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傍晚,暑气还没散尽,巷口的老槐树却先飘起了凉风。林晚搬着竹藤椅坐在院门口,手里攥着半颗刚剥好的荔枝,眼尾扫过巷口——沈知言说今天要带新采的莲蓬回来,这会儿该到了。
正想着,就见沈知言的身影从巷那头晃过来,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个青竹篮,篮沿儿露着几支翠绿的莲蓬,还沾着些水珠。“等急了?”他走近了,把竹篮递到林晚面前,“在湖边摘的,新鲜得很,剥着当零嘴。”
林晚伸手捏了支莲蓬,指尖触到冰凉的秆子,舒服地弯了弯眼睛:“刚还跟阿婆说,你再不来,我就要把冰镇的酸梅汤喝光了。”说着起身往屋里走,沈知言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晃悠的发梢上——她今天没扎头发,长发松松披在肩上,被风拂起时,能看见耳后那颗小小的痣。
屋里的酸梅汤盛在粗瓷碗里,冰碴儿浮在汤面,透着琥珀色的光。沈知言坐下,林晚已经剥好了几颗莲子,递到他嘴边:“尝尝,甜不甜?”他张口接住,莲子的清甜混着淡淡的荷香在嘴里散开,比店里买的蜜饯还爽口。“比去年的甜。”他说着,也拿起一支莲蓬,指尖灵活地剥着,剥好的莲子都放进林晚手边的白瓷碟里。
两人就着酸梅汤,剥着莲蓬,院外传来邻居家孩子的嬉闹声,还有卖西瓜的小贩推着车走过,吆喝声顺着风飘进来。林晚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屋里抱出个纸箱子,打开来,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照片。“今天收拾抽屉找着的,你看这张。”她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冬天,两人站在雪地里,沈知言穿着厚外套,手里举着个烤红薯,林晚靠在他身边,嘴角沾着点红薯泥,笑得眼睛都眯了。
沈知言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边缘,眼底泛起软意:“这是前年在城郊的烤红薯摊拍的吧?你还说那红薯太烫,烫得舌头都麻了。”林晚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后来你还笑话我,说我吃个红薯都能跟打仗似的。”两人凑在一起翻照片,有春天在桃树下拍的,有秋天在稻田边拍的,每张照片里,两人的眼神都黏着彼此,连风好像都带着温柔的劲儿。
天色渐渐暗下来,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洒在院门口的竹藤椅上。沈知言起身,把竹篮里剩下的莲蓬收进保鲜盒,又给林晚续了碗酸梅汤:“晚上风凉,别坐太久,免得着凉。”林晚“嗯”了一声,看着他收拾的身影,忽然说:“明天咱们去湖边钓鱼吧?听说那边的鲫鱼很肥,回来熬汤喝。”
沈知言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好啊,不过你上次钓鱼,钓了半天只钓上一根水草,这次可别又闹脾气。”林晚脸一红,伸手拍了他一下:“那是上次鱼钩没调好!这次肯定能钓上鱼来。”沈知言笑着应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风从院门口吹进来,带着槐树叶的清香,也带着两人之间淡淡的甜,像这夏夜的酸梅汤,凉丝丝的,却又暖到了心里。
后来沈知言去厨房洗莲蓬壳,林晚还坐在竹藤椅上,手里捏着那张雪地烤红薯的照片,抬头望着巷口的路灯。灯光下,老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晃啊晃的,像极了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平平淡淡,却满是安稳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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