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面庞与沈忱有几分相似,眉眼间仔细观察,许是与沈忱一模一样的。
只是年纪尚小,脸颊还有些圆润,瞧着应是一位**岁的小郎君。
沈星允看着院子里的谚云笙,感到好奇。
没有家仆会打扮的如此雅静,就这样站在院里,更像是江湖上的文人墨客。
谚云笙偏头观察另一侧景物时注意到了沈星允,“你是?”言语间带着几丝疑惑,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沈家嫡子吧。”
沈星允微微颔首。
明确了对方身份后,谚云笙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名言羽遂,是沈大公子的贴身侍从。”
不是自己需要认识的人,索性直接随意编造一个名字就好了。
沈星允点点头,继续看着谚云笙。
看沈星允一直瞧着自己,谚云笙便以为是自己扰了他人雅兴,拱手行礼正准备离开。
沈星允鼓起勇气扯了扯谚云笙的袖袍,“言哥哥,你可以在此处等我一会吗,我想将你画在我的画上。”
谚云笙听他如此说便也不打算那么快回房了,“好,你是第一个给我画像的人,可要画好看点。”说完谚云笙还俯身摸了摸沈星允的头顶。
沈星允得到了谚云笙的回答便立马去找用来作画的工具。
谚云笙来到石椅旁坐下,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院子,看得久了便觉无趣,脸枕着胳膊,闭目养神。
许是这些日子心事太多,不知不觉间,谚云笙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刚回来的沈星允见到的就是谚云笙睡着的样子,见谚云笙似乎刚睡去,沈星允便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也不敢贸然打扰别人休息。
沈星允轻手轻脚的将作画工具放在石桌上,随后自己围绕石桌一圈寻找哪个角度能看的清楚些。
沈星允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先是拿起笔隔空描绘了一遍谚云笙的眉眼,然后再将刚刚描绘的细节画在纸上。
就这样一笔一笔的渐渐描绘出了大致,只是缺乏了些活人的生动,不能说一模一样,但至少也有八成相似,若是一个不认识谚云笙的人见到这幅画像便也能凭借着画像在城中找到这个人。
天色渐晚,许是深秋的缘故,空气中也泛起了丝丝凉意。
沈星允见谚云笙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小心翼翼的将画纸推到谚云笙胳膊底下,随后又抽了张画纸,在上面写道,“谢谢,你很好看,给你画像我很开心。”待到墨干,沈星允将这张纸也放到了谚云笙胳膊底下。
沈星允起身离开时回望了一眼谚云笙,感受到晚秋微风的凉意后,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搭在了谚云笙的身上才拿上纸笔依依不舍的离开。
屋内的沈忱沐浴完,见天色已有些晚了,但谚云笙还没回来,自己便起身去找了。
来到后院,虽是傍晚,天色黑压压一片,但沈忱还是一眼看见了亭中石桌上趴着的人。
走近看,谚云笙身上还有一件不属于他自己的外衣,手下还有两张画纸。
沈忱阴沉着脸慢慢抽出谚云笙身下的画纸。
下一秒,谚云笙的右手按在了沈忱拿着画纸的那只手的手腕上,“你要干什么?”从沈忱手中将两张画纸拿了回来。
言语中带着朦胧的睡意,还有些许狠厉,应该是还没有彻底清醒,错将沈忱当做一个图谋不轨接近自己的人。
沈忱快速瞟了一眼两张纸上的内容,随即冷笑一声。
其中一张画纸上是谚云笙的画像,另一张纸上是排列整齐但字迹略显潦草的一句话。
“若我不来寻你,你是打算在这里睡一晚了?”沈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谚云笙醒了醒神,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开口:“我是闭目养神不小心睡着了而已。”谚云笙反驳道。
沈忱用力的点点头,“好得很。”拍了拍掌不满的再次开口,“你还见到沈星允了是吗?”
谚云笙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是,该说不说,你弟弟看上去很乖,他还叫我哥哥,嘴可甜了。”谚云笙越说越起劲,将沈忱的坏脸色抛之脑后。
谚云笙是很喜欢孩子的,尤其是乖巧的孩子,他在长梦院的时间没少带义父捡回来的孩子。
沈忱听完谚云笙讲的话不自觉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他叫你哥哥你很开心是吗?”
