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悟先一步开口问：“感觉怎么样？每次都用出【黑闪】了吧？”
五条未来昏昏沉沉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的【黑闪】已经很熟练了。
辛苦果然是有回报的。
他居然真的有当老师的天赋！不可思议，哥哥也有当老师的天赋吗？
哥哥从不正眼看那些弱小的咒术师，更别提耐心教导。不同的时空，同一个人差别会这么大吗？
下次不带咒具她也能干死咒灵，还有那个疑似“夏油杰”的男人。
不过，她要先去禅院家炫一圈，气死禅院直哉。那个家伙居然趾高气昂地说女人就应该走在男人后面，说她不懂尊卑。
要不是禅院直哉周边有一大群护卫，她当场就要教教他，弱者没有资格对强者指手划脚。
只要一想到禅院直哉看见她用【黑闪】的脸色，她就能多吃两碗饭。
“完全没问题。”她眯起眼睛：“你认识夏油杰吗？”
瞬间，她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咒力波动了一下，尽管他没有动作，但周身的气场一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从哪里知道夏油杰的名字？”教师悟转过身来，扯下眼睛上的绷带，双手搭在五条未来肩膀上，那双比宇宙星空更加绚丽的【六眼】直直地看着她。
男人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冰冷的脸色让五条未来窥见一点属于神子的熟悉感。
面对不熟悉的外人时，哥哥十分吝啬笑容。像高坐云端，不染俗尘的神子。长老们最喜欢他这样。
她不喜欢！哥哥明明爱笑爱闹。
此刻，男人的眼睛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面无边无际，轻易就能将一切吞噬。五条未来的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那些被【六眼】盯上的咒术师，就是这种感觉吗？
哥哥从没有这样看过她。
她再一次深切地意识到这个男人和哥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克制住心里的想要出手的冲动，她解释：“我上次过来的时候，有个男人想杀了我。我在自己那个世界，找到了和他咒力一样的人。他叫夏油杰。”
“不可能。杰不会这做。你确定他是夏油杰吗？”教师悟肯定地说。
男人眼神里的锋芒像一把出鞘的刀，凛冽而锐利。
杰？这么亲密的称呼吗？五条未来心里酸得像吃了一口柠檬。这个跟哥哥那么像的男人居然怀疑她的话。
他和夏油杰更要好。夏油杰是坏人。那他……
她涨红着脸道：“哥哥说他留在我身上的咒力残秽和夏油杰的一模一样。你想包庇他！”
教师悟脸色僵硬了一瞬。
“抱歉。不是故意吓你的。”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伸手揉了揉五条未来的头发。“在去年12月24日，我已经亲手杀了夏油杰。”
欸？夏油杰已经死了。她不用报仇了。五条未来从男人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点伤感。很轻很淡，却像烟雾一样缭绕在男人眼里。
他在为杀死夏油杰难过吗？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朋友？
哥哥看上去一点也不喜欢夏油杰。没想到教师五条悟会和夏油杰做朋友。
瞄了眼笑着的男人，【六眼】已经关闭，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男人此刻需要安慰。
“夏油杰还干了很多坏事，你才会杀了他，对吗？”
雪一样的睫毛微微垂下来，掩住眼里的情绪。教师悟像是轻叹般回答：“是的。”
五条未来：完蛋，她既没有变坏的朋友，也没有杀掉变坏的朋友，怎么安慰对方？
“你再交其他朋友吧。只要朋友足够多，就不会那么伤心。”
她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么一句话。
哥哥一直对交朋友兴致缺缺。也不能怪他，咒术世家扒拉几遍，都找不到几个能说上话的人。
不是连二级咒灵都打不过的弱者，就是开口尊卑、闭口规矩的假人，像是商店里摆放的木偶，只会说这几个字。
哥哥还有她，教师五条悟却没有妹妹。
“你今天可以暂时把我当成你的妹妹。”暂且借他一天吧。朋友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教师悟心里久违的泛起暖意，温暖溢到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泡在温泉里一样。
所有人默认最强是不需要安慰的，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他。
面前的女孩却在努力安慰他。
尽管他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自己也只是一厢情愿地想教导她。
“谢谢，你今天给我当一天的学生就够了。”
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从当初与杰分道镳，他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对上杰，最后的结局也在意料之内。
天真的小孩呀，每一个朋友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他最张扬傲慢的高专时期，认为只有强者才能理解强者的孤独。
