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原在雨中艰难跋涉，终于在浑身湿透之前回到了半日闲。出乎他的意料，半日闲紧闭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余燕？今日未到约定时间，你怎么来了？是有紧急情况吗？"梁知原打开半日闲的门，放余燕进去，然后随即发问。
余燕摇摇头，一把拉住梁知原的衣服，声音中满是焦急："梁大哥，你是刚从帅府那儿回来吗？看见我哥了吗？他怎么了？"梁知原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了口："你哥他……死了。""为什么？"余燕吃了一惊。"他什么派都不沾，人又老实，为什么，为什么啊？"到最后，余燕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梁知原低下了头。听到这句话，余燕无力地松开攥着梁知原衣服的手，跌坐在地上。梁知原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刚刚失去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的年轻女孩。过了许久，余燕抬起头，声音沙哑："梁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将这里换一片天，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啊？"梁知原蹲了下来，轻轻抱住余燕："快了。"
临走的时候，余燕问："我哥也没了，之后我还是住在老地方吗？那个地方渌派人太多，之前看在我哥是帅府的人的份上才没人敢动我。"梁知原想了想说："之后我送你到何晓生那里去吧。他那里清静。""何晓生？"余燕想心想。"他不也是渌派的吗？信得过吗？""他和你哥一样，不属于哪一方，信得过。"梁知原回答道。
梁知原刚刚在楼上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再下来时就看见茶馆里来了人。"不知客人想喝什么茶？"梁知原问。来人摆了摆手："雨太大了，我只是进来坐一会儿，躲会儿雨。""客人随意。"梁知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那人从容开了口："我看梁老板也无甚客人要招待，不如与我说会儿话？"梁知原坐到了那人的对面。"我之前只是让你开个茶馆做地下联络站，掩人耳目，没想到你搞得挺好。"来人四处望了望。梁知原笑了一下。"不把茶馆经营好还能在这里开下去，未免太可疑了，老郑。"
"也是。"老郑突然问："我听说赵昌死了，城内军权易手了？"梁知原点了点头。"我们的同志有牺牲的吗？""江萍秋。"梁知原轻轻地说。"为了能成功潜入帅府她忍辱负重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老郑轻轻地啊了一声。他又想起了什么，问："这次渌派内乱有你的功劳吧？你之前问我要的委任状，是为挑起他们的相互猜疑？"
"不完全是。"梁知原想了想说。"我帮了林舒之一把，让他成功夺权，作为交换我要他给我一个安定的明城。""你和林舒之合作？"老郑吃了一惊。"你这不是在与虎谋皮吗？他之前在军官学校时还好，自从到了赵昌手下，越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你还记得之前被杀的那几十个丝绸厂的工人吗？全是他杀的。他会给你一个你期望的明城吗？"
"我与林舒之相识多年，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但倘若他真的残害无辜，我定会亲自判他的罪。"梁知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好。"老郑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道："小梁，我知道你和他……但千万不可被他的好皮囊给骗了。""我知道。"梁知原安安静静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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