谚云笙不解沈忱这句话的意思,像是询问,又像是质问,索性闭口不谈了。
沈忱见对方不说话,心中怒火中烧,但表面还是很平静,“很好。”沈忱指了指谚云笙手中的画纸,示意对方将这两张纸给自己看。
谚云笙也很爽快的的给了,沈忱接过画纸后仔细看了看画像的一张,又看了看那句,“谢谢你,你很好看,给你画像我很开心。”
不可否认,谚云笙确实很好看,但缺乏了些成熟,眉眼间经常带着一些孩子气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好,在沈忱眼里谚云笙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刚从学堂毕业的少年。
不过,单从对方的身手来看,就知道对方绝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不管心思再怎么单纯,总归还是手上沾血的人。
沈忱看完两幅纸上的东西后便转身回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忱是生气了,谚云笙飞快思考自己哪里惹的对方不爽了。
想到沈忱方才说的那句叫你哥哥你很开心和一开始在屋中沈忱叫自己小云哥哥。
将两件事串联起来,貌似沈忱是不满自己的反应和态度。
兴许是脑疾发作了吧,如此小事也能惹得不爽,又不是无缘无故跟他吵架,哪来的火气。
谚云笙理清楚后便跟在沈忱身后一起回屋了。
沈忱听见身后的脚步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身后的谚云笙见沈忱像小孩子一般同自己置气,不禁觉得好笑,嘴角微微勾出一个谚云笙自己都无所察觉的弧度。
进屋后,沈忱一言不发,独自走到椅旁坐下,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百无聊赖的敲打着一旁的桌面。
谚云笙看他这副赌气的模样,有些忍不住笑,将头偏至一边,抬手挡了挡脸上的笑意。
谚云笙憋了一把心中的不服气,声音带着笑开口:“沈小公子今年几岁啦?”说完这句话上前几步走到沈忱面前,用方才在院里摸沈星允头的样子俯身摸了摸沈忱的头顶。
这是他哄小朋友经常用的招数,只要说话轻声细语些,再摸摸头,那些收养的小孩便不哭不闹了。
沈忱没想到谚云笙真会来哄着自己,毕竟自己和对方拳脚相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这和一开始见到的翩翩公子,酒楼里高傲甩脸的傲娇少年,林青泽面前做错事的乖巧小兔子全都不一样。
倒是会看人下菜碟,沈忱心里想着。
被这么一哄沈忱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沈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谚云笙置气。
但谚云笙这么哄着自己,倒也是心满意足了。
沈忱抬头与谚云笙对视,露出一个极为乖巧的笑容,“小云哥哥,我今年二十有三了。”
谚云笙没想到沈忱会接自己的话,原本还做了冷战几天的准备,但这样一来应当是消气了。
说实话,谚云笙也不明白沈忱在生什么气,但谁叫他是自己的老板兼朋友,不管怎样,还是要哄一哄的。
谚云笙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着点了点头,“二十有三吗?我怎的看着倒像是三岁呢?”
说完这句话后二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笑了笑。
沈忱消气了,谚云笙也问出来他从刚刚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置气?”
沈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下意识同你置气的。”
沈忱看了看谚云笙,用眼神示意了谚云笙还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了。”
谚云笙照做,“是是是,都依着你。”
“出门朝西边走到尽头,那是浴房。”沈忱给谚云笙指路。
一炷香后,谚云笙从浴房出来了。
谚云笙刚从浴房中出来就想到一个问题,沈忱貌似没有给自己准备被褥。这样的话,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要么与沈忱同榻而眠。
谚云笙不喜与不熟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一下就拟好了措词,就看一会沈忱会说什么了。
谚云笙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榻上正在翻看话本的沈忱,不等谚云笙开口,沈忱就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睡。
谚云笙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与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看了一圈后发现屋内并没有第二床被褥,“你这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吗?”
沈忱笑了笑,随即用不可拒绝的语气回答谚云笙,“没有,所以你只能和我睡。”
谚云笙心中怒火中烧,皱着眉开口,“谚某认为,沈公子你的心思有点问题吧?”
沈忱笑意僵了僵,“此话怎讲?”
“我认为你有断袖之癖。”谚云笙语气夹杂着笃定。“沈公子若是没有,还是不要刻意与谚某有接触的好,谚某比较自恋,若是误会了些什么,还劳烦沈公子解释一番。”
沈忱:为什么他能叫你哥哥我不行
谚云笙:(打心底觉得对方有脑疾)
谚云笙:你并没有比我小
沈忱:(哑口无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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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亭中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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