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梧桐叶背面的咬痕 > 第2章 难眠的夜

第2章 难眠的夜

许大山走到知青点准备跟知青点的负责人对接,一眼就看见车上跟沈梧聊得好的两个闺女儿在楼下站着,不断地探头望向门口。

“呀,你们还没休息哩,这路上颠簸的那来久,明天就要开始干农活,算工分嘞。你们两个小闺女不造咩?”许大山迎着她们的视线走上去。

金梅花急急地抛下台阶:“许村长,我想问下……”

“你说沈梧同志吧?她现在昏迷了,已经送到村医那哩。但是今晚她可能不回来睡哩,你们早点收拾收拾睡哇,别耽误明天自己上工啊,哈哈。”说着便继续跟知青点的负责人继续对接。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要去看看沈梧啊?”金梅花说到。

张唐华沉思片刻……“回去睡觉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说罢,转身就朝房间走去

“可是……会不会不安全啊?”金梅花小声的嘟囔道,半晌没听到回答,连忙抬头左右寻找张唐华的身影,“诶?!张同志怎么走这么快呀!等我一下呀!”说着就小跑追上张唐月的脚步。

“你就算再去看她,她的问题也不是你能解决掉的,”说着躺进被子里,半合着眼睛继续说道:“但是,你现在能解决的问题就是立刻睡觉,明天按时按点起床,多干农活,多赚工分,等她恢复后能有粮食给她吃一口。”说完翻了个身闭着眼,俨然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

金梅花看着张唐华躺在床上的背影,心中思虑万千,半晌,躺在床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夏日的寂静在月光里发酵,蝉鸣不知何时熄了火,连风都蜷在芭蕉叶下打盹儿。空气凝成温热的胶质,裹着晒透的瓦片余温,沉甸甸垂落在天井中央。井栏上青苔暗长,洇出半圈墨绿的年轮。张唐月听着周围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慢慢地睁开双眼。

沈梧……阿梧……这几个月你到底是怎么过的?为什么对我如此的陌生?为什么今天见到你时,后脑勺带着血液凝固的痕迹?为什么你什么行李都没有?哪怕一件傍身的首饰都没有带?几年前那千娇万宠的沈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枕头已经翻过三次,却总有一块地方发烫,像是白天积攒的心事全都窝在那里,焐成了散不去的燥热。窗外偶尔有鸟雀飞过,墙上的光影便如刀锋般划过,将那些不愿细想的念头剖得愈发清晰。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裂纹——它蜿蜒如蛇,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地游动。

今夜难眠的不只有她,还有他。

她的呼吸轻得如同窗纸上的一点浮灰,稍不留神就会消散。每一次心跳都像耗尽了力气,迟缓、绵软,仿佛胸腔里困着一只精疲力尽的蝴蝶,翅膀黏在蛛网上,只能偶尔痉挛般地扑棱一下。

沈梧后脑勺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好,在处理的时候相当费劲,贺骁可以感觉出血迹凝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当时可能是硬物敲打头部造成的损失,导致她无法在站起时仍然有清晰的视野并且有眩晕、重影的现象产生。

她的脉很奇怪,时而慢时而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故意控制一般。像是毒又像是心脏问题……

这棘手的情况让贺骁不由得叹口气。

“怎么样?她的情况还好吗?”许大山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

“把伤口包扎了一下,但是她现在头部的创伤可能比较严重导致了看东西重影以及无法良好的站立。”贺骁擦擦手说道,“但是也可能是因为被恐吓,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大致情况已经平稳,就看她的恢复能力怎么样了,或者转去市里让更有经验的医生去看。”

“被恐吓?”许大山对此发出质疑。

“嗯,我刚抱她回来的时候,她即使在昏迷也非常抗拒别人的靠近,嘴里吐出一些词汇,比如说,放开我,求你,原谅我诸如此类的词汇。”

“嗯,我会更关注她的。”许大山的画风一转,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揶揄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这么着急人家?”

贺骁沉默地看着他。

半晌。

开口道,“如果少一个人干活,那地里每天就少一点儿收成,每天少一点儿,整个工期就要往后推一点儿,越往后推,庄稼被天灾毁掉的几率就越大。你说呢?”贺骁盯着许大山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到。

“确实确实,你说得对。话说回来,你今天的话比往常都多诶。”许大山摸着下巴思索道,“你发现了吗?”

“那你把她背到村医那里吧,要不然你那里的空房间。”说着将沈梧放到许大山的平板车上,“反正你也闲着,不干白不干你说是吧。”然后??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许大山和门亲密接触。

好吧好吧,许大山推着他的平板车,一步一步地朝家走去。

房间内,贺骁宽大的手掌放在沈梧躺过的地方,感受着她残留的余温。

他不是没见过沈梧,但是那时候是他父亲刚被定性为资本家的时候。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和她父亲在街上看花灯,那时候的她圆润可爱健康,可是现在,就像是被强行吊了一条命一样。

沈梧啊沈梧,你为何会变得如此悲惨呢?宠爱你的父亲为何会一变再变?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隔壁屋子里传来猛烈的咳嗽声,贺骁来不急多想,倒了杯水就冲入房间。

