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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父亲也早已听到这种弑夫流言,所以当他看到左芊苓披着斗篷遮遮掩掩地回家时,他并不意外。

“马车我已给你备好,你明日就回关外。京城里现在到处都是你弑夫的传言,明日一走,你也正好可以避一避。”

父亲说道。

左芊苓脱下斗篷,看向父亲,神色坚毅:“我没有克死申四郎。杀他的另有其人。”

她感到身心俱疲,夫君还活着时,她在劫难逃,夫君亡故后,她却仍因他的死而承受流言蜚语的攻击。

父亲低声道:“多说无益。”

左芊苓道:“您相信我吗。”

对方良久无言。

这种反应左芊苓心中已经有答案,父女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信任,不然父亲当年也不会擅自联姻将她远嫁关外,更不会在此刻因为流言对她心生疑虑隔阂。

左芊苓自嘲地笑了声,说道:“明日我就走,此去一别,恐再无归期。父亲保重。”

翌日一早,她的所有行李已经被小厮抬进马车。除父亲外,昙姨娘,叔父叔母及两个堂弟堂妹都来为左芊苓送行。左家人丁稀少,统共六余人,所以,左芊苓与他们道别并未花多少时间,很快便离开家门,坐上马车。

她从关外到中原城,坐马车费时一个多月,回到家里却待了不足一日,又要匆匆离家,赶回关外。

左芊苓忽觉自己身似浮萍,永无归处。

左娘子弑夫的传言仍在京城持续发酵。左家因受其影响,都闭门不出了,像是被抄了家。既然流言在中原已经肆虐,那么关外应当也是如此。

马车颠簸,左芊苓不止一次生出逃跑的念头。

可仔细想来,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犹豫良久,在第二日,马车行至荒郊野外时,左芊苓趁车夫和小厮们不注意,果断翻窗跳下马车,钻进丛林里,隐没在昏暗中。

此刻去哪不重要,先逃再说。

马车渐行渐远,没人发现她。

天边被夜色笼罩,四野阒静。凉风拂过,黑黢黢的景致中交杂树叶摆动的稀稀落落声与少许野兽的鸣啼。

没有灯火也没有干粮,左芊苓不知道自己是会先冻死还是先饿死。

至少已经脱身了,总有办法活下去。

可不过须臾片刻,地面沙尘微微震颤,紧随而至的是沉闷的马蹄声,带着强悍的威力碾压而来,由远及近,由轻到响,伴随一道男子的粗犷吼叫:“在那边!”

左芊苓心重重一跳,恐慌瞬间侵袭全身,下意识地转身逃跑。

没等她迈出半步,“咻”一声,箭矢夹带着凛冽的劲风,朝她直射过来,正中她的肩膀。

左芊苓痛呼,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身后那群刺客离她越来越近,她咬牙拼命站起,继续向前逃跑,后方人速度极快,“笃笃笃”的马蹄声仿佛每一下都重重踩着她的心脏,压抑得令她喘不过气。

“左家娘子,你就是左芊苓吧!给老子站住!”

男子嗓音粗粝,是关外口音,一听这带着几分熟悉的腔调,左芊苓浑身汗毛悚然倒竖。

竟莫名有些像申四郎弟兄们发出来的声音。

她仍在向前跑,回头一看,十几个彪形大汉举着火把,火光将林中方圆几丈照得透亮,也映出他们狰狞愤懑的面容。

“毒妇!杀死我四郎兄还想一逃了之!老子现在就让弟兄们收拾你,告慰四郎兄的在天之灵!”

为首的一个大汉叫嚣,马匹仍在向前逼近,左芊苓没想到,仅凭几句传言,这些人竟能从关外一路追杀到中原!

她心惊肉跳,却不跑了。

因为前方就是万丈悬崖。

仿佛听到高崖底下的恶鬼哭嚎,左芊苓恐惧瞬间到达顶峰,她倏地转身,朝那群大汉喊道:“我根本就没有杀死申四郎……”

“笑话!”

那大汉冷笑,“现在天底下人人都传,四郎兄被其妻克死,你有什么证据开脱?枉你曾经还是中原城名扬天下的娴淑娘子!”

“况且四郎兄惨死,你既然问心无愧,那为何不服丧守职,还畏罪潜逃?!”

“兄弟们,少跟她废话,直接杀了,好让四郎兄在地狱里早日找她寻仇。”

“好主意!”

他们步步逼近,左芊苓步步后退。风急天高,寒风呼啸,吹得悬崖上方众人衣摆猎猎作响。

左芊苓从头到脚都是刺骨的冷意。他们持弓挟矢,箭尖寒芒闪烁,准备向她发射。

临死之际,她最后扫视了一眼这群申四郎的猪朋狗友。并记住他们的面容,那猥琐、狞恶、令人作呕的神情,那副肮脏的血肉之上,故作大义凛然的丑恶皮囊。

一共十四个人。

她记住他们了。

只听“咻咻咻咻咻”数声响,箭矢如雨,带着凛冽的屠杀之气,刺向那一抹纤细的白衣身影。

不料这左娘子动作比箭矢速度更快,抢先一步跳下了万丈悬崖。

刹那间,尖叫声划破夜空,山林鸟兽四散惊飞。

*

五月,暮春时节,桃花源内万紫千红。

暖风融融,远处清溪边,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青年坐于棕灰马匹背之上,猛甩缰绳,高呼:“驾!”

