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嘘
沈榆川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去食堂吃饭。
虽然都说食堂的饭不好吃，但是总比没饭吃好吧。
当然，那些说食堂饭不好吃的人每次打饭都会要求阿姨手别抖。
口是心非。
沈榆川叼着小笼包把食堂环视了一圈，看见了林叙白。
啧，怎么哪哪都有林叙白。
林叙白正好回了头。
哦莫，他俩对视了。
沈榆川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向林叙白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一起坐。林叙白有些意外，但还是端着自己的餐盘走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林叙白坐下后，好奇地问。
沈榆川咬了一口小笼包，含糊地说：“想早点吃完，去教室看看书。”
林叙白挑了挑眉，看书？这可不像沈榆川的风格。
“你不是对学习不感兴趣吗？”林叙白忍不住问。
沈榆川咽下食物，淡淡地说：“偶尔也要装装样子，不是吗？”
林叙白笑了笑，他开始觉得沈榆川这个人越来越有趣了。
“那你多装装吧，”林叙白喝了口豆浆，“最好装的像一点，别装样子装一半睡着了。”
沈榆川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这是在教我怎么演好学生吗？”
“我猜你应该能演好，”林叙白冲他挑挑眉，“毕竟人设都崩了，再多崩一点也没什么，是不是？”
沈榆川:“……”
“好了好了，”林叙白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边吃饭边说话不利于消化，你慢慢吃吧。”
“哎林叙白，”沈榆川笑了笑，“其实我今天起这么早是因为昨晚没去上网。”
林叙白:“……”那你可真是……实诚。
“呵呵，”林叙白干巴巴的笑笑，“我以为呢，装装样子是吧。”
林叙白看着沈榆川，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你这算是坦白从宽吗？”
沈榆川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这不是坦白了嘛。”
“那你昨晚没去上网，是去做什么了？”林叙白好奇地追问。
沈榆川顿了顿，然后神秘一笑：“不是被你拦下来了么，不过我究竟做了什么……秘密。”
林叙白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行，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早餐。咱们各吃各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吃着早餐，气氛轻松愉快。沈榆川偶尔会抬头看看林叙白，心里想着，或许这样的早晨也不错。
吃完饭后，他们一同离开了食堂，朝着教学楼走去。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们身上，给这个早晨增添了几分温暖。
“你真的打算去教室看书？”林叙白还是有些不相信。
沈榆川点了点头：“是啊，偶尔也要有点追求。”
林叙白笑了笑：“那我可得亲眼见证一下，看看你这个‘偶尔’能持续多久。”
沈榆川故作正经：“你放心，我保证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林叙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这个全新的沈榆川，他倒是很期待。
但是吧，这人看书可能看的不是课本。
比如他现在在看画画技巧教学书。
“好看么沈榆川，”林叙白略微有些无语，“我以为你要看课本。”
“其实吧，”沈榆川又翻过一页，“课本什么的，我早都看不进去了。”
林叙白怔了怔:“这个就能看进去？”
“我喜欢我就能看进去，”沈榆川说，“还有我想解释一下，其实我没有校霸人设。”
“？”林叙白翻书的手顿住了，“哦，然后呢。”
“我只是成绩差了点，混了点而已。”
林叙白没在说话，而是低下头接着看书。
沈榆川却愣了神，记忆回到了一年前。
他的一切发生改变的日子。
“沈楚洵你要怎样？”男人逼问着沈榆川的母亲，“我做出的让步还不够么？”
女人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沈榆川把房门开了一条缝，看着客厅混乱的场景。
他的父亲还是把这个表面风平浪静的家给打碎了。
“爸……”十六岁的他声发着颤，“能不能别吵了……我要学习……”
这曾经是他百试百灵的一招，因为他的父亲一直想要他变得有出息。
但现在好像不行了。
“你还有脸说要学习？”男人转过身看向沈榆川，“我想你考上一中，结果你擦着一中的分数线上了实验，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沈楚洵拦着沈榆川他爸即将扇到沈榆川脸上的手：“小川，你好好学，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沈榆川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他记得那天，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泪水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他曾经以为，只要成绩足够好，就能让父亲满意，让这个家恢复平静。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从那以后，沈榆川开始变得叛逆，他不再把学习当作生活的全部，而是开始寻找其他能够让他感到快乐和自由的方式。他开始画画，开始探索自己的兴趣，开始尝试着去理解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
沈榆川知道，林叙白可能永远不会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至少，他愿意给林叙白一个机会，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林叙白说：“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很喜欢画画，只是后来……”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只是后来，我忘记了。”
林叙白看着沈榆川，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他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待着沈榆川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可能是沈榆川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分享自己的故事。而他，愿意成为那个倾听者。
“人类总是擅长遗忘的，”沈榆川笑了笑，“忘掉的事，没人愿意想起来。