“爹,夏日晚上虽然也热,但是也比白日时分凉一些,还是睡的时候盖个东西吧,”贺骁的父亲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孩子,你还是不愿意学医术吗?那可都是咱家祖传的秘方,你爹我都存着呢。”言语中不难听出爹对孩子的期盼。

“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便退出房间,关上房门,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月亮。有时它又圆得刺目,可那光却是凉的,泼在地上像一层霜,照得人影越发单薄。没有星子作伴,它就那么孤零零地挂着,如同一枚被弃置的铜钱,在浩瀚的黑里泛着寂寥的光。

他就站在院子里许久许久……

“哎呦,老婆子嘞。”许大山费力地推着自己的平板车。

“咋这晚才回来?”村长夫人已经在门后候着了,就等自己的丈夫归家,“这怎的还有一个这么水灵的闺女?老许,我可警告你,那些都是知青,要不然就是有学问的,要不然就是富家子弟被家里送来历练的,你可不敢起什么歪心思啊。还有那,那那那临时到咱村里的闺女儿们,人家咋来的就给人家咋送回去,可不敢起了什么坏心思啊。”张纺嘴像是机关枪一样地说着,一点儿也不给许大山插嘴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老婆子你误会我了,俺都这么大年龄了,起啥坏心思呀?你又不是不了解俺。俺今天去接城里来的知青哩,这姑娘就是知青里的其中一个,但是可能是途中遭遇不测了吧,后脑勺是干了的血迹,行李啥的是一个也没有的。这不,下车的时候说是看东西重影,身体软,从那车上跳不下去,俺就让贺家那个大小子去接哩,结果贺大说是这娃儿的后脑勺被硬物击打,需要好好恢复养伤,完了以后可能还有……还有甚来着,让俺想一想,俺一下忘记哩。……哦哦,想起来了,可能是被吓着哩,昏迷的时候还嘟囔一些话哩。虽然我看着他从小长大了解贺家老大的为人,但其他人知道吗?今儿个还见村里人在贺家老大准备扶这娃儿的时候扎堆儿的在那笑贺家老大呢。我把人家这单身姑娘放在一没有女性的家里总不放心么,而且害怕第二天早上人家其他之前知青来的以讹传讹,败坏贺家小子和这姑娘的名声哩。姑娘来咱大明村的第一天,还没上工就被人编排,你让这闺女咋继续活下去呀。”说完扭头看着张纺,自家老婆眼眶红红的,说话不由得结巴起来,“咋……咋哩媳妇儿,你要是觉得委屈了我把她送到知青点,你别哭啊。”

“我委屈什么?你看这孩子瘦的,跟条棍儿似的,这得是受了多少苦的呀。如果我孩子还在的话,一定也像她这么大了吧。”说着说着,眼眶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忽然一滴挣脱束缚,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在皮肤上犁出一道晶亮的细痕。她仓促别过脸去,可第二滴已经追着前者的踪迹滚下来,洇在衣襟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许大山蹲在门槛上,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摸向别在腰间的烟袋。烟锅磕在青石板上,"当"的一声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他抖出一撮烟丝,碎末簌簌地落在膝头,像极了那年落在女儿棺木上的黄土。火镰擦了三下才着,橙红的火星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映得他浑浊的眼球泛起一层水光。第一口烟呛在喉头,化作闷闷的咳嗽。他佝偻着背,把咳出来的痛楚连同烟雾一起咽回去。烟袋锅里的火光渐渐暗了,就像记忆中那个发着高烧的小额头,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冷下去。烟杆上的包浆被拇指摩挲得发亮,那是十年里数不清的夜晚磨出来的。此刻烟嘴上的牙印,还留着上次想女儿时咬出的深痕。

张纺把眼泪一抹,撸起袖子就要把沈梧抬到床上去。可是看着沈梧的身体,竟然不知道哪处可以抱起,她的身体像一具蒙着人皮的骨架,嶙峋的轮廓在单薄衣衫下支棱出尖锐的线条。锁骨凸起如刀锋,脖颈的筋脉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如枯藤,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挣破这层脆弱的包裹。手腕细得能圈住拇指和食指,关节处泛着青白,像即将破土而出的骨刺。空荡荡的裤管灌满风声,让人疑心里面是否真藏着血肉。

叹气声不断地从里间传来,许大山以为出什么事了,也顾不得旱烟,直接走到房前准备推门而进。

“别进来,我给这闺女儿擦擦身上,换个衣服。天儿热,身体本来就弱,穿得就要干净些。你要不然再给我打盆水来。”里屋传来声音。

“诶行!”许大山立即去从水缸里舀水、烧水,搓洗着毛巾。“热腾腾的毛巾来咯,还有稍微有点儿烫的热水,擦完身上肯定倍儿舒服。”端着满满的一大盆清水来到床跟前。

“别……别靠近我……妈妈妈妈妈妈……”沈梧在梦中挥舞着手臂,说着一些呓语。

张纺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躺在身边轻轻地拍着她背,“别害怕,别害怕,妈妈在,就在你旁边。”在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窗外传来第一声鸟啼时,她揉了揉酸胀的颈椎,发现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来,将她和她的影子钉在墙上——那影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碎成一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