棕马踏过浅浅溪水,水花四溅,声似珠玉落盘,清晰悦耳,起伏的韵律随溪面粼粼的波光一同闪动。

当真是飒沓如流星,年少意气风发。

小溪对岸一小姑娘提着食盒,朝那马上之人呼唤,有些恼怒:“萧风年!怎么又这么久才回来!再晚一会儿,那女鬼姐姐的饭菜都要凉了!”

青年“吁”了声,马堪堪停下,仍带着飞舞的水花迸溅到岸边,小姑娘为防被打湿,立刻避开。

那青年身着一绛色窄袖骑装,身形被勾勒得颀长挺拔,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边整理马鞍,边将视线扫过小姑娘手上的食盒,问了声:“你做的?”

他神色意味不明,小姑娘皱眉,“啥意思?你有话直说!”

青年笑得和煦灿烂,“没没没。”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给女鬼姐姐送饭?”

他本以为她会说“你是不是嫌我饭做得难吃”,没想到只是问这个。

小姑娘见他没立刻回话,不满道:“既然是你把她从山崖底下救回来的,就要负责到底。”

萧风年:“我看着像是不负责任的样子吗。”

“你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像会负责任吗?”

他无奈笑笑,将挂在马鞍旁的篓子扯下,放在小姑娘面前:“看见没?我去采辣蓼草了,准备给她酿米酒。而且,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害怕你那女鬼姐姐才一直让我来送饭。”

“才没有!”小姑娘脸红了,“都、都是因为她太漂亮了,我不敢搭话。”

萧风年接过她手中食盒,漫不经心道:“是是是,你不敢,不然也不会一口一个女鬼的叫。”

小姑娘咂嘴,拧眉道:“你快走吧!别让人饿着了。”

“放心好了。”萧风年心里说,你做的饭菜味道这么一言难尽,恐怕她昨日吃完了到现在都还没消化。不过为顾全小姑娘面子,这半开玩笑的话最后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伸了个懒腰,一手背着篓子,一手提着食盒,朝那“鬼屋”的方向走去。

途中经过一条小街,两侧食铺众多,都是熟人开的——准确来说,桃花源内邻里都是乡亲。萧风年正走着,突然耳畔生风,远处飞来一个东西,他抬手用两指接住,是块酥饼。

那酥饼铺的老板吆喊道:“咱家的新品!快尝尝!”

“多谢。”萧风年笑着说,便将酥饼放嘴里咔嚓咔嚓吃了起来,朝那老板扬声道:“味道不错,老伯手艺有进步。”

老板听了大喜:“那就好!以后记得多来品尝啊。”

“一定一定。”

另外一个铺子的老板娘也朝他高声叫道:“还有我们家的米线!咱明日换个口味尝尝,你可别忘了!”

萧风年开玩笑道:“要是忘了就罚我多吃几碗。”

其他铺子老板也先后纷纷邀请,萧风年每个都答应完后,嚼着酥饼走了。他从来没有好好用过膳,一般都吃百家饭。正好这些膳食铺的老板们都热衷于做各种美味,时不时让萧风年过来品鉴,多少次他品着品着就饱了,压根不需操心今日吃什么、明日吃什么。

很快就到鬼屋门前,萧风年缓缓驻足。

桃花源新来的这个女子最近越发得古怪,从昏迷至醒来,已过半月有余,到现在,又过了两三个月,她从来都没有踏出过屋门一步。

屋里从未点过灯,她身着白衣,整日里静静地独自端坐着,披头散发,面色苍白阴郁,整个屋子阴气森森。

这女子不仅不理人,一天到晚也只坐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安静至极,似神游太虚。那副生人勿近的怨气,如无形铁笼罩住全身。

吱呀一声。

门被某个家伙给擅自打开,外头的日光泄进来,带着热浪,澎湃地席卷着整个房屋。

白衣女子幽幽转过身,似乎觉得刺眼,抬手遮住眼睛,这时一道黑影挡在身前。

“整日待在屋里,小心把人憋坏。”

头顶传来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

她略微睁眼,许是好几日都没睡好的缘故,眼白血丝充盈,眼底乌青。唇色发紫,有心气郁结之相,难以想象她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萧风年把食盒放到床边,看了一眼旁边昨日的饭碗。近几日都是小姑娘做饭,味道不好,但这女鬼仍是一粒不剩地吃完了。

见她闷声不响,萧风年故作长叹道:“可惜了,桃花源良景颇多,不出去走动走动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

对方仍然沉默。

“近日我倒寻得了某个适宜踏青的好去处。”

萧风年瞥了她一眼,时刻观察动静,续道:“桃源外围有处河流,水比溪清,也正好处在悬崖边。那悬崖高耸入云,不知道爬上去能不能俯瞰整个桃花源。”

似乎是某几个字眼碰到了对方逆鳞,那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倏地站起,发了疯般朝萧风年猛扑过来,两手狠狠锁住他的喉咙。

正常人要是看见她忽然出现这么激烈的反应,多半都会被吓个半死。

可萧风年神色平静,仿佛她的举动都在他意料之中。

女子全然失去理智,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苍白的面容痛苦不堪,双手掐进萧风年脖颈的肉里,像是已经把他当成了仇人般,每一分力度都下了死手。

萧风年任她闹了一会儿,而后抬手握住她手腕,从自己脖子扳了下来。

他步步向前逼近,女子被迫向后退步,他唇角勾起,趁机一个旋身就把她按到了床上。

“这就对了。”

萧风年低声道。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暴怒般对他胡乱地拳打脚踢。

屋里传出乒呤乓啷声响,床榻边物什都被踢翻,萧风年仍是紧紧压制住她,不做声。

她这样一通发泄,总比把郁气都窝在心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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