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深抬头死盯着宋栖梧,眼底全是轻蔑、怨恨、憎恶,毫不遮掩的杀意。
宋栖梧下意识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与前世提剑杀她的人,并无差别。
碧荷见宋栖梧往后退,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立马追上去将她扶住。
“小姐,您没事吧?”
宋栖梧稳住身形,将手从碧荷身上挪开,缓了片刻道:“无碍。”
“呵,相府千金也有怕的东西啊!怕不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心虚的吧!”
陆行深见状,紧接一段输出。
宋栖梧对他的惧怕减缓了不少,她现在完全可以将以后的的祸患从根源上遏制。
“哈哈哈,陆公子这脾气,果然是性情中人!”
宋栖梧尴尬的接话。
宋栖梧刚光顾着要确认事实,现在这下得想个什么借口,让陆行深对她的恶意不这么大才行。
碧荷见宋栖梧的行为甚为反常,不仅没发脾气,还好脾气的接话,若换以前,那个男子早就重刑加身了。
“呸,你抓我来当男宠,想都别想,我死都不同意。”
陆行深的性子烈得很,嘴毒的要命,专挑宋栖梧错处使劲戳,生怕给宋栖梧好脸色。
碧荷特别的有眼力见,以为宋栖梧此时正在给她表现的机会。
见了陆行深这个穷书生竟敢这个态度对宋栖梧,冲上去就扇了陆行深一个耳光。
“你个穷书生,别给脸不要脸,蹬鼻子上脸的,我们小姐瞧上你,是你的福气。
还敢给我们小姐耍脾气甩脸子,是嫌命长了吗?”
清脆响亮的声音不仅将陆行深打生气了,还把宋栖梧也搞懵了。
本来就不占理,这下子该怎么解释得清楚啊!
啊!碧荷,你可真是我的好丫鬟啊!
你知道你要害死你主子我了吗?
宋栖梧头疼扶额,思量片刻:“碧荷,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打我请来的贵客呢!”
此言一出,碧荷“扑通”跪下,言辞恳切请罪。
陆行深眉头紧锁,疑惑的盯着宋栖梧,一时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栖梧上前帮陆行深松绑,生怕让碧荷去解,显得她没诚意。
“陆公子,今日之事,多有误会。
方才是我的丫鬟不懂事,擅自对你动了手,还请你高抬贵手。
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像陆公子这般博学之人,想必心胸度量皆远超常人。”
宋栖梧边解绳子,边同陆行深说,给陆行深的满腹经文镀了层道德高尚之光,也上了层枷锁。
陆行深摸不准宋栖梧的用意,语气平淡反问:“宋小姐,绑我不是来做男宠的吗?
昨夜带我回来的小厮说的话意思好像与宋小姐的弦外之音天壤之别啊!”
陆行深眯着眼睛,打量这个不知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宋栖梧。
两人都在互相试探,你来我往,都不甘落于下风。
宋栖梧强颜欢笑,打发碧荷去寻些吃的喝的来,莫在这碍陆公子的眼。
陆行深被绑了一晚上,腿麻脚酸的,绳子解开那刻,没站稳,扶柱子因表面光滑,没抓稳。
还是宋栖梧眼疾手快的在一旁抓住了他的胳膊,才使他没摔在地。
可谁知陆行深不仅不领情,还甩开了宋栖梧的搀扶。
宋栖梧一个没留神,就被陆行深轻而易举的甩开,陆行深毫不意外的在地上躺着。
宋栖梧掩面轻笑。
陆行深一脸窘色,最后还是宋栖梧将他扶起来,靠在柱子上缓了会,身体才能活动自如。
“陆公子别怕,我找你来真不是当男宠的。其实我找你来是……”
宋栖梧故作神秘的停顿片刻,陆行深的眉皱得更深了。
“是想请陆公子帮个忙,我听闻陆公子才高八斗,文采斐然,想必对榜首志在必得了。
可我又听闻,这科举中可藏匿着不少污秽之事,不知陆公子可有耳闻啊!”
宋栖梧呕心沥血,终于寻到个合适的推辞,毕竟谁能对送自己全家上路的罪行能轻易忘却呢!