“所以，我也不想再想起曾经的一切，”沈榆川说，“但是有些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怎样都忘不掉的，可我却一直逼着自己遗忘。”
“原来这才是你一落千丈的原因么，”林叙白顿了顿，“之前在初中的时候，我班老师还经常说到你。”
“可那是过去，”沈榆川皱皱眉，好像不想再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过去么。”
林叙白知趣的没有发言。
早读课被他俩聊天给聊完了。
林叙白听见下课铃时人都是蒙的，自己不就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下课了？
他敢和学霸之神发誓，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早自习什么事都没干光听人说话。
真是……一言难尽。
今天，对于文科班的同学们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美术老师终于没有像往常那样“生病”请假，而是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教室里，准备上一堂美术课。不过，这堂课的内容似乎并不如大家期待的那样丰富多彩，老师只是播放了一些介绍著名画家及其作品的视频，让同学们自行欣赏和学习。
在这样的课堂氛围中，林叙白一如既往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没有抬头看一眼屏幕，而是埋头于试卷之中，专心致志地写着题目，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相比之下，沈榆川对视频内容显得格外感兴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乎在视频中找到了某种共鸣，看得津津有味。偶尔，他会抽空瞥一眼林叙白，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在沈榆川看来，林叙白的世界似乎只有学习，这位学霸的专注和毅力让人既佩服又有些无奈。
在心中默默为林叙白的刻苦精神点赞后，沈榆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
然而，好景不长，林叙白的试卷似乎并不愿意让他如此专注，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将试卷吹到了沈榆川的桌子旁边。
林叙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求助，却被沈榆川给打断了。
“嘘。”
林叙白只好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试卷，沈榆川会意，弯腰捡起试卷，递给了林叙白。
“你要不要看看这篇文章，”林叙白没有立即接过试卷，而是指着卷子上的一篇关于艺术精神的阅读材料，“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讲的是一种对艺术的执着追求。”
沈榆川看着林叙白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笑：“谢谢，不过我对文章什么的不感兴趣。”他婉拒了林叙白的好意，林叙白这才接过试卷，继续埋头于题目之中。
沈榆川看着林叙白那不停书写的笔，心中不禁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林叙白扯上关系，这种不解之缘让他有些困惑。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季扬急匆匆地找到了沈榆川，一脸的焦急和无助。“你求我也不可能，”沈榆川看着季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别总想着依赖别人。”
季扬却是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苦苦哀求道：“川哥，这次真的救个急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滚，”沈榆川毫不客气地回应，“没实力就别乱招惹人，你之前说的骨气都去哪儿了？”
“求求你了，”季扬的手紧紧按在沈榆川的桌子上，眼中满是恳求，“你要不去，我今晚可能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沈榆川听了差点笑出声：“对面的人多大能耐，能把你打得这么惨？”
“形容词，形容词，”季扬急忙解释，“川哥，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
“不可能，”沈榆川坚决地推开季扬，“又不是我惹的事，凭什么要我去。”
“就这一次，”季扬继续哀求，“回头请你吃饭，怎么样？”
沈榆川被季扬的死缠烂打搞得有些头疼，最终还是心软了，答应了去帮他撑撑场子，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对面如果真的比他们厉害，只能让季扬自求多福了。
实验旁边有一条人少的小路，想季扬这种不良少年一般打架约架都在这里。
晚上。
校门旁边是有一个人比较少的小路的，所以像季扬他们这群不良少年的聚集地一般都在这里。
沈榆川也来过几次，不过大部分原因是来这帮人撑场子。
这一次也不例外。
沈榆川和季扬站在那等人的时候，沈榆川发出了灵魂拷问：“能把你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究竟是谁。”
季扬突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难道我告诉你那个人其实是我邻居？
又或许是我跟你说其实我俩打架的原因是他不愿意给我微信？
沈榆川看着沉默的季扬，眼神有些难以捉摸:“不会是……周衍？”
季扬:“……”不是，你知道就知道，你非要说出来干嘛。
沈榆川莫名有些想笑:“就是周衍？”
季扬还是沉默。
季·沉默是金·扬。
沈榆川刚想接着调侃两句，有个身影就逆着光走了过来。
沈榆川眯了眯眼，才看清是谁。
哦呦，还真是周衍。
沈榆川还没来得及嘲笑季扬，周衍就开口了:“季扬你脑子有病吧。”
“？”季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揪住衣领，连忙看向沈榆川。
沈榆川假装没看见季扬幽怨的眼神，默默离开了这个地方。
还不忘给季扬发条消息。
——祝你好运，不好运也得给我好运。
后面跟着一个欠欠的笑脸。
周衍看见沈榆川离开的身影，嘲笑季扬:“你这个小伙伴不太讲义气啊。”
沈榆川:“？”我招你惹你了。
“周衍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沈榆川回过头回了一句，“我这是在帮你俩增进感情。”
周衍:“？”增进个头的感情啊，谁乐意增进谁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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