿的心跳得飞快，耳膜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忘了。他看着沈辰轩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的眼神认真得让他心慌，又忍不住被那里面的情绪吸引。
“林夏亿，”沈辰轩轻轻叫了他的名字，指尖小心翼翼地碰到他的手腕，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不是因为临时标记的影响才对你好，也不是出于责任。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你。”
最后几个字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夏亿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这些天的异样，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清晰的答案。
沈辰轩见他没说话，指尖微微收紧，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
“汤要凉了。”林夏亿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低下头，飞快地喝了一口汤，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悸动。
沈辰轩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林夏亿小口小口地喝汤，空气里弥漫着汤的鲜味，还有那股缠绕在一起的雪松与松针气息，温柔得不像话。
有些话不用说透，眼神交汇的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这场由标记开始的牵连，终于在这一刻，长出了名为喜欢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住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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