前世宋家可就是被陆行深构陷了这项罪名,这才导致宋家一夜之间覆灭。
今生宋栖梧一定要好好的拉拢陆行深,本来是打算避着点陆行深的。
可现在都撞上,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将陆行深放在自己的眼皮之下。
陆行深的脸色严肃,似是对这件事认真的思考起来。
毕竟这种腌臜事,在哪朝哪代都会有,就如跗骨之蛆,刮不掉,剃不净。
“若是宋小姐要请我帮忙,昨夜为何说我是以男宠的身份进来的。”
陆行深满腔怒火,即使现在宋栖梧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他也不能完全接受这套说辞。
宋栖梧倾身过去,陆行深下意识将身子往后移。
她窃窃私语:“陆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人在外风流成性。
唯有以男宠的身份请陆公子,别人才不会起疑。
昨夜都怪我,没交代清楚,害公子遭受无妄之灾,全是我的错。
还请陆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昨夜唐突。”
陆行深昨夜对宋栖梧的风评略有耳闻,确实和她说的大差不差。
碧荷送来吃食和茶水,匆匆退下。
“来陆公子,喝点茶,吃点东西,一夜没吃没喝想必又饿又困。
等会若是不介意,可在府上的客房休息片刻。”
宋栖梧亲自给陆行深倒茶,还将茶水端到他面前,见陆行深不动。
宋栖梧粲然笑道:“陆公子莫不是怕我在里面下药。”
她神色黯然下来,“哎,陆公子对我的误会怎这般深,我如此有诚意,还遭这般怀疑,可真让我寒心啊!”
陆行深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再想宋栖梧此时此刻说的话,是真是假。
沉默半响,还是端起茶水喝了。
宋栖梧喜笑颜开的,以为陆行深心中的怨气消了不少。
可陆行深见她这么欢喜,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她真情实意的假象蒙蔽,掉入竖满利箭的陷阱中。
“那你昨夜为何当众戏弄我,说是我这副皮囊若是不跟你,就失了用处。”
陆行深逻辑清晰的发出疑问,半分不信宋栖梧红口白牙说的话。
宋栖梧微微皱眉,转头却掐了把脸,都怪自己这么贪恋姿色,这下毁了吧!
看你这下怎么圆谎。
昨夜宋栖梧喝了点岳西楼的梅子酒,微醺状态,倒不至于意识不清楚。
走到那猜字谜处,见到个身形高大,俊俏的美男子,也就是陆行深。
陆行深正在猜字谜,宋栖梧二话不说,伸手就从他背后搂着他腰 。
他似惊弓之鸟,将宋栖梧缠在腰间的手掰开。
周围的看客起哄说,两口子还蛮般配的,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大家都持祝福态度,还说陆行深都不知道让着娘子点,对娘子这般粗鲁,娘子长这么好看,迟早跟人跑了。
陆行深的脸被说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恨不得找个地洞给自己钻进去,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就在他愣神片刻,宋栖梧转着往他怀里靠,多半是借酒发疯,在他的左侧脸上落下一吻。
看客们越来越多,将路上围个水泄不通,还在高声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在烛火映照下,大家看清了宋栖梧的面容,起哄声消失了。
还伴随着点点骂声,原以为是哪家的姑娘,没想到是相府千金,相府千金如此出格之事没少做啊!
陆行深脸色难看得像服毒自杀身亡一样丑陋,他猛地推开宋栖梧,被碧荷接住。
宋栖梧自是不得,让人把他绑回府去,还高声说,他这幅皮囊就得跟自己,才没失了用处。
宋栖梧抓头,悔恨为什么不早重生一夜,至少她就不会去干这样的蠢事去了。
“玩笑话,陆公子,昨夜我醉了,胡言乱语,还请陆公子别放在心上。”
宋栖梧第一次察觉自辩这么费劲,硬着头皮上都不一定能让人信服,像她这种没有信誉的人。
陆行深很勉强的信了她这套说辞,但看着只是面上信了,但心里还是持怀疑态度。
“那宋小姐找我来帮什么?我又能帮宋小姐做什么呢!”
“陆公子能帮我的可不少,不必妄自菲薄。
近些年来,科举风气愈发不好,陆公子身为局中人,想必是能看出点其中猫腻的。
还请陆公子不吝赐教。稍后会派人送陆公子回去的,陆公子不必担心这点。”
宋栖梧一脸胡说八道,陆行深一脸怀疑。
“小人不精通察言观色,恐怕帮不了宋小姐。况且宋小姐只手遮天,想必查个科举不在话下。”
陆行深冷着脸拒绝,他深觉宋栖梧就是在戏耍他。
两人不欢而散。
宋栖梧一脸遗憾,“那既然如此,就劳烦陆公子白走一趟了。”
碧荷在外敲门,宋栖梧让她进来,两人耳语一番。
宋栖梧笑着说:“既然陆公子帮不了,劳烦陆公子白跑,打扰了!
碧荷,送陆公子出府,从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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