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婉是被晨光撞醒的,窗外的天刚泛着浅金,她摸过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半——比定好的闹钟早了半小时。指尖碰到枕头边的发夹时,她忽然想起昨晚对着镜子别发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连换校服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玻璃罐被她放在书包最显眼的位置,里面剩下的几颗星星糖在晨光里滚着,像藏了细碎的光。
拎着书包往小区门口跑时,远远就看见江厌的身影。他背着双肩包,校服领口别着那枚枫叶发夹,风把他的刘海吹得晃了晃,手里还攥着两个热乎的肉包——是她昨天随口提过想吃的那家早餐店的。“我怕第一班公交人多,提前十分钟来了。”江厌看见她,耳尖先红了,把肉包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又飞快缩了回去,“你……你戴发夹真好看。”
第一班公交果然人少,两人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江厌从书包里掏出地图,指尖在“最佳拍照点”的红圈上划着:“等下到了入口,我们先往左边走,那边有片枫树林,我查了,早上的光落在叶子上,拍出来会像裹了糖霜。”林思婉咬着肉包,看他认真的模样,忽然把手里的星星糖递过去:“给你,昨天没来得及分你。”江厌接过糖,剥糖纸时指尖有点抖,糖渣落在手背上,他慌忙用指尖捻起来吃掉,像怕浪费了什么宝贝。
公交到站时,风里已经裹着枫叶的香气。江厌率先跳下车,转身伸手扶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暖得她指尖发麻。入口处的枫树已经红透了,阳光穿过叶缝落在地上,织成一片碎金。他从书包里掏出拍立得,镜头先对准她:“先拍一张,你站在那棵最大的枫树下,笑一笑。”林思婉刚站定,就看见他举着相机的手顿了顿,耳尖又红了:“发夹……发夹在光里闪,特别好看。”
快门声轻响时,一片枫叶正好落在她的肩头。江厌跑过来递照片,指尖蹭过她肩上的叶子,小心地帮她拂掉:“我妈说,枫叶落在身上要好好收着,会有好运气。”他把叶子放进自己的小本子里,又拉着她往枫树林深处走。路是铺着石子的,江厌一直牵着她的手,遇到不平的地方,就会放慢脚步提醒:“这边有石头,小心点。”
走到他说的那片枫树林时,林思婉忽然停住了脚。满目的红枫像燃着的火,风一吹,叶子就簌簌往下落,落在她的发间、他的校服上。江厌掏出地图,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其实我昨天又改了路线,想带你去前面的小湖,湖边的枫叶会映在水里,像红色的镜子。”林思婉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昨天他递来的小纸条,伸手从书包里拿出玻璃罐:“那我们捡些枫叶放进罐子里吧,这样以后看见,就像看见今天的枫叶谷。”
两人蹲在地上捡枫叶时,江厌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我妈让我带的,说逛累了吃颗糖会开心。”林思婉含着糖,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看他认真挑选枫叶的模样,悄悄举起因拍立得。快门声响起时,江厌正好抬头,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你怎么偷拍我?”他伸手要抢相机,林思婉笑着往后躲,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他慌忙伸手扶住她,两人都跌坐在枫叶堆里,枫叶落在他们的发间、衣领上,像撒了一把红色的星星。
中午在小亭子吃午餐时,江厌从保温袋里拿出金枪鱼三明治,还不忘递来热牛奶:“我妈早上五点起来做的,说让你多吃点。”林思婉咬着三明治,看他把自己三明治里的金枪鱼往她盘子里夹,忽然想起公交站他递肉包的模样,心里软乎乎的。两人靠在亭柱上晒太阳,江厌翻着拍立得里的照片,忽然说:“下次我们秋天还来好不好?我查了,枫叶谷的冬天会下雪,雪落在红枫上,肯定也好看。”
下午往回走时,江厌一直牵着她的手。路过入口处的枫树时,林思婉忽然停下,从书包里拿出小本子,把今天捡的枫叶夹进去,和昨天的梧桐叶放在一起。江厌凑过来看,忽然在本子上画了颗小小的星星,旁边写着“枫叶谷的第一天”。风把枫叶吹得晃了晃,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林思婉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原来最甜的不是口袋里的星星糖,是和他一起踩过的枫叶路,是他眼里藏不住的光,是枫叶落在肩头时,他掌心的温度。
公交到站时,天已经开始擦黑。江厌送她到小区门口,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盒子:“今天看见的,觉得你会喜欢。”林思婉打开盒子,里面是枚小小的枫叶胸针,水钻在路灯下闪着光,像今天枫树林里的碎光。“明天见。”他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星星糖,塞进她的手心,“晚上写作业累了吃。”
林思婉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低头看手心的糖。风里还带着枫叶的香气,她摸出发间的发夹,又看了眼书包里的玻璃罐——里面的枫叶在灯光下泛着红,像藏了今天的阳光。回到家,她把胸针别在校服上,对着镜子笑了笑,忽然开始期待明天,期待和他一起走过的下一段路,期待每一个有枫叶、有甜意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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