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还没响林思婉已经醒了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浅金色的光，落在书桌上那本梧桐叶封面的笔记本上，叶脉的纹路在晨光里清晰得像能数出根数她翻身坐起指尖抚过笔记本封面忽然想起昨晚江厌站在岔路口挥手的样子他的白衬衫被月光镀上层银边，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换好校服时林思婉特意在书包侧袋里放了块柠檬味的硬糖是昨天路过便利店时买的，包装纸上画着只抱着星星的小熊，和江厌给她的那颗薄荷糖风格很像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看见锁骨处还留着昨晚不小心被笔帽蹭到的浅红印，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走到小区门口，江厌果然已经在梧桐树下等着。他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拎着个白色塑料袋，晨光落在他发梢，碎成一片金箔似的闪。看见林思婉跑过来，他把塑料袋往她手里塞刚买的豆浆，还是热的袋口的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没挡住那双亮得像浸了晨露的眼睛。
林思婉捏着温热的豆浆袋，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忽然想起昨天他蹲下去帮她系鞋带的样子。晨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发顶的旋儿处沾着片细小的梧桐叶，是昨晚被风吹上去的吧。她忍不住伸手想帮他摘掉，指尖刚要碰到叶片，江厌忽然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两滴落在宣纸上的墨，悄无声息地晕开。
你头发上有叶子林思婉慌忙收回手，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江厌抬手摸了摸发顶，捏下那片梧桐叶，忽然笑了昨天闭馆时落在头上的吧难怪总觉得有点痒他把叶子递给她这个给你，夹进新笔记本里正好叶片边缘还带着点湿润，像是沾了晨露。
公交车上，林思婉小口啜着豆浆。甜津津的豆香混着淡淡的奶香，在舌尖漫开时，她忽然发现江厌正看着她手里的糖纸。是刚才掏纸巾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小熊抱着的星星在晨光里闪了闪这个糖好吃吗他忽然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林思婉把糖递过去你尝尝柠檬味的江厌接过去时指尖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眼睛弯成了月牙比薄荷糖甜糖纸被他叠成小小的方块放进校服口袋，像藏了个秘密。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时林思婉把那片梧桐叶夹进新笔记本江厌凑过来看，忽然指着她写的那句话小朋友之间的约定让人期待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尖，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林思婉的脸瞬间红了，把笔记本合上快早读吧等会儿要抽查。
课间操时夏沫忽然撞了撞她的胳膊喂江厌刚才是不是往你书包里塞了什么林思婉低头看书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粉色的便利贴抽出来一看，上面是江厌清隽的字迹中午去图书馆我带了新的几何题末尾画了颗小小的星星，和糖纸上的很像。
她捏着便利贴站在晨光里看着不远处正在整理队伍的江厌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阳光落在他发顶，像撒了把金粉梧桐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重复着某个温柔的约定林思婉忽然觉得，有些情愫就像这晨光里的豆浆香悄无声息地漫开来甜得让人心里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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