同为强者才能成为朋友。
后来的经历教会了他，每个人都在人世间孤独地行走。有人结伴一段时间，但终究会离开。
咒术师更是如此，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希望五条未来能够早日成长起来。咒术师注定会与咒灵战斗一生。
灰原仅仅因为一只一级咒灵而送命。这种事，他不想发生在五条未来身上。
他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平行时空的五条悟身上。所以，变得更强吧，未来。
只是，杰真的会对和他如此相像的未来下手吗？他明明憎恨的是非咒术师。未来又不像忧太，身边有里香那样强大的诅咒。
未来身上到底有什么杰需要的东西？
他需要找杰的下属们好好聊聊。
“那怎么行？”五条未来摇头，学生和妹妹相差太远了。
她在五条家有好几个老师。每一个都从看不起她到被她征服，他们之间不会有超过师生之外的话题。
可是，她可以跟哥哥一起声讨对她有敌意的人、聊身边的每一个人、点评常去的甜品店……
“我请你吃蛋糕吧，心情会好一点。”
“那你多给我当一天学生吧？”教师悟的声音恢复成之前的漫不经心。
五条未来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学会【黑闪】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学了。
“你听说过连续【黑闪】吗？”教师悟弯起嘴角。
“欸？”
“我有一个学弟，能够连发四次【黑闪】。下次带你见识一下。”
连发四次【黑闪】！五条未来瞪大了眼睛。天才这么多的吗？她决不能认输。
“我不信。你现在就带我见识一下。”
什么困啊累啊的，全飞到九霄云外。她都没见过连发【黑闪】的咒术师！
“现在太晚了。你要回去休息了。”教师悟好笑地将五条未来拎起来，似乎突然记起来一般，问道：“你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
五条未来抿了下唇：“四年前，我刚觉醒术式。”
那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
男人眼底的笑意消失，轻轻拍拍她的背，声音正经地说：“关于你的术式，你了解得实在太少。上次你在这边待了六个多小时，回去之后，时间和手表上显示的一样吗？”
“我、我没注意。”五条未来有些心虚。她光顾着跟哥哥解释，只瞟了眼手表。
教师悟再次将那块手表套在五条未来的手腕上：“你回去之后看看周围的时间，跟手表上显示的是不是一样的。我要确定两个世界时间的流速是否一样。”
五条未来有听没有懂，但记住了要看时间。
离开之际，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夏油杰为什么会变成坏人？”
“我们走的路不一样。”
“啊？”
似乎知道女孩无法理解，教师悟只摸摸她的头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五条未来无端想起，那哥哥想走什么样的路？哥哥既不想当家主，也不想当老师，他想当什么呢？
*
等五条未来离开，教师悟立即拨通了米盖尔的电话。自夏油杰死后，他便把米盖尔拉来帮他训练忧太。
“四年前，你们有见到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六岁女孩吗？”
一脸懵逼的米盖尔花了点时间才弄明白，“没有。最强咒术师，我们躲还来不及。”
不同于在学生面前的搞怪散漫，此时教师悟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声音似乎能结冰：“是吗？米盖尔，你知道对我说谎的代价。”
“夏油杰已经死了，我没必要说谎。”
挂掉电话，教师悟望着一排排的墓碑，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杰会对六岁的未来出手？
月黑风高，家入硝子洗漱完正要睡觉，听见窗户被敲响，心里浮现不妙的预感。
果然，窗外是同期熟悉的白发。
她无奈地打开窗户，今晚别想睡了。
出乎她的意料，白发男人脸色很难看地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说话。
“没什么事，我要去睡觉了。”
白发男人靠在沙发上，扯了扯眼罩，不经意间甩出一个重磅炸弹：“杰的尸体不见了。”
家入硝子倒吸一口凉气。咒术师的身体用处实在是太多了。
“什么人干的？”
白发男人脸色冷得能冻死人：“我刚发现，正叫人去查。”
家入硝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她早劝过五条悟火化夏油杰的尸体，可惜他没听。
亲手杀死夏油杰，对五条悟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未来没有看到神子悟【黑闪】连发的原因是，没有哪只咒灵能挨悟一记【黑闪】还不死。
神子悟困惑：为什么要连发，加大一点咒力输出，咒灵不就祓除了吗？
教师悟提前发现杰的尸体被偷了！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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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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